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不舒服?」
「不舒服?怎麼會?我現在像在騰雲駕霧,有好多星星在旁邊,真漂亮!」她一直笑著,臉上的線條柔和,更見撫媚。
「你醒醒!這是一種迷藥,會讓人有錯覺,你快醒來!」高硯最好析禱老天保佑他,否則他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我不要醒來!沒有壓力的感覺真好……峻一,你在我身邊,真好……」她兩手攀附著他的頸子。
「芷倩……」他該怎麼辦?高硯說唾液能救她?怎麼救?吐口水給她?哦不!想來就嘔心。
「我到底在哪里?好多星星!你的眼楮也像星星,滿天都是!」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拿開水給你。」他才要走開,就被她扯住了衣袖。
「別走!你要去哪里?」
「我去……」他扶起芷倩的身體,想讓她舒適些,結果她又無力地倒進他懷里。
「峻一,你喜不喜歡沙蘭琪?」她依偎在他胸口,問得唐突。
「不!我一點都不喜歡她。」他輕擁著她,心想,她究竟是清醒還是迷糊?
「那你喜不喜歡我?」她的浴袍從左肩垂下,腰上的帶子也松了,浴袍下的玲瓏曲線幾乎畢露。
「芷倩!」峻一低喚了一聲,不知該怎麼回答。
「還是你對我無動于衷?因為我只是你的雇主?」她兩眼的焦距不對,微笑也顯得柔弱,抬起的臉蛋離他不過一吋。
「不!」他知道她正在茫茫然,不想說太多。
「不什麼?我是個無趣又現實的女人?太不可愛了,對不對?」
「你很好……」
「是嗎?我還以為我令人討厭呢!我媽對我很冷淡,家里的人除了爸爸和劉媽,其它人都不大理我。在公司大家也都怕我,我一直沒有什麼朋友……」
「你媽媽為什麼對你冷淡?」峻一抓住她話中的一絲關鍵。
「她大概不太喜歡我吧!」她又笑了。
他下顎頂著她的前額,隱約抓到一抹奇特的想法,卻找不到頭緒。
「你在想什麼?」芷倩愈發抱緊他。
「你的事!」他低下頭,嘴唇不期然地觸著她光滑的額際。
她閉起眼楮,開心地笑了出來。
「這一定是夢境!真好,什麼也不必煩心,什麼也不用害怕,而你抱著我、吻著我,不會冷冰冰地對我……」
「芷倩!」他的理智要他放開她,不可逾越︰但是,他的感情卻沖出了控制的囚籠,易如反掌地將他攫住,讓他俯首稱臣。
峻一一手攬著她,一手捧著她痴迷的臉龐,怕傷了她似的,極其溫柔地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烙下情意……
他也以為自己作夢了。她的櫻唇柔而輕軟,貝齒有如珍珠,吸引住他所有的細胞,拋開顧忌品嘗她的美好。他加重了雙手的力道,埋進她芬芳的發間,汲取女性特有的淡淡馨香。芷倩申吟地貼近他,在他的吻下燃燒,浴袍不知何時已悄悄滑落,她身無寸縷的嬌軀更讓他血脈憤張,無法自持!
「芷倩……」他粗嘎地低喃著,撫著她如絲的細致肌膚,胸中的欲火盡焚。
「再吻我,峻一!」她咕噥一聲,湊上自己的唇。
沒有猶豫,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擁著她跌落床上,深深地吻她,探出的舌尖在她姣好的唇上流連,四片唇瓣密合地交融,一道道熱流從口中傳到四肢百骸,他覺得自己不再是一把冷酷的冰刀,他快成為火山了……
纏綿了片刻,芷倩忽然停止動作,頭向後一仰,竟然沉沉地睡著了。
峻一愣愣地看著呼吸勻暢的她,一陣錯愕,連忙支起身體,努力控制不穩的氣息,腦中閃過一口高硯的話——解藥!唾液?
他啞然失笑地爬梳頭發,無力地倒在芷倩身旁,一股氣逐漸在月復中醞釀,直沖喉嚨,當他發現時,他已經沉沉地大笑出聲,將原本滿脹的情緒抒發殆盡。
真該死!他竟然差點著了高硯的道。他見鬼的怎麼會認識那個殺千刀的家伙?
差一點他就……唉!
嘆了一口氣,他輕柔地幫芷倩穿上浴袍,再為她蓋上薄被,自己則和衣跌坐在沙發上。他鐵定要失眠了。真是折騰人的一夜!
第六章
一陣窸誶的聲音悄悄接近,一只細白修長的手小心翼翼地要觸模他,流川一反射性地一把捉住那只青蔥玉手,條地睜開眼楮,看見一臉驚慌羞澀的芷倩。
「我……我拿被子給你。」她訥訥地說,紅著臉。她昨夜作了個怪異的綺夢,夢里都是她和流川峻一,一想起她在夢中的大膽行徑,她就羞得無地自容。
他看起來糟透了!零亂的黑發,唇上的胡髭已長出來,眼中怖滿血絲,但這樣的他,卻有種狂熾的魅力,讓人……驚心動魄!
「謝謝!」他一夜末眠,昨夜的事讓他一向平靜的思維全亂了!他熱切地盯著芷倩,想從她臉上讀出她對昨夜的事記得多少。
「你看起來很累,我就說睡沙發是不行的。」她覺得奇怪。記憶到侍者送來消夜後就中斷了,接下來怎麼跑到床上睡覺的,她全然不記得。
「還好。」他的眼光一直跟著她,她看起來有些迷惘。看來高硯的迷藥不會讓發生的事滯留在腦中。這樣也好,那他就不用擔心了。
「我一定是太累了。」她掩飾地干笑著。真是的!那個夢真實得教她失措。「連怎麼上床的,自己都記不起來。」
「你睡得好嗎?」峻一站起來走向她。她已經穿好衣服,頭發也梳理得很整齊,只是容光煥發之下,還是有著黑眼圈。
「還好!夢得一塌胡涂,害我差點起不來。」她笑著按了按眉心。
「作夢嗎?」他抹了一把臉,閑適地把手扠在腰上。
「嗯。」
「什麼夢?」他故意問。然後,看見她臉紅地轉過身。
「沒什麼,醒來就忘了。」她遮掩地對著鏡子整理一下儀容。如果讓峻一知道她夢境中的內容,那她還有什麼臉面對他?
「哦!」他沒多說,徑自走進浴室梳洗。不久之後,又精伸奕奕地出現。
「去吃早餐吧!我十點和一位熊先生有約。」她背起皮包往外走。
「十點?現在已經快十點了啊!」他看了自己的表一眼,皺皺眉。
「什麼?」她看著腕上的表,竟還在原地踏步︰「糟了!表停了!那我沒時間吃早餐了,得立刻趕過去。」
「我陪你去。」峻一拿起西裝外套,緊跟在她身後下樓。
他們坐上了一輛出租車,便朝東駛去。一路上,她顯得相當焦急,峻一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別急!他會等你的。」
「你不知道,這個熊先生是個很冷僻的人,我是透過許多管道才聯絡上他的。他一向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這次應主辦單位的邀請才特地從歐洲回來。我要是不能把握這個機會,就很難再見到他了。」芷倩解釋。
「為什麼你非要他手中那組藍寶石不可?」
「是我爸爸的要求。」
「你爸爸?為什麼?」他不解。宋矩方擁有的名貴珠寶已經夠多了,應該不差這一樣。
「我也不清楚。他說得到這組藍寶石是他此生的心願。」她也不明白。通常別人收藏的珠寶,若非擁有人打算轉手或私下交易,其它的收藏家是不會主動去爭取的。
二十分鐘後,他們終于來到熊石珠寶公司,接待人員帶領他們走進展示室後方的辦公室,一個年約六十、滿頭白發,但眼神精斂的男人早已在里頭等候著。
「很抱歉,我們來晚了。」一進門,芷倩便先行道歉。
「哦,沒關系。」熊立先站了起來,走向她。「你就是宋矩方的女兒,宋芷倩?」他眼神銳利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