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冒火了。
「我管你是來自什麼靈力鬼地方!你根本是個騙子,對不對?用這種可笑的方式來斂財,什麼用一百萬買平安,真要擔心安全,我不會去請個保鏢啊?那也花不了一百萬!」柯伯邑臉沉了下來。他是不介意和美女聊天,不過如果是別有所圖又另當別論了。
「我不和你爭辯,不過,委托人不是你,你無權撤除這件委托,我已經接了這件事,就得完成。但是,今晚之前若你或你兒子沒將錢匯進我的帳號,靈力俱樂部會自動消除這件案子。」她說著轉身要離開,她已經違反自己的原則說太多話了。或許她該先去查清楚柯伯邑是還有個愛搗蛋的兒子……不,私生子。
「慢著,你口口聲聲說我有兒子,他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柯伯邑喊住她。
「沒有。」奇了,她當時居然也忘了問。
「冷小姐,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自己的立場都站不住腳,還敢到我這里來撒野?除去我沒有兒子不說,就憑你這副……瘦弱模樣,你有什麼能力保護我的安全呢?他揶揄地瞅著她。
「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無需向你證明我的能力。告辭了。」她禮貌地朝他點點頭,轉身握住門把。
「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下次要來行騙最好換個打扮,男人對你這種老是喜歡穿得不男不女的女人最倒胃口了。」他不忘損她。
冷觀沒有回頭,對他惡毒的話也沒反應,逕自走了出去。
沒付錢,柯伯邑的死活一點都不關她的事,當然,他說的話也一樣不值得納入她的耳朵。
但她才踏出長邑企業,那個小男孩赫然就在門口等她,他的神情焦灼,一見她出來就跑到她面前。
「怎麼樣?我爸爸願意付錢了嗎?」
「你到底是誰?柯伯邑未婚,也不承認有你這個兒子,你為什麼要為他如此費心?」她冷眼看著捉弄她的孩子。
「我真的是他兒子!」小男孩跺腳大聲說。
「那你自己進去要他付錢,小表,沒有錢,一切免談。」她鐵了心了,昨晚她是中了什麼邪會接下他的委托。
「他不認識我,我去也沒用。」他沮喪地說。
「他既然不認識你,就更不可能付錢了。︰
「可是……。」
「那這件案子就算了,你浪費我太多時間了。」冷觀大步走開。
「不!別走!你要是走了,我也活不成了!求求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去救我爸爸,好嗎?小男孩祈求地道。
冷觀對他的話不再信任,甩開他的手就走。
「你真的不幫我?」小男孩聲音中已有哭腔。
「別怪我,這是靈力俱樂部的規定,錢得先入帳……」她轉過身解釋,但一回頭,卻看見小男孩的身體變得若隱若現,心中微驚,話也隨之中斷。
「請救我爸爸……救我……」小男孩楚楚可憐地看著她。
「你……」冷觀大步走回他面前,伸手抓起他的小手,白女敕的手是個實體。或許剛才是她眼花?
「你願意幫我嗎?」小男孩拭去眼角的淚問道。
「我就再信你一次,但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她慎重地說。
「我叫達達。」
「達達?」
「嗯,很可愛的名字吧?像機關槍一樣,達達達達……」他天真地破涕為笑。
「好,達達,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柯伯邑十分鐘後有危險?」難道這孩子也有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我感覺到的。這是爸爸第一次的劫數,他還會有兩次,請你務必要保護他!」他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
冷觀凝視他清澈的棕色眼瞳,那里頭沒有惡作劇的狡詐,他的心思也是一片澄靜純真,他是真的為柯伯邑擔心。
「好,若是他十分鐘後真如你所說的有危險,我會出手救他,費用就留著和尾款一並收。」這樣夠仁慈了吧?
「謝謝你!」達達忘情地伸手摟住她的腰。
她微微一怔,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一僵。
獨來獨往慣了,她向來不喜歡與人太過接觸,替自己與他人之間設下的安全距離也特別大,不熟的人根本別想近她的身。記憶中,大概只有雀利兒能靠近她而不被凍成冰棍,但現在被達達雙手抱住,她來不及排斥,就被心中一個小小的震蕩嚇住了。
他柔軟又帶著兒童特有氣味的身軀模起來雖然陌生,但好舒服,她幾乎忘了要推開他。
「啊!你得快去了,我爸爸已經準備開車離開,你最好盯住他。」達達將她推往長邑企業的停車場出口。
「你不一起來?」她奇道。
「不,我現在還不能見他。」達達垂下頭。
「為什麼?」
「時機不對。拜托你了,再見。」他說完轉身跑向人行道的另一頭。
「達達……」她輕喊著,那股詭異的心情再度涌現。真奇怪,她很少感情用事,但這一次她就是拒絕不了他的肯求,即使他從頭到尾都透著讓人匪夷所思的玄機,她依然無法放下他不管。
也許,她是被他的孝心所感動吧!她走向停車場時如此自圓其說。
第二章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柯伯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車子的方向盤就平空著了火,連儀表板上也竄出一道道火焰。
五分鐘前,他搭電梯下樓,坐上自己心愛的跑車,然後開出地下停車場,但沒多久他就覺得車內的空調有問題,出風口吹出的冷氣竟是熱的,他試著降下窗戶,誰料電動車窗在這時候居然壞掉了,他驚覺有異,想把車子靠路邊停下時,火苗就從方向盤灼向他的門面。
「該死的!這是怎麼回事?」他驚叫一聲,放開方向盤,但腳下的油門忘了放松,車子不穩地朝右前方沖去,眼看著就要撞上停在路旁的一整排車,他恐懼又失措地看著自己正疾速奔向死亡,沒有任何人救得了他……
一道消防栓噴出的水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沖向柯伯邑的車前,水柱在瞬間凝結為冰,將車子檔下,柯伯邑還搞不清天南地北時,一個黑色的人影飛快地來到車外,一腳踢開了車門,張開雙手噴出白茫茫的冷氣,車內的空氣在幾秒內降溫,在一片帶著莫名就霧的水氣中,他看見了冷觀那雙隱隱泛著冰芒的眼瞳。
「是你……」柯伯邑驚魂甫定,一時平息不了體內奔騰的腎上腺素,只能呆呆地任她將自己拉出車外。
他沒看錯吧?她的手……手心竟散發出一股股強冷的氣?
「沒事吧?」冷觀讓他斜靠在路旁的車上,隨即探進車內詳細看了每一個小地方。車子無緣無故著火,可不是件普通的事件!
「你……救了我……」被嚇掉的魂回到體內,柯伯邑看著車前結冰的水柱和車內飄出的一陣陣冷霜,又看看檢查著車體的冷觀,他心中有一堆疑問待解,只是問不出口。這些冰……都是她弄的?她救了他?
「這只是你的第一個劫難,柯先生。」冷觀轉頭面對他,這突發的事件證實了達達的話並非玩鬧。
「什麼?」柯伯邑瞠大了眼楮。「第一個?難道還有第二第三……」
「我告訴過你,你兒子說你會遭遇三次致命危險,所以才委托我來保護你。「她舊事重提。
懊死的!又是兒子!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慌亂地搓著頭大喊。
事情似乎從這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開始就有點離譜了。
冷觀環顧四周逐漸聚集並指指點點的人潮,二話不說,拉著他離開出事現場,攔下一輛計程車,將他推進去,自己也跟著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