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要出名了。」林劍希覺得氣虛,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忘了呼吸。
「這小子……深藏不露嘛!」江澄也頗為驚奇。
這一晚,五行麒麟算是開了眼界。
熱身結束,在大家的瘋狂吶喊聲中,音樂一轉而為曼妙的抒情歌曲,滕峻沒有放開陶意謙,依然擁著她繼續立在舞池里,隨音樂搖擺。
短暫的快樂結束了,陶意謙感受到他粗喘的氣息和全身的熱力,心口的溫熱尚未消散,方才的狂舞是她這輩子從沒有過的經驗,其震撼力久久不退。
「好玩嗎?」他在她耳旁吐氣。
「好玩。」如果他不是黑帝斯,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她閉起眼楮讓自己作了個短暫的美夢。
「人生要及時行樂。」他輕笑,雙手搭在她的細腰上。這確實是種享受,她不得不承認,在他的懷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溫暖,知道人生除了報仇,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可做。
他捧起她的臉,深情繾綣地輕吻著她。她激昂的心他了如指掌,情竇初開的少女永遠抵擋不了溫柔的親吻……
不過,他們的美夢沒有持續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個虛幻的愛情,將陶意謙從飄浮的雲端拉了下來。
「真精彩!滕先生的舞技真是酷呆了。意謙,你可真撈到不少好處嘛!」孫蓓蓓不知打哪里冒出來,酸溜溜地稱贊著才贏得PUB里所有女人芳心所系的男主角,也借機打斷兩人的濃情蜜意。
陶意謙忙不迭地推開滕峻,略顯失措地看著孫蓓蓓。「蓓蓓,你還沒離開香港?」
「我想多玩幾天,並且,看看能不能像你一樣多交些新朋友。」她上下瞄著英俊挺拔的滕峻,意有所指。
滕峻早就從得來的資料知道孫蓓蓓是個驕縱的富家女,在美國就經常仗著家勢和一些混混胡摘瞎鬧,連孫長容也對她莫可奈何。
「孫小姐在香港沒交到朋友嗎?」滕峻一逕掛著溫文又淡漠的笑容。
「是啊!老是一個人東晃西逛的,挺無聊的。」孫蓓蓓聳聳肩,上身僅著一件黑色中空無袖衣裳,是條緊得讓曲線畢露的皮褲,冶艷得放肆。
「今晚也自己一個人嗎?」滕峻瞄了陶意謙一眼。或者,該給她一點小小的剌激,順便可以從孫蓓蓓這里打听到天帝「精兵團」的事。
「是啊!你能不能陪我跳支舞?」孫蓓蓓仰起頭,手已勾住他的手臂。
「可以啊!意謙,你先回座位去。」他只丟下一句話就攬著孫蓓蓓的肩往舞池的中央走去。
陶意謙獨自走回座位,對心中夠不到、撫不平又消不了的酸澀感到不解。望著滕峻與孫蓓蓓的身影,她沒來由地感到不快,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滕峻則展現他獨特的魅力,與孫蓓蓓邊跳舞邊聊天。
「當你知道意謙假冒我接近你的時候不生氣嗎?」孫蓓蓓大膽地將雙手掛在滕峻的脖子上。
「當然不會,有漂亮的女人主動接近,我還有什麼好挑剔的?」他隨口敷衍著。
「你還真寬宏大量嘛!男人果真遇到漂亮的女人就沒轍。」她輕啐一聲。
「你也不差啊!」他適時稱贊。
「哼,我知道自己有幾分姿色,比起意謙來,我當然不及她,不過,我才是天帝財團的未來繼承者,她只不過是我爸的一個嘍?
「是嗎?
「你也知道我爸的‘精兵團’啊?那真是個變態的組織。我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從六年前開始就一直在找一個什麼‘惡魔少年’的小團體,後來找不到,干脆自己組一個,我當初還以為他想組什麼樂團之類的,沒想到是個殺手團體,成員還全都是十來歲的少年。」孫蓓蓓不疑有他,隨口吐她老爸的槽。
「哦?」滕峻臉色微沉。這個孫長容可能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樣的簡單,他找惡魔少年們要做什麼?
「陶意謙就是被我爸收攏進來的孤兒,我也不懂我爸為什麼這麼器重她,可能她的身手好,頭腦也不錯吧?哼,不過我一直猜想,我老爸可能也貪戀她的美色吧!」
「會嗎?」孫長容是個老色鬼?
「誰知道。倒是陶意謙那個女人既古怪又別扭,你得小心她,她通常被我爸派出場都是負有任務的,不是我愛丟自己人的臉,我老爸的‘精兵團’一出動準沒好事。」孫蓓蓓好心提醒。
「我知道,意謙她受命勾引我。」他笑了。
「什麼?那你還敢和她在一起?」她低呼。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我是來者不拒。」他伸手攬住她的腰旋了一圈。
「哦?如果換成我呢?」孫蓓蓓芳心微亂,痴迷地靠緊他。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滕峻揚起勾魂的笑容,在她耳邊輕喃。這等看似卿卿我我的畫面看進陶意謙的眼中,激起她心中一圈圈漣滿,她隨手拿起酒灌進口中,讓酒精成分稍稍麻痹緊繃的神經。
她把心中的不悅歸納為對滕峻的厭惡,五行麒麟的老婆們說什麼他不對女人假以辭色,結果還不是和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她再也看不下他的種種行徑,早點殺了他就不會胡思亂想,但大前提是,她不能讓孫蓓蓓壞事,她得找機會警告她一番。
片刻後,滕峻和孫蓓蓓回到座位上,陶意謙更展開行動,她「不小心」將酒潑灑到孫蓓蓓身上,引起她的怒斥。
「你干什麼?」
「抱歉,到化妝室去清洗一下吧!」她自然地拉著孫蓓蓓朝女性化妝室走去。
孫蓓蓓一路僵著臉,口里責備不斷。一進到化妝室里,她就開罵︰「你到底在干什麼?」
「我在出公差,蓓蓓,別來搗亂。」陶意謙冷硬地說。
「公差?可是是公事私辦哪!拿公差當借口,卻釣起男人來!」孫蓓蓓冷哼一聲。
「滕峻是你父親這一次的目標,你把事情搞砸了,可別怪我報告上去。」
「得了!如果我比你更早得到滕峻,祥和會館一樣逃不出我爸的手掌心。」孫蓓蓓自信滿滿地道。
「他不是省油的燈,小心被他耍了!」陶意謙警告她。
「這句話留給你自己用吧!嫉妒的女人,你以為他已經是你的人了嗎?笑話!我偏偏想和他在一起。」說完,孫蓓蓓大步走出去。
嫉妒?她被這兩個字震呆了。她在嫉妒嗎?怎麼可能!但是,鏡中反射出來的自己卻有著陌生的表情,眼中混淆著迷亂和波動的情潮,那怪異的模樣和酸澀的心情,會是女人具備的本能──嫉妒嗎?
用水輕拍過臉頰,她匆忙回到座位,就看見孫蓓蓓依偎著滕峻聊天,兩人神情親密。
有一個龜裂的聲音從陶意謙的心底傳來,吵得她不得安寧,她定在他們面前,拉沉了一張俏臉。
「意謙,你怎麼了?」滕峻故作吃驚地看著她。效果出來了!
「她在吃醋。」孫蓓蓓將頭靠在滕峻肩上訕笑。
「吃醋?不會吧?」像演雙簧一樣,他完全配合孫蓓蓓的挑舋。
「怎麼不會?她怕我把你搶過來,正心里不平衡呢!」
「真的嗎?」滕峻揚起眉,嘴角噙著得意的笑。
兩人的對話一字字像重捶敲進陶意謙的心中,她剎那間覺得自己的心情被人赤果果地剖開來討論,讓她又羞又怒。
「吃醋?我長這樣大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滋味!倒是在對付對手時,我從不會去考量對方的身份,下手從不留情,這點你應該是很清楚吧,蓓蓓小姐。」她殺氣騰騰地冷笑。
孫蓓蓓哪會听不出陶意謙的意思,氣得一掌拍在桌面上,倏地站起來大叫︰「你那是什麼態度?不過是我的貼身保鏢,還敢這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