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高硯!要不是他太猖狂,她也不會氣得逃給他看!這一切都是他害的!她不講理地在心中責備,把事情的源起都推給高硯。
話雖如此,心中還是希望他會來救她,好歹他得為一百萬美金盡點心力吧?這不就是他的任務?
天色已暗,天際被太陽燒成一片火紅,她隨著晚霞的消逝陷入了有生以來最難捱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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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里!
斑硯遠遠地看著那幢美輪美免的別墅,對門外那兩個走來走去巡行的人覺得相當礙眼。
「果然是有錢人的別墅,希望我押對了寶,星辰公主真的在里頭。」他自言自語,檢查著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武器——瑞士刀,不禁嘆了一口長氣。
原以為這趟任務不會動用到家伙,他把自己的槍收進放在美國的行李中,隨身就只有這麼一件剔牙削皮的小道具,真要干起架來,氣勢就輸了三成。
都是星辰公主害的!好好一段行程,她非得用逃走來增加戲劇性,忙得他團團轉不說,還自投羅網栽進一個色克手中,她真要被拈污了,也是咎由自取,活該嘛!
但罵歸罵,他可不能拿一百萬美金和蘇丹承諾的王定藥圃開玩笑,說好的,要把公主平安無損、冰清玉潔地送回汶萊等候婚禮他才能拿到尾款,他再怨再嘆也得將她安然救出才行。盡避他知道她有多討厭他!
是的,他當然看得出她對他的厭惡,也不知自己俊逸的臉是哪里得罪她的眼楮了,從第一次見面她就沒給過他好臉色,抓、咬、罵這些理應在撥婦身上才看得見的不雅行為全被她上演了,就差沒拿刀捅他而已。
奇了,他這張臉向來在女人堆中是無往不利的啊!怎麼汶萊這個落後小柄的公主這麼眼拙,不懂得欣賞?
就算他阻礙了她的逃婚、斷了她的自由之路,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想,憑她一介弱質女流想獨闖紐約,怕是還搞不清楚何謂自由就被黑巷中的惡棍生吞活剝了,哪還能遠走高飛?
他自認沒做錯什麼,她卻拿一副他欠了她幾千萬的晚娘面孔對他,好像他得為她這樁不滿意的婚姻負責一樣,就因為他貪點小財接下護送她回國的任務,她就把所有罪過賴到他頭上……
什麼嘛!
要她安安份份回國當個準新娘也有錯?瞧她上陌生人車子前沖著他挑釁的微笑,他就有十足的理由不管她死活。早警告過她最好生人回避,她偏偏盲目地跟著別人走,擺明是存心要氣死他,讓他交不了差,這等心胸險惡的美女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斑硯咬著煙,火氣是愈想愈旺,也就愈不急著進去救人。
人家說回教國家的女人比較溫馴柔媚,怎知出了這號星辰公主砸了招牌,或者蘇丹也知道女兒的脾性太烈太強,才會把她嫁得遠遠的,好讓耳根清靜。
也或者她對男人沒什麼興趣,因而拚命逃婚,並且對他怒目相向?可能嗎?
算了,別瞎猜,人家是個公主,有沒有怪僻和討不討厭他一點都不關他的事。真要找女人,他不會找個平凡美麗溫柔又多情的,這位叛逆潑辣的公主最好敬而遠之,她的問題交給佛雷德那老頭自己去傷腦筋,他只負責把她救出,再送回汶萊便成。
拉回埋怨的心神,高硯振作起精神,打量起柯特的別墅。別墅佔地不小,可見這位柯特先生的財勢在此地不可小覷。
從「閣之流」得到有關柯特的資料後,他很快地選擇這幢柯特最常落腳的別墅,因為另外一個離機場太遠,另一個則在碧瑤,換成他是柯特,他也會挑中這幢高機場近又交通方便的大別墅招待公主。
他又看了大門一次,構思著要如何用最短的時間和最便捷的方法把公主帶出來。這里接近馬尼拉最有名的高級住宅區,別墅外的大道上車水馬龍,柯特將大門設計成內凹的形狀,與喧嚷的馬路空出了一段距離。
天色一暗,別墅的燈火亮了起來,從大門到里屋,璀璨的燈將整幢大宅妝點得更為輝煌。
懊準備上場了!斑硯月兌去西裝外套,低頭看著身上的名牌襯衫和長褲,忍不住又低咒一聲。星辰公主欠他的可多了,等回汶萊再—一討還。
他叼著煙,將外套披在肩上,輕邁著步伐,來到別墅的大門站定,兩名守衛著見他立在門口,不悅地走過來趕人。
「走開,這是私人地盤!」其中一個操著英文罵道。
「柯特先生約我來的。」他胡謅個理由,依然面不改色。
「柯特先生的客人?」守衛一听他是柯特的客人,口氣緩和不少。
「叫什麼名字?」另一個守衛走回崗亭要打電話向里頭詢問。
斑硯趁那人走開,迅速地出手,狠準地砍昏他身邊的守衛,先解決了一個。
另一個守衛听見聲響,一回頭,還來不及看清什麼,就被高硯一拳揍暈過去。
「搞定。」高硯輕拍手掌幾下,小心地將兩人拖回崗亭,看看沒有攝影機,便剪斷電話線,才輕巧地從門縫鑽進去。
一進大門,一條小路直通主屋,道旁有兩排椰子,樹後則種植著一些矮樹叢和大量的花草。
他沿著樹叢的小徑直抵主屋屋倒,里頭似乎正是晚餐時間,佣人們忙過忙出,他隱約從他們的對話中听出有位被關在樓上的公主長得有多漂亮美麗,柯特先生吩咐要準備精美食物送上樓給她。
想必是在談論星辰了,想不到她在這里頗受禮遇,說不定不急著被救呢!他嘲弄地撇撇嘴。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機價地躲進樹叢後方,隱身在黑暗中。
兩個警衛正在做例行巡邏,他們手里握著長槍,那副全身武裝的打扮直教高硯看傻了眼。
怎麼,柯特這家伙還有私人武力?他又拿出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把瑞士刀,眉頭蹙得幾乎頂到發際。這下可好,他這次準會被星辰公主害死在這里!
哀嘆了半晌,他等警衛離去,才繞過屋後,迅速將整幢別墅架構做了研究。這別墅的二樓約有六間房,去掉兩扇沒有開燈的房間,星辰極有可能被關在剩下的四間房之
既然不能呼喊她的名字來確定她的位置,只好上樓一探究竟了!
他折起衣袖,正準備拿出許久沒有秀出的「攀崖」能耐時,頭頂上方的一扇拱形窗戶倏地被打開,一顆人頭鬼祟地探出張望,賊兮兮地看了半晌又縮回去。
是星辰!即使在黑暗中,高硯仍一眼就認出她。
太好了!可省去衣袖殘破的命運了。他高興地拍掉沾上衣服的污垢,忽地又看見她探出頭來,然後再次縮回去。
她想干什麼?他仰頭好奇不已。
不一會兒,只見她從窗口丟出一條長長的床單結繩,然後吃力地爬到窗台上往下看,一看就看了近十分鐘。
斑硯覺得自己的脖子都仰得有點酸了,星辰卻遲遲不敢行動,排在窗台上像尊雕像似的。
拜托,這種高度就算摔下來也摔不死人的,她干嘛考慮那麼久?
他翻翻白眼,難以想像膽敢在大庭廣眾下灑迷藥逃婚的她居然會懼怕這種可笑的高度。
星辰的腳的確在發抖,第一次從這種高度往下看,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有著懼高癥,尤其在昏黃燈光下,她總覺得樓高不只兩層樓,因此久久仍鼓不起勇氣跳下去。
天色一暗,她就下決心要逃,門被鎖住,但還有窗戶啊!
因為溫度和濕度都偏高,南洋風格的建築多半是開著大窗,不知道是柯特太放心她,還是認定二樓的高度能嚇阻她,窗戶意外地沒有上鎖,她一時想起電視上常看見的逃生方式,于是決定照本宣科,將一條被單撕成條狀再結成長索,打算從窗口逃離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