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當你身邊不斷出現危機時,我曾經懷疑過是不是寶華動的手腳,但怎麼查都看不出端倪,我一方面不相信是她,可是另一方面又覺得她很可疑……這種矛盾的思緒讓我煩心了好久。」
「不會的,她那麼溫柔的人,不會是這種人的。」芷倩安慰他,雖然她心中也有了一絲的懷疑。
「不管如何,我想盡辦法要讓你安全無虞,所以才要你嫁進賀古集團——」
「峻一說是賀古集團的人殺了喬萱的。」她月兌口說出。
「是嗎?我早該料到了……」他的眼神又縹緲紗不定了。
「那你還要我嫁給趙勻?」
「芷倩,」他模模她的頭。「正因為我懷疑寶華想對你不利,而踫巧我也知道她與賀古的人有關聯,所以我才以為你嫁給趙勻後,他們那些人就不敢再動你了。只要你和趙勻結婚,你就是賀家的少女乃女乃,也算是寶華的佷媳婦,她便沒有理由再對你下毒手,而我也才能安心地走……」
「爸——」她撲進他懷里。
「我何嘗不知道你一直在強顏歡笑,你對趙勻的厭惡我全看在眼里,但是除此下策之外,我實在想不出辦法來確保你的安全。」
「我不能嫁給趙勻了!我愛峻一,我愛上我的日本保鏢了。」她喃喃地說。
「是嗎?那個流川峻一嗎?」他腦中出現那張有稜有角、冷峻少言的陽剛臉孔。他女兒的確好眼光啊︰「他很好。」
「爸?」
「他是個讓人安心的家伙,把女兒交給他,我很放心。」
芷倩抬頭看著他慈祥的臉,忍不住抱緊他,默禱著老天不要太早將他帶走,不要讓她又孤孤單單一個人,老天啊!
「我累了,想睡一下,你這些日子別回家,自己小心。」
「我知道,我現在住在峻一的朋友家,沒事的,你放心。」她吻了吻他的臉,幫他蓋好被子,不舍地盯著他看。
「一切小心,尤其是留心寶華……」他真的不放心。
「我會的。」
走出病房,高墨已在門外等她。這幾天峻一不知在忙些什麼,都讓高墨保護她。
「你爸還好嗎?」高墨關心地問。
「嗯,醒過來後又睡了。」她微微一笑。
「那就好,我們回去吧!」
她點點頭朝外走去,心頭一陣莫名的悵然。
「名律師羅肇熙意外橫死街頭」
一大早,當芷倩看見羅肇熙意外的死訊刊在報上頭條時,她驚嚇得愣了半大,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麼被車撞死了?!這事似乎不太對勁!
她在高墨那間日式的大平房里走來走去,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總覺得事出有因,羅律師不會平白無故就這麼死去,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呢?
斑墨和峻一出門去了,她一個人沒有商量的對象,不知道該問誰才能厘清心中那一抹恐慌。幾度拿起話筒,又放了回去,猶豫了片刻,她撥了電話到恆久找她的秘書,一大串驚慌的聲音就從話筒被端傳了過來。
「總經理,你跑到哪兒去了?今天一早就有許多人打電話到公司來詢問有關羅律師的事,我們雖然一一檔掉,但是有許多記者仍不死心地說要和你當面談談。」
「告訴他們我出國了。」她沉吟道。
「是。還有,昨天宋夫人來過公司一趟,她進了保險室,出來後臉色很不好,還問我們最近有誰進過保險室。」
「我媽?」她心中打了個突。她媽媽去保險庫做什麼?她發現「海妖之淚」失踩了嗎?
「是的。她還留話說如果你到公司,就打個電話給她。」
「哦?」芷倩呆了半晌。她沒想到制造的「驚慌」引來的人是她媽媽。「還有什麼事嗎?」
「有一件從羅律師事務所寄出的包里,指名要給你,今天才寄達,我幫你收在你的辦公桌上。」
她立刻站直身子,急急地說︰「那件包里你先幫我收好,我馬上過去拿。」
幣斷電話,她換上一件輕便的衣服,沖出大門。如果她沒猜錯,羅律師一定是寄了某些重要的東西給她。她希望能從里頭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約莫過了三十分鐘,她來到了恆久珠寶,從後門溜進公司,秘書已經等候在門外。
「我進去辦公室,別讓人來吵我。」她吩咐道。
「知道了。」秘書盡職地幫她關上門。
芷情走到桌旁,看見了桌上的包里,隨即打開來看。里頭全是宋矩方資產轉移至國外的重要文件,還有「海妖之淚」的過戶證明。她翻看了一下,才知道宋矩方打算把移到國外的資產都留給她,而這家恆久珠寶他留給了葉贊華。
一張白色的紙從文件中飄落下來,她順手撿起,發現那是對打宇文稿,是羅律師寫給她的。芷倩︰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健在,或許我已經擺月兌了所有的罪孽,耳根清靜地走了。但是,有些事我不得不向你或是你父親告解,因為所有的事都和我有著莫大的關聯。
初次遇見矩方和寶華,是在醒石居的晚宴上,他們獨特的氣質與談吐都深深吸引著我,當然,他們之間那種淡漠、冰冷的關系卻也逃不過我的眼楮。寶華在三天後再度邀請我到醒石居,那天,矩方出差,而我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從此之後,矩方請我當他的專屬律師,而寶華則和我不定期見面。我同時與他們成為至交,一種奇特的三人關系卻也維持了二十年。
這陣子你周遭發生的事,我不能證明是寶華做的,但是,她對矩方的不滿和「海妖之淚」的野心,都讓我相信她會下這個毒手。芷倩,別被她溫柔的外表欺騙了,在她嬌弱矯飾的面具下,實在有著比蛇蠍還要歹毒的心腸。我太了解她了!當她得知矩方領養回來的小孩竟是喬萱的私生子時,她的理智早就被沖昏頭了。她一定有著她的報復計盡,只是我不知其步驟而已,否則,一直助紂為虐的我定會適時的提出警告,以洗清自己一身的罪孽。
我猜想,當你得知這個真相時定會相當震驚,但是我卻以為其實矩方早就知道我和寶華的事了。他比誰都深沉,默默地安排自己的事,還不動聲色地一直與我稱兄道弟,對他,我只有懺悔。
小心寶華,她已經被怨恨和嫉妒逼瘋了。她說她不會放過你,這句話絕非虛張聲勢,她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嚴格說起來,她是一個受不了失敗的女人。
請保重!務必小心!矩方托我轉移的資產全數在此,本來寶華一直向我要這些文件,但我沒有給她,我不能再對不起矩方了。現在,如矩方所願,我先交給你了。祝你幸福平安羅肇熙
看完這封信,她終于要面對現實的殘酷。竟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發生在醒石居中,而她,過去二十年根本就是盲目的。對父母、對自己,她都不願深究所有的不合埋,只接受正面的假象。所以,直到現在,她才逐漸打開記憶之門,那些被塵封的片段也才慢慢涌現。小時候不時的受傷和一次墜樓意外讓她昏迷了三天,之後,她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應該說,她的記憶選擇放棄去追溯真相的恐懼。而此時此刻,這個結一打開,她腦中便浮現了葉寶華推她下樓時冷笑的嘴臉。
一張充滿恨意的臉龐!
芷憤雙手撫著前額,緩緩地流下淚來。
她覺得好累。該怎麼辦?如何才能解決這件事?
一陣雷聲驚醒她的遲疑,她盯著電話半晌,才拿起話筒,撥了醒石居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