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旺根本沒有去香港吧!」他一針見血。
靜羽有些愕然。吉爾辛吉比伊美塔克想像的要聰穎得多,他顯然早就知道她和拿旺兩人暗通款曲。
「是的,伊美塔克和拿旺私奔了。」她又恢復一襲素色高領衫和黑長褲,十足的中性打扮。
「而你竟幫他們逃走?還假扮成我未來的妻子來騙我?」他深邃的眼半眯,危險而致命。
「是的。」她嘆了口氣。
「為什麼?你知道你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他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怒焰。
「我只知道我如果不幫他們,他們就會變成兩具死尸,而且是被絞死的。」她不客氣地說。
「你幫他們觸犯了布斯坦的戒律,這比讓他們痛快地死去還要殘忍!」
「什麼意思?」她驀地張大眼楮。
「在布斯坦,對于王後的不忠不只單單處罰王後本人,連帶的王後的家人也會遭到拘禁,終生不得翻身。而且就算他們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派人去把他們抓回來。」
「我的天!你不會這麼做的︰他們一個是你的愛將,一個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不會真的要他們死的!」靜羽憤怒地站起來,雙手握拳。
「我憎恨欺騙、厭惡不忠,更不屑于你這種外人來干涉我國的事!」他一步步逼近她。
「我不懂!你既然早就知道拿旺和伊美塔克之間有了感情,為何不制止他們?」她不自覺被他的氣勢逼退一步。
「這是一種試煉!試煉她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妻子!我給她機會、時間,更給她考驗,然而她還是敵不過感情的操控,甚至請你這個日本人來幫忙。你想,我會饒過他們嗎?這根本是另一種形式的背叛!」他把她逼到角落,右手支在她臉旁的牆上,左手搭在腰間,稜角分明的臉猶如冰晶般冷硬。
「你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伊美塔克尊重你,但是她根本不愛你!留一個不愛你的妻子在身邊有什麼用?她不會和你同心協力去創造布斯坦的未來……」
「住口!」
「與其把自己的氣耗在這種拉不下臉的憤怒中,不如再找一個和你有共同理想的女人來協助你……」
她話來不及說完,就被他突然欺近的臉嚇得緊閉嘴唇。吉爾辛吉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讓人惴惴不安。
「你一向都這樣冷靜分析事情的嗎?」
「通常。」她向後靠,整個背已經和牆壁密合。平常沒有人能這麼靠近她還安然無恙,但眼前這個男人是日本政府的貴客,她不能動手,只能任自己屈居這種活像要被吻的情景。
「很好!你這種個性倒很合適。」
「合適什麼?」她有危機直覺。
他笑而不答。流川靜羽靈秀又機警的眼中閃著女子少有的明朗與豁達,加上她的易容術和不凡身手,這些優異的條件促使他靈機一動,心下頓時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你幾歲了?」
莫名其妙地提出這個問句,把她弄得一頭霧水。
「二十五。」
「很年輕嘛!」他嗤笑一聲。她表現于外的行為可比實際年齡成熟。
「是嗎?」靜羽心想,他什麼時候才打算放開她?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相當細致漂亮?」
這是什麼鬼問題?
「有!我母親。」她嘴角抽動一下。
「你現在這張臉是真的流川靜羽,還是你易容後的面孔2」吉爾辛吉諷刺地問。
「我從不介意以真面目示人,陛下。」兩簇火苗在她眼中跳動。
「我想也是,除非是為了蒙騙別人……」
「只有出任務時我才會這麼做。」靜羽立刻反駁。
「哦?幫助伊美塔克私奔也是你的任務?」他挑起一道傻眉。
「是的。‘暗之流’的人可以接受他人的委托辦案,而我已經接受了伊美塔克和拿旺的委托了。」她抬高下頷。
「是嗎?他們委托你什麼事?」
「假扮成王後拖延你的追緝,並陪你去赴明天天皇的宴會,以免讓你貽笑大方。我的任務只有二十四小時,現在,還剩十二小時。你也可以拒絕我陪你出席,陛下,反正明天中午之後我的任務就結束了。到時,你離開日本,我回‘暗之流’。」
他因她輕松的語調而怒火中燒。她想一走了之?在她把這件事情搞得這麼復雜之後?
「你以為事情這麼簡單就了結了嗎?」他伸出左手,撩起她的前額的一綹發絲。
她被他略嫌親昵的動作嚇了一跳。
「陛下,我從沒有讓任何男人這麼接觸過我!」她警告他。
「那好,表示我是第一個。」他輕笑。
「請你放尊重些,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她的拳頭已經蠢蠢欲動。
「我想,你該學會為你的莽撞付出代價了。」他倏地扶住她的後頸,直接堵住她鮮沛柔潤的雙唇。
靜羽的思緒中斷,有好幾秒的空白,這……這是怎麼回事?吉爾辛吉檀木味清香的氣息直沖進她的腦門,摧毀她原有的反應和理智,她忘了要動作,只是呆立著任他索取她的初吻。
吉爾辛吉原本調戲式的一吻,在和她的唇一接觸後便無法收拾。她身上有著百合花的香氣,清淡迷人,迥異于布斯坦女人渾身的濃烈香氣;她反而像是一種蠱惑,讓他心魂俱醉。
他忍不住將她擁進杯中,唇舌熱情地挑逗著她,深深地將她沁人的味道收納進胸腔,再三品味。
靜羽忽然醒了,意識到他與她貼合的身體,驚怒地抓住他放在她腰後的手,一個擒拿手法就要卸下他的手臂。
但更教她詫異的是吉爾辛吉俐落的身手!他輕易地閃過她的攻擊,回身又要攬她的細腰,她敏捷地躲開,兩人互相追打,你來我往,都不敢使勁,怕傷了對方。靜羽一個不慎被他勾絆住小腿,踉蹌地跌落,吉爾辛吉眼明手快地摟住她,雙雙倒在地毯上,撞翻了茶幾上的台燈,弄出一連迭聲響。
門外的侍衛和安提聞聲沖進房里的時候,靜羽的嬌軀正好壓在吉爾辛吉身上,兩人的模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陛下——」侍衛只瞥見國王和一名女人相擁臥倒地上,以為是和王後正在打情罵俏,一時尷尬不已。
「王後……」安提簡直捏了一把冷汗。該不會是事跡敗露了吧?
吉爾辛吉一把將靜羽的臉按進自己懷里,沉聲道︰「我們沒事,下去吧!」
「是!」侍衛乖乖地退出去,不敢吭氣。
安提則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才將門帶上。
靜羽掙開他的大手,又羞又怒地想爬起來,無奈猶被他緊緊箝住身體,動彈不得。
「陛下!」她輕斥。
「別嚷嚷。」他笑看她酡紅的粉頰,發現她難得的嬌媚竟是如此動人。「除非你要讓所有人知道你不是伊美塔克!」
「你到底想干什麼?」不是她的錯覺,她分明看見吉爾辛吉眼中醞釀的狡詐。
他終于不舍地放開她,而她幾乎是立刻跳開,忙不迭地與他保持兩公尺距離。
「你猜!」他站起身拍拍衣服,眼神高深莫測。
什麼也別猜,只要離開這個男人就好!吉爾辛吉果然是個難纏的人物,她夠聰明的話,最好盡早撇清,快快走人!靜羽暗付。
「我不想猜。今晚我就要結束我的任務,明天的辭行宴你自己搞定吧!」她轉身要進臥室收拾她的手提箱,走沒兩步又被他叫住。
「你捅的樓子得自己補!流川靜羽。」
「什麼意思?」
「你哪里也別想去!從現在起,你就是伊美塔克,你必須一直待在我身邊假扮王後,直到我把真的伊美塔克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