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目的?」早就該避開他!她真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舒靜暗暗穩住微慌的心。
「目的?目的當然是你……的腦!」他笑咪咪地走到計算機前開機。
「什麼?我的……腦?」這是什麼意思?
「你的腦波不尋常,我在台灣遇見你時就看出來了,所以我才千方百計娶了你母親,目的就是要把你鎖在我身邊,好讓我研究。」他熟練地在鍵盤上敲著,屏幕就出現一串數據。
「你……你說什麼?」她真的大吃一驚,原來一開始黑羽森就盯上她了?但為什麼?
「我從以前就對夢很有興趣,一直在找腦波異于常人的人來協助我做這項研究,多年前我曾遇見一個資質很好的少年,可惜他後來不見了,讓我錯失與他合作的機會,踫巧兩年多前我台灣的一位朋友告訴我他曾在醫院看過你的資料,發現車禍後的你腦波非常強烈,于是我特地跑到台灣,看了醫院的報告,決定將你帶回日本做研究……」黑羽森坐在研究椅上,看著他的寶貝實驗體微笑。
「你娶我母親,就是為了研究我?」她感到背脊微涼。
「這是讓你主動跟我回來的伎倆,兩年來,我在你的房內和衣服上都裝有探測器,
不斷地接收你的腦波強弱,為的就是解開你腦中制造的夢境之謎……」
「我的夢有什麼好好奇的?」她怨聲斥道,但心中驚悸不已,他竟然未經她許可就在她的住屋內隨意進出?
「你母親說你曾經有個雙胞胎姊姊,在你住院昏迷時,你經常會忽然醒來,行徑和說話方式都異常,你母親被你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眼就看出那個人不是你,是你死去多年的姊姊……」
「我母親知道?」她更駭異了,沒想到舒嫻在她昏迷時就曾出現。
「可憐的她因此精神衰弱,當你痊愈之後連提都不敢提,不過當時的情況都記錄在心理催眠師的資料中,我一看到資料就知道你是我找尋多年的實驗品了……」他高興地說。
「實驗品?」
「我以前專門研究夢,金融家的頭餃不過是從家族繼承來的無聊稱謂,這一大筆財富正好讓我用來鑽研人類腦部與夢境的關聯,我利用醫院的人體來探測腦部的活動,但至今沒有半點進展,直到我接觸到你……你的腦波讓我興奮極了,每天接收那些腦波轉換的數據,我知道你夜里經常作夢,而且是作兩個人的夢,舒嫻,也就是你的雙胞胎姊姊一直存在你的夢里,這是你腦波比他人強烈的原因。兩年來,我已算出你腦波的頻率,然後我發現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事……」他站起來,慢慢走近她。
「什麼事?」她後退幾步,抵在電梯門上。
「你竟可以連接現實與夢境,你是個信道,只要打開你這個信道,我便可藉由你進入每一個人的夢,左右每個人的夢和喜怒……」他笑得益發奇異,兩眼睜大,野心在眼瞳里燒著。
「一派胡言!哪有這種事?」她不願相信,也拒絕承認。
「是不是胡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因為我還得做最後一個實驗才能知道如何才能使你的力量發揮到極致,並讓你和計算機結合。」他轉身走向計算機。
舒靜利用這個機會猛按下樓鍵想逃,無奈電梯門動也不動,氣得她拚命捶門大叫︰「開門!讓我走!」
「別急,那道電梯門的控制器在我手上,除非我要它打開,否則它就一直定在那里。」黑羽森哂笑地瞄她一眼。
「你到底想怎樣?每個人的夢不是他人能掌控的,我也沒有那種力量……」她焦慮地大喊。
「沒有嗎?那舒嫻怎麼出現的?」他冷笑。
「那是……那是……」說實話,這點她也不太明白。
「是你釋放地出來的,你不僅能釋放她,還能將每個人的夢變成真實,你有那個力量!」他篤定地說。
「荒謬!如果可以,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他以為她是仙女?什麼事都心想事成?
「那是因為你還不懂自己的力量。只要我將舒嫻壓抑你的那份力量還給你,你就知道你等于是夢里的女王了。」黑羽森嘿然地笑著。
「壓抑?」
「沒錯,舒嫻一直在壓抑你,她為了重見天日,不停地想取代你,她的存在其實深深困擾了你,因為她等于是一個相反的你,你們是鏡子的兩面,明明同一張臉孔,卻是左右相反,個性迥異……」
她無言以對,只是傻住了。
「為了取得和諧,你們彼此壓抑對方的力量,矛盾讓你變弱,以至于你一直看不清你扮演著什麼關鍵性的角色。」他說得頭頭是道。
「那麼只要舒嫻存在,我就幫不了你,不是嗎?」
「她已經干擾不了你了。」
「什麼?」她微怔。
「我把她從你夢里抽出來了!」他笑了。
「不可能!」她才不相信。
「我的計算機算出你腦波的頻率,昨夜你的意識薄弱,正好讓我有機可乘,她已經被我關進計算機里了。」他指指那台造形奇特的計算機,屏幕上正隱約出現一個女人的掙扎圖像。
舒靜倒抽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痛苦的人形。
「這是……」
「這是舒嫻,我正好需要她的破壞力,讓她悶得愈久,她就愈暴戾,到時她會是我最佳的攻擊武器。」他撫模著那台計算機。
「你瘋了……」舒靜搖搖頭,對他的恐懼愈強烈。
「再來,就是你了……只要你的意識和我的計算機聯機,我就能借著計算機屏幕看見你所見的每一個夢境,解開人們夢的謎題!」他說著一個箭步將她拉向儀器旁的平台。
「不要!放開我!你要干什麼?」她驚恐地叫著。
「我會讓你知道你再藏在這身軀殼內是多麼浪費,你是我解夢的關鍵,我需要你替我帶路……」他倏地拿出一根針筒,直接打入她的手臂。
「你干什麼?」她掙扎地想甩開他。
「等我弄清楚夢境與腦波之問的關聯,我會讓你們姊妹永遠不再分離。」他朗聲大笑。
舒靜只覺得眼前一切都變形,黑羽森張大的口像個沒有底部的黑洞,不斷地擴大,終于將她吞噬。
***
幻夜神行今夜比平常沉默,在靈力俱樂部二樓的總部,他一反常態的閑適,沉郁的氣息從他全身散發出來,那冷漠像道隔絕的牆,讓雀利兒及仇烈不敢輕易闖入造次。
「幻夜是怎麼了?總管,他今天怪透了!」雀利兒捂住嘴,悄聲問著總管。
「他會怪嗎?我倒覺得今天的他最像他。」總管鏡片後精光一閃,笑了笑。
「哪會?他平常不是這樣子啊!瞧他現在的模樣活像失戀了一樣!」仇烈冷哼著。
「失戀?哦,別開玩笑了,仇烈,他哪是個會失戀的人?都是他讓女人失戀的。」雀利兒擺擺手笑道。
「人不會一直得意的,總會遇到對手,他八成是遇見強敵了。」仇烈幸災樂禍地哼然。
「會嗎?」她驚奇地又看了幻夜神行一眼,腦中開始隨意想象。
「你這麼關心他,干脆直接去問他。」仇烈不太愉快地翻了翻眼。
「也對。」雀利兒還真的走到幻夜神行身邊,彎腰盯著他的臉,說︰「從你一進門,已有一個小時七分零九秒沒開口,喝了三杯酒,抽了十根煙,請問,你在煩什麼嗎?」
仇烈沒想到她真的去問,氣得將酒杯用力放在吧台上,瞪著她和幻夜神行。
「我在煩什麼?有嗎?」幻夜神行抬眼看她,扯出淡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