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女之血,這顆紅鑽到底是還是不還?
舊地重游,易俠君的心情相反的特別緊張,因為這次她不是要偷東西,而是要救人,說真的,救人這種事她一點都不拿手,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反而會害死沈拓。
輕易地翻過圍牆.她甚至連電籬都沒觸到,但庭園里卻多了兩只不在她意料中的西藏樊大,在她腳一落地的當口兒,兩條巨大的黑影就朝她竄過來。媽呀!
她暗暗驚呼,她並不是怕狗,而是怕它們驚擾了主人。
從腰間拿出催眠瓦斯,朝狗鼻噴去,轉眼間,契犬晃了晃,還來不及吠出聲就倒下。
她掩鼻向別墅移去,赫然發現有幾名員警在門外聊天,可見里頭除了顧水長之外,必定還有著其他的人…
伏在樹叢後觀察了一陣子,她還沒想出點子,就听見房里傳來一聲低沉的槍聲,然後他听見了沈拓的呼聲。
沈拓受傷了?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不再耽擱,直接從屋後攀進窗內,掉進地下室,找到電源開關,然後戴上隱形夜視鏡,再切掉總電源。
霎時,顧宅陷入一片漆黑,客廳內正在撥電話的沈拓詫異之後隨即一笑,這種小伎倆只有易俠君才會一使再使。
他悄悄掛回電話,也展開了行動。
「怎麼回事?停電了嗎?快去修理……」
「快抓緊沈拓!」
「注意別讓李槐逃了!」
易俠君知道在大家適應黑暗的這段極短的時間內,她得找到沈拓。
大步奔上樓,就在眾人的喳呼責罵聲中,她在黑暗中看見一個人影飛快地進入一間小房間,不到兩秒,房里的人倒下,他背著李槐匆匆出來。
沈拓居然能在黑暗中來去自如,「野狐」果然名不虛傳!
她迎面靠近他,低聲道︰「這邊,跟我來!」
「果然是你……你真是莽撞!」他輕責一聲。
「幸好我莽撞了,否則我怎麼救得了你們?」她呼了口氣,見他沒受傷,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快走吧!」沈拓在黑暗中揚起嘴角,莫名地想到,她若是和他搭檔,一定會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在她的指引下,從復門溜到外頭的後花園。
一出別墅,屋外的夜燈立刻照出他們的行蹤,一個盯梢的警員眼尖地大喊「園里有人!」」快!我的車停在右後方約五十公尺,你先帶局長走!」她悄聲地道。
沈拓動作迅速,躍上牆頭,再將李愧拉上來,仰手給她,「你一起來!」
「不,我還有事要做,五分鐘後開車來接我。」她笑了笑,朝他揮揮手,竄向一個隱密的花叢後方,打電話給段藏。
「喂?你好了嗎?」
「OK!你呢?」段藏反問。
「搞定!」她輕笑一聲,收線奔向大門。
屋里的顧水長和汪國強好不容易才從黑暗的房里搶奔出來,正好看見她俐落的身影翻到牆上,警報器因停電而安靜無聲,她立在牆上朗聲大笑,「顧永長,你的防盜系統還是沒進步啊!」
「游俠,你給我下來。」他氣得大吼。上次丟了寶石,這次丟了人,他這口氣怎能咽得下去?「謝謝你的邀請,但我沒時間進去坐坐了,你也知道,小偷都很忙的,再見了,與其花時間找我,不如去準備準備怎麼替自己月兌罪吧!」她笑著跳下田牆,坐上沈拓開來的車,揚長而去。
汪國強氣得朝手下大喊︰「出動所有警力,給我追!」
他的話聲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他最熟悉的警笛聲,蜂招向顧永長的別墅,他激動地打開大門,正準備向屬下發號施令,孰料一伸手,一把手銬便銬上了他的手腕。
「你們這是干什麼?」他怒喝道。
「一個小時前,一個自稱是猴子的人送來一卷他錄下的錄音帶,里頭有些對話提到顧先生和王副局長,他指稱他遭到惡意的傷害,準備提起告訴。」
彼永長雙腿無力地坐倒在地,王至上也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完了!
「什麼?」汪國強倒抽一口氣。
「十分鐘前,政府的機要網絡系統遭電腦駭客人侵,所有畫面都被一頁頁黑道的軍人走私交易與參與者名單覆蓋,各位的名字不巧正好都在上頭,現在,請跟我們一起到調查局一趟。」調查局的干員不帶任何表情地宣稱。
「那些都是假的!假的!是‘野狐’和‘游俠’聯手稿的把戲!你們不能相信——」’汪國強猶做困獸之斗。
「有話請到局里再說,統統都給我帶走!」
「不!不!我沒罪!我沒罪——該死,可惡的游俠!可惡的沈拓——」
他干啞的聲音投入夜色中,但已沒人救得了他。
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處女之血」所引發的事件,至此終于落幕了。
第九章
「為什麼不行?」沈拓拍著桌子向李槐橫眉豎眼兼大小聲,完全不理會他自己的職等比對方低多少。
「你當我是天皇老子啊,隨隨便便就能恕一個小偷無罪?」李愧灰白眉頭一攏,摘下老花眼鏡丟在桌上。
「但當年你不就放過我了?」沈拓在得知李槐還是要緝拿游俠歸案時,氣得一路沖回局里找他理論。
「那是踫巧覺得你是個人才……」’
「游俠不也是個人才?」他大聲地嚷著︰「況且,若不是她偷了‘處女之血’,能讓汪國強這些人現形?人家最後還救了你!」
「她是為了救你,又不是救我。」李槐滴咕一聲。
「反正你下令逮她就是和我過不去,你不放過她,我就辭職不干。」他雙手住口袋一插,撂下話來。
「你這是干什麼?我抓她是為了向社會大眾交代啊廠李愧無奈地表示。
「你不需要向社會大眾交代什麼,真要交代的話,抓我好了!」沈拓手一伸,準備讓他銬上。「哪!我的罪比她大得多,你抓我啊!」
「別鬧了,沈拓。」易俠君的聲音候他在門口響起。她早就知道他會為了她的事大發雷霆。
他猛地回頭,不悅地皺眉,「你來這里做什麼?」
「自首。」她笑了笑,走到李槐面前。
「自首?」他的氣一下子全冒上來了。
「我自己做的錯,就讓我自己來承擔,這樣我才不會覺得對不起我爸媽。」她看著他,感激他當時痛罵一頓,因為如此,她的心才能從憤恨的囚籠里釋放出來。是他救了她的靈魂!
「你知道你得服刑幾年才能出來?我可沒有等人的習慣,你真要進去了,我說不定立刻變心!」他以恐嚇的話來表達他紊亂的心情。
「那我也無話可說,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講的,你若等不下去,就算了。」她斂起笑容,突然覺得孤寂。
不敢要求他等她,只要曾被他愛過,就夠了。
她那是什麼表情?難道她一點都不會舍不得他?
「一句算了就想把我甩了?門都沒有!」他賭氣地摟住她,當著李愧的面狠狠地給她一記熱吻。
懊死!她的腦袋為什麼這麼頑固?她就不能忍一忍,讓他來和李愧斡旋?非要自己跑來認罪才甘心?他邊吻著她,邊在心里咒罵。
易俠君也緊緊地抱住他,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擁抱了,下次見面,不知何年何月何日。
兩人的吻持續著,直到李槐看完了一篇報導他們還未分開,他忍不住開門打個岔,「我說,你們吻夠了嗎?你們不累,我看得都累了。」
易俠君推開沈拓,不好意思地轉向他,「好了!你可以逮捕我了。」
「嗯,沈拓,你也該回去了。」李槐下逐客令。
「你打算關她多久?局長。」他第一次對人感到不舍,這種情緒比被迫送還竊物給原主時還要撕扯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