「我已經說過我和她之間沒什麼,你偏不信!」他轉向她,眉頭鎖得好緊。
「我就不信!兩人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還說沒什麼?上官浚,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她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大家被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嚇住了,沒想到一個陽安琪真的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認識你這麼久了,我幾時欺騙過你?」他面色鐵青,唇抿成了一直線。
「哼!也許這些年你也只不過是作作樣子,騙得每個人都以為你是端正篤實的男人……」她持續地指責,口氣愈來愈差。
「你……」上官浚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火氣差點失控。
雹沖看不下去了,第一個起身拉開他們。
「好了,你們這是干什麼?不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不僅情侶沒當成,甚至毀了朋友的交情。」
「就是啊!大姊,阿浚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單明非也插上一腳圓場。
「對嘛,事情沒那麼糟的,你真的誤會阿浚了。其實整件事都是阿澈的錯,他故意跑去日陽財團和姓陽的談交易,說什麼陽安琪和陽定邦若能得到你們倆的心,就要資助他們三十億台幣應急……」葉炯心—急之下,將倪澈的計謀全盤托出。
「炯心,別說了!」倪澈猛然發現上官浚和耿沁眼里掠過了然,暗叫不妙。
「原來是阿澈出賣我們?」耿沁怒哼—聲,表情沒有舒緩,反而更加嚴厲。
「這怎能叫出賣呢?這只是個實驗。」上官浩一撥前額遮蓋到眼楮的頭發,盯著耿沁,又看看上宮浚。
「實驗?」上官浚寒著臉問。
「應該說是考驗。」倪澈笑著走到他們面前,解釋道︰「—種愛情考驗!」
「哼!愛情考驗?結果你考驗出什麼了?」耿沁慍怒地追問。
「考驗出……原來你也喜歡著阿浚。」
「喜歡他又怎樣?他能隨便和別的女人相好,我就算愛上他也不會承認!我甚至寧願不要愛上他……」耿沁倏地掩面啜泣起來,把在場的每個人都哭傻了。
「別這樣,耿沁……」葉炯心急著安慰。
「老姊,你……你這是干什麼?」耿沖最怕女人的眼淚了。
「大姊,別哭了,事情沒那麼糟的。」單明非也手足無措。
倪澈和上官浩無力地搖搖頭,不知劇情怎麼會有點淪為「肥皂」了?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最後,還是上官浚的一句話止住了耿沁的哭聲。
「好了,別哭了!再哭就不娶你了」他忽然狡猾地輕笑。
雹沁頓時停止哭泣,一抬眼,頑皮地扮個鬼臉,叫道︰「啊,不能再哭了!不然阿浚不要我就糟了!」
每個人都被她的善變弄得一頭霧水,只有倪澈和上官浩恍然被耍了一記。
「過來,小沁。」上官浚張開雙臂。
雹沁沖進他的懷里,與他相擁大笑,「啊,原來整人是這麼有趣,難怪阿澈和阿浩會上癮。」
「這見鬼的是怎麼回事?」耿沖沒好氣地雙手叉腰,瞪著他們。
「歡迎光臨我們的訂婚宴,各位。」上官浚朗聲宣布。
「訂婚?」這下子連倪澈也大感意外。才說他們的愛情是「慢動作」,怎麼一眨眼馬上就「超速」了?
「為了不再被你們玩弄于股掌,我和小沁決定今晚就訂婚,順便幫你們洗塵。」
「是啊,天曉得阿澈和阿浩又會找來什麼女人騷擾阿浚,我不先將他訂下來怎麼可以?」耿沁笑著將頭依著上官浚的肩膀。
「弄了半天,剛才你們只是在耍我們?」耿沖氣得頭頂頻頻冒煙。
「不這樣怎能回報你們的陷害之仇?」上官浚冷冷瞥過倪澈和胳臂往外彎的弟弟。
「阿浚,你這招挺厲害的嘛!不過好歹是我促成了你們,你不謝謝媒人?」倪澈微微一笑,不但不心虛,還厚著臉皮討起人情來了。
「謝你?」上官浚和耿沁互看一眼,心有靈犀地同時拿起桌上的酒,一起朝倪澈潑去!
「啊!」倪澈沒閃開,葉炯心也受波及,淋了滿身香擯。
「謝啦!」上官浚和耿沁齊聲大喊。
「造反啦?炯心,回敬他們!」倪澈一抹臉上的黃金泡沫,氣笑地大喊。
「好!」葉炯心興奮地應了一聲,改以整個酒瓶報仇。
其他人有樣學樣,拿起香擯猛搖,朝每個人噴灑,剎那間,整個場面陷人瘋狂的嬉鬧狀態,時光好似回到了以前。少年時代的他們正是這般「狂笑無禁忌,混戰見真情」的一群,即便歲月不留人,但那份赤子之心依然深藏在他們體內,絲毫不減。
大家都笑得人仰馬翻,沒有—個人能幸免于酒的洗禮;他們都高興地為上官浚與耿沁慶祝這難得的訂婚典禮,即使全身濕透也無所謂。
有情人終成眷屬,再也沒有比這個更令大伙高興的了。
就在水光交錯中,上官浚一把摟住雹沁,當著大家的面,熱情地吻住準新娘。其他人鼓噪地朝他們身上倒酒,邊叫囂邊開始計時,看能不能訂破金氏世界紀錄。而這對磨了近三十年才開始相戀的男女早已進入渾然忘我的境界,其他的叫囂吶喊聲都褪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相互呼應著;他們用吻來向天起誓,生生世世,真愛不滅,永相隨……
第九章
上官浚和耿沁的婚禮很快就要舉行了——從那夜瘋狂的訂婚宴到今天,也不過—星期的時間,但在倪澈的督促下,日子立刻敲定,縱橫幫每個人都動員起來,打算好好辦這場自己人嫁娶的盛大婚禮。
一早,上官浚就到總舵待命,他一身白色西裝,更襯托出他健碩的體格與儒雅的氣質。不過即使他一向穩重如山,一旦面臨這一生一次的終身大事,也不禁緊張得手心冒汗。
縱橫幫的成員結婚一定得在總舵辦喜事,幫規嚴訂一夫一妻,並強調婚姻的神聖性,不贊成隨意離婚,因此結婚盡量辦得風光,而離婚則得接受元老團審問及七天七夜的閉門思過後才能簽字。這也是耿沁的父親等不及與妻子離婚便將耿沖的母親帶回家的原因。
上官浚知道耿沁對婚姻的恐懼,因此還沒在祖先靈牌前立誓成為夫妻之前,他都無法真正安心。
婚禮預計十一點開始,他在十點半會先去耿沁的住處接她,現在才九點,還有一個半小時;平常老覺得光陰飛逝,但此刻他卻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一分一秒走得仿如老牛拖車,令人難熬……
雹沁則很早就到禮服公司化妝,她坐在鏡前,看著化妝師在她臉上打上粉底,勾勒著她的眉眼紅唇,心中並非沒有忐忑。
就要嫁給上官浚,她心底其實仍有小小的抗拒,但那份抗拒不是針對上官浚,而是她自己。
與其說她對婚姻與愛情質疑,勿寧說她對自己沒信心;她不知道,自己對上官浚的愛會不會也有消逝的一天?
愛情真能長長久久、永遠不變嗎?
她怕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愛了,那上官浚怎麼辦?
淨想著這些惱人的問題,她沒注意到已化完了妝,頭發也已盤上,直到美容師要她看看合不合意,她才霍然驚醒。
鏡里的她美麗非凡,長發盤起有如一朵花卷在腦後,頭紗已先戴上,珍珠色澤的簡單造形把她的瓜子臉襯得嬌艷欲滴,明亮動人。
她是新娘!什麼都別再想了!
她如此告誡自己,強迫自己把這些問題都丟開,今天,她要當個快快樂樂的女人,嫁入上官家。
頭頂著婚紗,她提起等一下要穿的禮服,獨自一人走出禮服公司。原本耿沖要送她來化妝,但她堅持自己開車來就行了,要他陪著三天前才發現「有喜」的老婆單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