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真的該佩服愛情這個東西。瞧,它讓死不談戀愛、不和女人往來的阿沖完全變了個樣。我要是現在拍張照片寄給我爸,他一定會驚得從阿爾卑斯山的別墅跌下山來!’倪澈吹了聲口哨,笑看著耿沖和他身邊的俏佳人。
他正是縱橫幫目前的代理‘總舵主’,也是倪家的老麼,身長一八0。和耿沖及上官家兄弟比起來,他長得並不算俊美,也不夠性格,簡單隨性的短發和普通的五官使他站在人群中一點也不出色,清爽軒昂的氣質像個大學生一樣,一點也沒有‘一幫之主’該有的模樣與氣勢。
而且他個性直率開朗,代理總舵主三年來,幫里的弟兄都非常喜歡他。
但是,內八堂的其他七人就絕對不會被他的隨和所蒙蔽,因為他們可是從小就領教了倪澈用溫和的糖衣包裹他一身精悍與鋒芒的伎倆;苦頭吃多了,自然懂得進退。像現在,無關緊要的閑扯就無需防範,可以盡情和他抬杠。
‘他還真的睡死了,連這個單明非也一樣,該不會昨晚「做」得太累了吧?’耿沁撥弄著她一頭長發,上前踢了踢耿沖露在床外的大腳。‘喂,阿沖,起來!害大家擔心個半死,你倒享受哪!’
雹沖自沉睡中乍然醒來,習慣性地要往枕頭後拿刀坐起,但模了半天沒模著,就被一大串笑聲驚得睡意盡消。
‘你們……’他掙大眼,發現自己正被八只眼楮當成焦點。
怎麼阿浚和老姊都來了?連失蹤多日的阿浩和阿澈也到齊了!
這是干什麼?全員集合?
‘你這種警覺性,要是進來的是敵人,不早就完蛋?’上官浚笑著說。
‘說!昨天究竟發生什麼事?擎南急得發怖「紅色警號」,嚇得幫里亂成一團,以為你出事了。’耿沁早晚會被這個弟弟嚇死。
‘還不是為了那七箱寶藏……喂,你們就不能先讓我穿件衣服再問啊?’耿沖眉頭緊蹙,他和單明非不著寸縷,身上只蓋著一絛薄被,他們就這樣當面質問未免太過分了。
‘又生氣了!都找到好對象了,怎麼脾氣還是沒變!’倪澈搖搖頭。
‘怎麼變?你沒听說嗎?善同曾孫女的個性和咱們阿沖可是旗鼓相當哪!’上官浚看了猶自睡得香甜的單明非,不禁失笑。
‘那可好,兩顆炸彈湊在一起,縱橫幫今後可得小心失火了。’上官浩冷哼。
‘好了,先讓他穿上衣服再說吧!’倪澈一副很明理的樣子,可是說完卻沒有離開房間的打算。
‘結果那些寶藏找到了嗎?那個姓潘的後來如何?’上官浚從擎南那里得知了潘至成的事。
‘你為什麼會看上姓單的這個潑辣女?’上官浩打量著單明非,對她挺好奇的。
‘你就這樣睡了人家,有沒有想過將來要怎麼向她交代啊?’耿沁以女人的立場發問。
雹沖無力地抹抹臉,這些人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集體獨白了。問的話完全沒有交集,叫他一張嘴怎麼同時回答這些問題?
‘都給我出去!等我們梳洗完畢,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告訴你們。’他大喝一聲,怒氣被這些人全數挑起。
然而這一喝沒將人趕跑,反而吵醒了單明非。
她惺忪地揉著眼楮坐起身,含糊地說著︰‘好吵,什麼事?’
‘沒事!’耿沖眉一挑,飛快地用被單遮住她的果身。
‘沒事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她的聲音愈來愈小,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三個高大帥哥和一個美女,一張小臉慢慢漲成了紅色,恨不得再倒回去裝睡。
噢!丟死人了!
用雙手拉住被子,她糗得幾乎不敢再抬頭。
‘明非,見過我們縱橫幫的「總舵主」倪澈,「護印」上官溡,「護劍」上官浚,還有我老姊耿沁。’耿沖看出她的局促失措,一手攏住她幫她穩定心神,並做了介紹。
反正都被看到了,她再害羞地無濟于事。于是她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抬頭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叫單明非,是……’
‘我們知道,你是善同的曾孫女。’耿沁笑著點點頭。
‘也是耿沖的女人……之一。’上官浩慢吞吞地把話說完,擺明搬弄是非。
單明非听了,立刻秀眉一豎,冷冷地問耿沖︰‘之一?’
‘阿浩,你在扯什麼?’耿沖氣得想下床揍人。
‘對啊,阿浩,別胡說。阿沖從小到現在,也不過只有過五個女人而已。’倪澈愈描愈黑。
‘你們兩個……’刀呢?槍呢?什麼都好,他只想砍了這兩個多嘴的男人。
上官浚和耿沁兩人則相視一笑,似乎對這種場面早已見怪不怪。
‘我不會是耿沖的「之一」,我只要當它的「唯一」。’單明非在混亂中開口說話了,而且氣勢十足。
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眼光投到她身上。
‘如果你沒有和我一樣的想法,那我們的關系就到此結束。’她轉向耿沖,語氣非常認真。
‘你別相信他們的鬼話,我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心,除了你。’耿沖氣急敗壞地解釋。
‘真的嗎?’她感動地凝望著他。
‘真的。我原本就打算等寶藏的事情結束後,把你留下來。’耿沖揉揉她的秀發。
‘留下來做什麼?’她眨眨眼。
‘待在我身邊啊。’這還要問!
‘留在你身邊做什麼?’她追問,生氣他什麼承諾都不給。
‘咦,你干嘛口氣這麼差?’他奇道。
‘你只是想把我留在你身邊好陪你上床,當你的情婦嗎?’她的感動飛走了,一股委屈頓時涌上心頭。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他奇怪她怎麼突然生起氣來,被惹得跟著不悅。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愛你」三個字只是嘴巴說說而已嗎?’她抓緊被子,與他拉開距離。
‘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他也火了,並用力扯回被子。再讓她拉走,他就春光外泄了。
‘你就沒想到結婚嗎?’她怒喝。
‘結婚?相愛就好了,結什麼婚?’他直覺地答。見識了婚姻對他父親沒什麼約束力,他早就不屑這種無聊的形式了。
‘什麼?!我真不敢相信你會說出這種話。你是認為不結婚到時候想甩掉我比較方便是不是?’她握緊拳頭。
‘什麼甩不甩的?就算不結婚,我也會愛你一輩子!’怎麼她就是不懂他的想法呢?他明明愛她啊,這還不夠?
‘這種話沒有婚姻印證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婚姻代表只對一個女人忠誠,沒有婚姻,愛情很快就變成隔夜菜……’她把自己的觀念說出。
‘那麼結了婚又離婚呢?這又算什麼保障?’他譏笑道。
結婚還沒談攏,他就提到離婚?可惡的男人!
‘你想要我,就得和我結婚!’她怒吼。
‘我不結婚一樣要你,就只有你!’他也吼回去。
‘你……你惡霸!壞蛋!花言巧語!狼心狗肺……’她明明感受得到他對她強烈的愛,但就是不懂他為何吝嗇給她一個名分。
‘你再罵我要吻你了!’他煩亂地警告,再吵下去就沒意義了。
‘誰要讓你的臭嘴吻?惡心!’她氣得哭了。
‘敢說我的吻惡心?你這——’他用力抓回想逃開的她,雙手捧住她的臉,用力吻上她的唇。
從剛剛就一直欣賞著好戲的倪澈等人早已看得目不轉楮、渾然忘我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精釆對話與畫面雖是倪澈和上官浩引出來的,但全靠耿沖和單明非的急躁個性才能表現出精髓。此刻他們心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