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揉!靜羽,一揉毒就會滲入眼楮里!」吉爾辛吉焦急地大喊。
斑硯和他距離她還有段距離,無法出手搭救。
修卡一把拎起無力抵抗的靜羽,在槍彈的掩護下溜進了圖書館。吉爾辛吉見狀正要隨後跟進,卻被高硯攔住。
「他在里面埋設了炸藥,就等著你進去。」高硯邊說手也沒停,兩發子彈都命中草叢里的佣兵。
「你是誰?」吉爾辛吉疑惑地問。
「我是在英國陪靜羽去狂歡的男人。」
吉爾辛吉聞言眉頭蹙成一團。他直覺地不喜歡這個男子,冷冷地架開他的手,「你只能陪她狂歡,我卻要她跟我過一輩子。」說完,他頭也不回地沖進圖書館。
這個男人很會吃味哦!斑硯笑著看他矯健的背影,又聳聳肩。
外頭的槍戰持續,但圖書館內卻顯得寧靜陰寒。
靜羽被修卡下了藥,痛苦難當,臉上有如螞蟻亂鑽地像要吃掉她的皮膚,眼楮也痛得無法睜開,只能任修卡挾持著她。
修卡扯住她往最里層的書櫃走去,打開了一間古書珍藏室,將她綁在里頭。
「你給我待在這里!哼,等你的情人找到你,你已經成為一具焦黑的尸體了。或者,很幸運地你沒死,那麼,我發誓你會沒臉再活下去,因為你臉上的毒粉已經在腐蝕你那張漂亮的臉蛋了。哈哈哈!」
他的話讓靜羽的心涼了半截。她拼命地用衣袖擦拭臉,想把那層灼熱擦掉。
「沒用的!我要讓吉爾辛吉看著他所愛的人變成丑八怪。」
「你這個人渣!」她大叫。
「大聲罵吧!等你罵完,我已經安全地走了。最好你把吉爾辛吉叫過來,這樣,我一顆炸彈就能解決你們兩個,更好!」
修卡大笑著鎖上珍藏室的門,得意地離去,留下靜羽在黑暗中獨自面對「毀容」的恐懼。
不久,吉爾辛吉焦慮的呼喚聲來到珍藏室門外,他不停地喚著她的名字。
「靜羽!你在哪里?靜羽!」
她不敢回答,深怕躲在暗處的修卡會乘機炸了這間珍藏室,把吉爾辛吉炸得粉身碎骨。
「靜羽!快出來!靜羽!」
他推了推珍藏室的門,發現上了鎖,開始搖晃門把。
「靜羽!你在里面嗎?靜羽!」
「別……別開門!修卡就躲在附近,小心他的暗算。」她終于開口了。
「你在里頭!」他吁了一口氣。「我馬上救你出來!」他用力敲著門鎖。
「小心!修卡埋了許多炸彈!」她叮嚀道。
吉爾辛吉奮力敲壞了門鎖,打開門,沖進去將她緊緊抱住。
「別看!也別踫我的臉!」她轉過頭去。
「我看看!」他小心地捧起她的臉,心疼地看著紅腫潰爛的雙頰。
「很糟,是嗎?會變丑?」她擔心地問。
「不用怕,我這里有顆解毒果,是布斯坦藥草中的聖品。」他拿出一顆棕黑色果實,將其擠破,用透明的黏液涂抹在她臉頰上。
冰涼的感覺像是整張臉泡進水中,她不再感到灼熱。
「這是什麼?感覺好多了。」
「這是國王隨身攜帶的必備良藥——雪丹,歷代國王都擁有一顆,有了它,你的臉保證恢復原狀。」他將她額前掉落的一綹發絲梳到耳後,動作輕柔。
「只有一顆?那被我用掉之後,你不就沒了?萬一修卡又對你施毒怎麼辦?」
「別擔心。」我比他更會使毒!吉爾辛吉在心里冷笑。
布斯坦的國王是全國對各類藥草研究得最透徹的人,所有不對外公開的醫書和草藥介紹,都只存放在國王專屬的書房,一般人根本不曾看過。
「先別管這個。我們先出去。」他解開她手上的繩索,扶起她正要步出門口,一陣驚爆聲響徹整個房間,左手邊的書櫃幾乎倒塌。
「快!修卡在玩我們!」他拉住她的手往右方直奔而去。
她的眼楮漸漸能張開,雖然痛得淚水直流,但她不能拖累了他。吉爾辛吉似乎很熟悉這里的地形,只見他左拐右彎,已經繞到接近大門的走道。
「你先走!左邊靠大門旁有個暗門,從那里可以避開正門外面的人。你到外頭可以找到欽普,我要他在那里待命。」
「那你呢?」她不放心。
「我一定要消滅修卡,他是個恐怖分子。」
「太危險了!他在這里布置一切,就是要等你來送死,他的目標是你啊!」
「我知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得除掉他。他是布斯坦的毒瘤,非殺不可!」
「那我也留下來。」
「不行!你臉上的傷還沒有恢復,而且你現在視線不佳,只會拖累我。」
「我幫你注意後方。」她不會上當,他是故意說難听的話。
「靜羽,修卡不是等閑之輩,他這次是有備而來,你在這兒太危險了。」
「我不管!你別想甩開我!」她堅持留下。就因為知道修卡的陰險,她才不能任吉爾辛吉一個人對付他。
「你……」她是他見過最固執的女人。
「讓我幫你。」
「好吧!但你要小心。」他只有妥協。
她臉上的藥效已經發揮作用了,不再搔癢灼熱,眼楮也恢復視力,可以幫上一點忙。
修卡可能在圖書館內放置許多炸藥,而他正躲在某個角落監視他們,只要他們移動,他立刻啟動遙控,將炸彈引爆,將他們耍得團團轉。
「他對這里的地形很熟,所以才能躲在暗處整我們。」靜羽喘息地看著四周。
吉爾辛吉和她背靠著背,三百六十度探查敵蹤。
「這里我也很熟。我想,他一定在一個地方。」他說。
「什麼地方?」
「二樓的中央空調室。這是間老舊的圖書館,所有的空調都設在一個小房間里,上頭有一扇大窗戶,從那里可以看見圖書館的每個地方。」他指了指樓上的一方玻璃。
他小時候常常到這里尋找資料,對這里印象頗深。
靜羽抬頭瞄了一眼,點點頭,「那你模上去找他,我繼續在這里故弄玄虛,使他分心。」她得分散修卡的注意力。
「不行!太危險了!」他不能讓她冒險。
「怎麼你今天只會說這些話嗎?」她撇撇嘴角。「我說過,我是個專門挑戰危險的人。」
他一愣,隨即笑了開來。她的自信也是她魅力的一部分。
靜羽不等他回答,向他比個勝利的手勢,徑自跑向另一方。
他也沒入黑影中,往二樓的樓梯走去。
漆黑中,只有靠著斜照入窗的月光才能辯識方位。吉爾辛吉一上二樓,就看見了修卡的背影,他手上有一排遙控器,正沉迷在追捕獵物的快感中。
吉爾辛吉輕輕地旋開門把,無聲無息地閃進房里。修卡意識到空氣之中的震幅,立即轉身,吉爾辛吉手上的打火機手槍已經抵住他的腦門。
「恐懼死亡的滋味如何?修卡。」吉爾辛吉的冷眼透著殺機。
「那正是我要問你的話。」修卡還嘴硬。
「當初伊美塔克與拿旺私奔時,我還擔心消息傳出去會讓你全家惹來禍害,沒想到你卻早有野心。」
「哼!我的確該謝謝你這麼為我巴羅家費心,還請了個臭婊子來假扮我女兒。不過,你也沒有損失啊!好歹你得到了個紅粉知已。」
「是的,對我來說,伊美塔克的離去正好讓我遇見我心愛的女人。這一點,我感謝她。但我並不會因為這樣而饒了巴羅家,因為現在殺了你也不算是個損失。我不會將你留給法事庭去審判,我要親手料理你。」吉爾辛吉將子彈上了膛,露出令人悚栗的表情。
修卡的呼吸急促了,冷汗不斷地冒出來,一股寒意從背脊竄上來。他瞄著前額不起眼的偽裝手槍,沒膽用自己的生命去試試它的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