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俠君一下子就跑到了「水源洞」,看沈拓沒跟來,笑著沖到吧台邊坐下,邊喘邊笑著大喊︰「猴子,來杯冰水!」
「你干什麼‘?喘成這樣?」正準備著開店的猴子搶起頭看她,詫異地道。
「我和處男刑警比賽跑,他輸了。」她笑著灌下一大口猴子遞給她的冰水,樂不可支。
「哪個刑警?」猴子——听見這名詞就皺眉。
‘哪天在你這里公升召告天下他是處男的那一個啊!她趴在台面,朗聲大笑。
「那一個……沈拓?」猴子臉色微變。
「你認識他?」易俠君奇道。
「別太接近他,小易,他並不像他外表看來那麼好對付……」猴子搖搖頭,目光戒備。
「哦?是嗎?」她可看不出來沈拓有多可怕。
「是的,我若是你,我會逃得遠遠的……」猴子腦中想起以前一個厲害的角色,全身突然冒出一大堆雞皮疙瘩。
「你真的是在說沈拓嗎?」她好笑地問。
「算了,當我胡謅吧。」猴子又裝作沒事樣,易俠君對十年前的事不會有印象的。
易俠君不笨,她看出猴子心里有事,但她並不想去追究,每個人都有權利隱藏自己的心事,她非常能體諒這種情緒。
只是,為什麼她總覺得猴子似乎滿怕沈拓的?認識他五、六年,她眼里的猴子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由于人脈廣步黑白兩道,許多贓物經由他流向黑市漂白最為安全,即使有警方人員找渣,他也都能應付自如。
但為何一提到沈拓他會露出那種提防的表情?
不過是一個又懶又病又神經分爭的刑警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她放任問題在心中流泄而過,嘴始終緊閉。
混了這麼多年,她早已學會不去踫觸和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這是最佳的保身之道。
「啊,對了,上回的那筆款子你還沒入我的帳,怎麼回事?」她故意轉移話題。
「你以為貨都很好銷嗎?近來市場有點混亂,有人用盎品混淆行惰,我得小心點才行。」猴子心思跟著她的問話又陷入另一個煩惱中。
他對贓貨黑市的不平靜也是憂心仲仲,听說有不少警方人員介入掛勾,想乘機分一杯羹。
「哦?什麼人在玩這把戲?」易俠君向來獨來獨往,很少理會道上的事,因此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知道。對了,顧永長失竊的那顆‘處女之血’在你手上吧?小易。」猴子忽然把話題轉到「處女之血」上,神情更加不安。
「是啊,你怎麼知道?」易俠君輕綴一口水,眼神犀利且晶亮。
「以你‘游俠’的手法和知名度,就算媒體不報,大家也知道是你偷了‘處女之血’。」
「是嗎?那又怎樣?你想要嗎?」她揚了揚眉,笑問。
「我不要,我也要勸你早點月兌手。」猴子面色凝重。「為什麼?」
「那顆紅鑽有問題!听說已有不少人在打听你,香港方面的走私集團和台灣黑道都在找那顆寶石。」猴子總覺得事有蹊蹺,通常走私集團對珠寶的興趣不大,這回卻急著找到「處女之血」,委實有點不尋常。
‘哦?」她戒心暗起。
怎麼回事?先是警方,再來是黑道,好像一夕之間大家全部對「處女之血」’有興趣了?
「顧永長那老家伙更是急著找回失物,你不知道,除了警方,他還動用了他在黑道的勢力,事情鬧得很大……」猴子眉心的直紋不斷增加。
「有人和你搭上線了嗎?」易俠君點燃一根煙,不太喜歡被凱艦的感覺。
「還沒,但我肯定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找我,道上知道我和‘游俠’關系匪淺的人不少。」猴子就是為此傷腦筋。麻煩似乎正要來臨!
「嘖,愈是有人要,我就愈不想月兌手了……」易俠君惡意一笑,忽然不想賣掉「處女之血」了。
「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倒認為那顆紅鑽太古怪,有點不詳,早點轉手比較好。」猴子低聲警告。
‘不祥?那不是更有意思了?」她狂妄一笑,這一生最不祥的事她早就見過了,還怕什麼?
「你啊,小心點,我是不想你成為被追獵的目標。」猴子早知道她對任何事都不在乎,但這樣的個性不僅不能幫她躲避掉災難,反而會惹來禍端。
「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是淮,除非你出賣我……」
易俠君漫不經心的模樣不見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沒有溫度的冷光。
猴子微征,他常常會在她的眼中發現這種突然出現的冷酷。別看她平時微笑無忌,明朗平易,當她認真起來時,那隱隱散發的嚴峻氣息,會凍得讓人打哆唆。
是什麼樣的過去讓年僅二十三歲的她有了這種令人不懾的神情?!
這是猴子心中最大的問號。
空氣忽然變得有點低沉,就在這時,今晚的第一個客人推門而入,易俠君和猴子不約而同看先向大門,意外地看見沈拓正施施然地蹬了進來。
六雙眼楮互相瞪著,這下子,氣氛益發詭異。
猴子不禁在心里叫苦連天,他相信,今天又別想有個平靜的夜晚了。
「喲!咱們還真有緣哪!」一在易俠君身旁坐下,沈拓笑嘻嘻地囔嚷著。
「有緣個屁!」易俠君臭著臉哼一聲。
還以為甩掉他了呢,這人還真像橡皮糖一樣。
「嘿,你不只習慣不好、個性差,連嘴巴也很壞,你父母沒教你要有禮貌嗎?」沈拓興味地打量她,抬頭向猴子點了一罐啤酒。
「哼」將氣冷冷地從鼻子呼出,她已經沒心情和他瞎掰了,猴子剛剛提到的事件分她大半的注意力,況且,她最忌諱別人在她面前提到她父母。
「叫什麼名字啊?」叼住一根煙,沈拓一副警察詢問罪犯的口氣。
「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沒好氣地反問,
「那身分證借看一下!」他食指敲著台面,沒將她一臉不耐放在心上。
「憑什麼?」她受不了地側身叉腰瞪他。
「這是臨險!請配合。」他一臉使壞的笑,從口袋拿出警察證件.在她面前虛晃一下。
「我偏不配合,你又能怎樣?」她陰騭一笑。
「嘿,老板,不配合臨檢的人會怎樣啊?告訴一下你這位小朋友吧!」沈拓看了看猴子,故意拉高聲音問。
猴子驀地被點到名,心中一驚,但表面仍陪笑地說︰「干脆我告訴你好了,省得傷了大家和氣。她叫易俠君,是我店里的常客」
「多事,易俠君不領情地橫他一眼。
「易俠君?今年幾歲了?」沈拓模出口袋里的打火機點燃,接著又問。
「姓沈的,你煩不煩啊?」易俠君再也忍不住了,一手相在台面上,倏地站起。
「不煩。」他將煙夾在食指與中指處,例嘴一笑。
其實他今天來這里是為了向猴子打听那個將顧永長的大陸妹塞給他的人,按理說應該沒時間理會別的事,可是眼前這臭小子竟敢在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偷地的東兩,他如果不找他泄個悶氣,說不定會得內傷。
「可是我煩了!」易俠君可不會同為他是個刑警而畏懼他,哼!那些吃公家米糧的人沒幾個是好貨!
「真是對不起了,你就算再煩也得乖乖地接受我問話,誰教你誰的皮夾不偷,偏偏對我下手」自從接下緝那「怪盜游俠」的任務後,沈拓對小偷這種行業的人就開始感冒了。
「小易?」猴子驚一聲,這娃兒有毛病啊?竟敢偷刑警的皮夾?他不是早就警告過她別和這種人太接近?
「偷都偷了,也還了,你還要怎樣?」她叉著腰,頭一偏、干脆問清楚地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