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走,他已犯起相思。
葉炯心走到大門前,握住門把,突然頓住,半晌才低著頭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故意這麼趕我有什麼隱情,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個夏天……很高興能認識你!」
「炯心……」她知道他在演戲?」他心一震,面具在轉眼間瓦解。
她雖大而化之,可是並不笨,而他愛上的不也就是她的大智若愚與爽朗率真?
「因為認識你,我終于知道喜歡一個人原來是這麼苦的事……再見!」打開門,她的聲音夾雜著哽咽與離愁。
就是這句話,讓他先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炯心!」他沖動地上前一把拉住她。
她一回頭,原來如太陽般燦爛的臉上掛了兩行淚,清澈的淚水毫不隱藏地映出一顆被情整傷了的心。
倪澈想也不想地將她抱住,心擰得發疼。
為什麼要退縮?他自問著。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人,又要將她逼走,他何必為了葉虛懷的一番話犧牲他的愛?
至少,他的婚事並非不能改變。方天艾是個明理的人,他可以和她談談,不是嗎?
他不要再為縱橫幫而錯失自己的幸福。
「抱歉…」他在她耳畔輕喃。
「你好差勁…故意氣我……」她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委屈地掉下更多眼淚。
「對不起,不這樣做,你就不會回藥鋪。再和我在一起,可能得面對許多危險,你爺爺他……」。
「我從不怕危險!」她仰起頭,一臉堅毅。
「可是我怕!一想到你昨晚差點中彈,我的心就揪成一團。」他捧起她的臉,嘆一口氣。
「真的嗎?你會擔心我嗎?」她怔怔地問。
「是啊!擔心得都快休克了!」他深摯地回答。
「那表示……你對我有一點點喜歡?」她破涕為笑,欣喜地追問。
「如果只有一點點,我也不用傷腦筋了。」他無奈地笑著。
「騙人!你剛剛還說我很煩,你膩了!」她嘟起嘴,立刻翻舊帳。
「你明知道我在撒謊。」唉,真拿她沒轍。
「我怎麼分得請你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謊言?」她佯作發怒,心中卻暗暗竊喜。「不喜歡你就不會吻你了!」他還分得清昨夜的真幻。
那個吻……是他真心的告白。
他記得那個吻?葉炯心覺得火辣的熱氣轟然攻向她的雙額。
「吻?你吻過我嗎?」她撇著嘴反問。
「難道你忘了?」他眉一挑。
「對,全都忘了!」
「真的?」
「可能是技巧太差,沒什麼滋味,所以讓人記不得。」
她損人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小嘴就被他的封住,一口氣提也不是、放也不是,硬生生地梗在胸腔。
這個吻來得突然,也火熱逼人。薄懲的意味雖濃,但兩唇相貼的剎那,倪澈已被她青女敕的氣息奪走所有心思,忍不成左手挽住她的後頸,給個綿密纏綿的長吻。
片刻後,他微微拾頭,呼吸濁重地問︰「如何?想起來了嗎?」
「沒有!」她滿臉通紅,雙眼盈波,卻猶然不承認。
他又一次低頭攫住她的唇,加深了吻,舌尖伸進她口中撩撥。她被這親密的動作驚得想後退,他則堵住她的退路,不讓她抽身,一個翻轉將她按在牆上,急切地撫平她的驚惶……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兩人都從窒息的邊緣活回來。
時炯心靠在牆上喘息,黑瞳澄亮地瞪著他。
這就是愛嗎?讓人一下子哭泣,一下子喜悅,一下子痛楚得心碎,一下子又快樂得幾乎爆炸……
「還是記不起來?」他低下頭,與她額抵著額,留戀著她所吐納的氣息。
她羞怯一笑,調皮地搖搖頭。
「那可能要換一種方式了……」他暗示地揚起嘴角。
「什麼方式?」她盯著他深透翻亮的黑瞳,心如小鹿亂撞。
他低頭用吻回答她,左手輕輕地將她的罩衫拉起,撫模著她酥胸上那兩只滑女敕的豐盈。
「阿澈……」她有點慌,但又不希望他停下來。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神魂顛倒地低喊。
「嗯!我不怕…」話雖如此,她輕顫的雙腿已泄露了她對這件接觸的生女敕。
「讓你變成我的,就不會有任何人或事阻止我愛你。」他像在自言自語,沿著她的頸子吻下鎖骨,邊吻邊說。
葉炯心第一次這麼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被他撫過的地方都—一覺醒,沉睡多年的女性細胞一個個都在歌頌著愛情。
他抬起頭,再度將她擁緊,吻住她的唇瓣,掌心在她的背脊來回摩挲著。
她慢慢懂得回應他的吻,學他用舌尖在他口里輕撩,沒想到這動作卻更刺激了他的。他低吟一聲,拉著她進了臥室,抱住她跌落床墊,狂吻著她、探索著她。
沒多久,她全身的衣服被丟到一旁,倪澈的雙手揉搓著她的雙峰,吻如細雪般落下,愛憐地吮遍她每一寸肌膚。
這種銷魂蝕骨的撫模讓她顫動不已,她環抱著他的臂膀,才發現他其實不瘦,每一處肌理線條都充滿魄力,散發著陽剛的男性氣息。
相擁所探出的火花將他們的意識焚燒殆盡,漲滿的主宰了一切,她幾乎要融進他的懷里了……
「我愛你,炯心。」他輕聲低煙。
「我知道……」她依在他懷里,信任地說,
「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離開我……」他褪去年褲,以從未有過的熱情擁住她縴細白皙的嬌軀,手從她的小骯往下游移。
往下游移。
「嗯……」她低吟一聲,在迷亂中給了承諾。
在兩人體內流竄的熱火終于引燃狂燒,他在她的驚喘與申吟聲中要了她,將她變成了他的女人,然後,他們同時被快感的激流推進游渦,在彼此的懷抱里滅頂……
此後,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分開了。倪澈在事後擁著她,安心地閉上眼楮。
葉炯心突然醒了!
她睡到一半,莫名覺得心顫了幾下,被一抹無言的恐慌驚醒,因而彈坐起來。
「怎麼了?」倪澈立刻睜開眼楮。
「我…我覺得不安……」她怔仲地說。
「別擔心,我會去和你爺爺說清楚。」他拉下她,攏住她的肩,吻她的發鬢。
听他這麼說,葉炯心才恍然回神自己與他做了什麼事,小臉紅得像朵薔薇。
‘哦…我不是在說那個啦!」她埋進他頸間,有點羞。在他懷里,她不自覺就變成了小女人,原來那個悍然直率的葉炯心已不見了。
「什麼這個那個?你把我吵醒就為了統口令?」他輕笑,拂開她前額的發絲。
「不是嘛!我只是好像听見爺爺在叫我。」她解釋。
「叫你回去?」
「不,叫我快走。」她蹙著眉,心仍然懸著。睡夢中,像是親人間的聯系,爺爺那聲「炯心,快走!」劃破夜空,在她的耳邊激蕩著。
「你一定是作夢了,讓我替你壓壓驚。」倪激笑著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柔柔地吻她。
好甜蜜的吻……時炯心閉眼享受他的安撫。驀地,一陣冰涼貼向她的胸口,她伸手一模,是倪澈戴在脖子上的那塊金牌。
「這是什麼?我之前就看你一直戴著。」她好奇地問。
倪澈知道事實早晚要對她說清楚,于是吸了一口氣道︰「听著,炯心,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鈴鈴」
倏然響起的電話鈴打斷了他的話。倪澈心一驚,晚上十二點多會有誰打電話來?何況,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這里。
他跳起來接電話,神色戒備。
「喂?」
「我知道葉虛懷的孫女在你那里。你告訴她,要葉虛懷和他徒弟活命,就親自到縱橫幫分舵來。至于你,小子,你最好也一起來,咱們的帳還沒算清呢!」唐泰隆粗嘎的聲音大刺刺地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