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告訴你這些事的?這種事只要是有嘴巴的隨口都能亂栽贓!」方茵愈听愈覺得事有蹊蹺。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澄哥實驗室的事連祥和會館知道的人都不多,旗幫的人哪來的能耐知道這麼多澄哥的秘密?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澄必須為他做的事付出代價。」嚴冷向前一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冷笑道︰「或者,你對他來說是個最大的代價。」
是嗎?她在江澄的心目中會是分量最重的嗎?
方茵在心中苦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就算江澄會來救她,也是出自一種保護自家人的心態,而不是來救他的情人。
想著想著,還真有點心酸。
陡地,一個大漢出現在門外︰「少爺,江澄到了。」
嚴冷的眼楮閃著興味,瞄了方茵一眼,譏諷道︰「你的男人來接你了,走吧!」
他大手拉住方茵的手肘,帶領著她走出房間,一路來到正堂。
江澄斯文儒雅的身影在旗幫眾莽漢之中相當搶眼。他正意態閑適地站在正堂的矩形空地中央,干淨的淺藍襯衫和深藍休閑褲,一派瀟灑自得。
「澄哥!」方茵一見到他,芳心雀躍不已,忍不住出口呼喊,連身子也跟著要飛奔到他懷里。
「慢著,急什麼?時候還沒到呢!」嚴冷伸手將她抓回來,斜睨著江澄。
「放開她!嚴冷。」江澄見方茵神色驚惶地被嚴冷強抱在懷中,不禁皺了皺眉。
「放開她?不!是她主動來找我的,說是要替你說明一年前的紛亂事件純屬意外……呵呵呵!這個丫頭夠猛,很對我的胃口,我可不想讓她溜掉。」嚴冷故意在江澄面前擁緊方茵。
「你要的人是我,放了她!」江澄的眼楮開始凝聚冷光。
「你別作夢了!我是要你的命,但也要她的人。」嚴冷不懷好意的笑了。
「你下流!」方茵一直在他兩條粗壯的手臂中掙扎,一听他說這種話,氣得大罵。
「是嗎?很可惜,這兩樣你都要不起。」江澄冷靜地回答。
「我要不起?要不要試試?」嚴冷說著「滋」一聲撕破了方茵的衣服。
「啊!你干什麼?」方茵尖叫地伸手遮住自己的胸前。
「住手!」看方茵被如此非禮,江澄平靜的心湖興起莫大的騷動。
「哼!耙說我要不起?我可以在你面前表演一場火辣辣的戲,女主角就麻煩這個丫頭充當一下好了,你要不要看?」嚴冷就是故意讓江澄干著急,他朗聲狂笑,作勢要吻上方茵的唇。
「不要——」方茵撇開臉,哭了出來。
江澄臉色一僵,倏地身子微晃,人已欺近嚴冷,左手向他的後頸砍下,嚴冷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舉手相抗,熟料江澄的右手出其不意地擊向他的側腰,他只好放開方茵,狼狽地急急閃開,撞到另一張椅子,江澄便乘機將方茵拉進自己的懷中,後退三步。
這幾個動作發生在幾秒內,江澄的身手快如閃電,嚴冷根本無招架之力。其他的旗幫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們老大已被擊倒,而他們連出手幫忙的時機都沒有。
「沒事吧?」江澄擁著啜泣不已的方茵,柔聲安撫著。
方茵將臉埋在他胸口,輕輕搖頭。
「好!姓江的,有種。今天我就看你怎麼帶著你的女人走出旗幫地盤!」嚴冷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痕。
「嚴冷,我沒有殺嚴老大,你被人利用了。」江澄凜然地面對嚴冷。
「放屁!我會被人利用?我父親死在只有你才有的神經毒素下,你還要狡辯?」
「你怎麼會知道神經毒素的事?」江澄有點訝異。
「哼!你以為全世界只有你一個生化學家?告訴你,我們幫里也有一個,她不只分析出我父親身上的奇毒,還肯定全香港只有你有這種毒素的資料與制法。」嚴冷喜歡看江澄失去冷靜的臉,他就不住他能繼續沉著。
原來闖進實驗室的人真的是旗幫的人!江澄心里有譜了。
「你說的‘他’是誰?」江澄可以肯定,這個人一定就是幕後操縱這一切事端的人!
「瑾之,你出來,讓姓江的小子看看你。」嚴冷轉頭大聲呼喚。
門簾被掀開,那個美麗得驚人的女人又一跛跛地走出來,沒有溫度的眼眸正死盯著江澄。
「這是我妹妹,關瑾之,就是他化驗出我父親身上的毒素的。」
必瑾之?嚴冷不同姓的妹妹?怎麼可能?一年前他對旗幫的調查中根本沒這號人物,她到底是誰?
江澄好奇地迎著她的利眼,同時也打量著她。這個女的看起來頂多二十五歲左右。整件事真的是她一手策劃的嗎?他和她有什麼仇,讓她這般費盡心思地找他的麻煩?
「我記得你沒有妹妹的。」江澄的眼楮沒離開過關瑾之。
「她是半年前嫁給我父親的女人帶來的女兒,跟母姓。哼!想要個妹妹還不容易?」嚴冷嗤笑一聲。
半年前,那個叫關麗的美艷婦人帶著關瑾之來到旗幫曾引起不小的震撼,不僅是因為她們母女倆的絕色,更因為她們的出身與背景根本查不出來。嚴冷曾反對父親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但父親就像鬼迷心竅似的,不顧一切將她們帶回旗幫,使他莫名其妙地多了個妹妹。
但他原本的輕視眼光卻因發現這位現成妹妹俐落的身手與對生化方面的研究而收斂不少。雖然父親這次的婚姻只維持三個月,但是關麗卻把關瑾之留在旗幫,要她幫旗幫做點事。那時嚴冷曾懷疑她能幫什麼事,一個跛腳的美女,不被幫里的男人欺負就好了,誰還指望她做事?
可是,關瑾之卻在這一次他父親的死亡上幫了大忙,她一下子就查出江澄在大嶼山的實驗室有神經毒素的相關資料,證明他父親的死與江澄絕對月兌離不了關系。
就沖著這一點,他承認她是他妹妹。
「你是誰?」江澄與她對望了好久才開口問道。
「想打擊你的人。」關瑾之冷冷地說。
「為了什麼?」
「等你死了去問你那個天才父親吧!」她話聲剛落,手里一抖,飛出一根銀針,直取江澄的前額。
江澄摟住方茵躲開她的攻擊,不想繼續耽擱,便往門口竄出去。
「出動所有旗幫的人,男的殺無赦,女的給我留活口!」嚴冷下令。
于是,旗幫的人員全部依信出動,整個香港仔霎時風聲鶴唳,戰雲密布。
第四章
在白天要逃出旗幫的地盤是困難了些,江澄知道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夜晚再行動。
方茵緊跟著他,一路上反常的連句話都不吭,原本活潑的俏臉也蒙上一層陰影。
江澄帶著她躲在他先前勘查過的海邊一幢廢棄木屋里,一進屋,他便轉頭低聲問道︰「茵茵,怎麼了?」
方茵瑟縮地躲在角落,異常沉默。
「茵茵?」他走到她身旁,扳過她的身子看著她。
「我沒事。」她低下頭。
「在氣嚴冷?」他月兌下襯衫幫她披上。她身上破碎的前襟幾乎露出整個左肩,他猜想她可能因此而難過吧!
「我真是個呆子,自己送上門去自找羞辱,真是笨得可以了。」她哽咽地說著。
「別亂想了,沒事了。」他一把將她按進懷里,見不得她嬉笑調皮的臉染上哀傷。
「我還害你身陷險境,都是我的錯!要是這一次真的逃不出去,你就把我這個累贅丟了,自己先走,我不要你為我受傷……」愛他卻害了他!方茵為自己的莽撞與無知深深自責。
她眼中真實而濃烈的感情毫無掩飾地映進江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