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堂秋子柳眉緊蹙,一張原本尚稱美麗的臉扭曲得變了形。
「別和我嘻皮笑臉!你接近青青圖的是什麼?」她挑明了說。
「不圖什麼。她很對我的眼,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青青?」黛希轉向青青開心一笑。
「嗯。」青青用力點點頭。
「哦?這麼單純?」富堂秋子挑高眉毛,一臉難以置信。
「或許你的動機不單純,所以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說完,黛希抽了張紙巾替自己和青青拭了拭嘴角。
「你說什麼?」富堂秋子提高了音量。
「我對荒木先生沒有企圖,你不用擔心,我心中早有屬意的人,我來日本就是找他的。至于你,秋子小姐,奉勸你一句話,別讓嫉妒沖昏了你的腦袋,否則白白浪費了你的美貌,還降低了自己的格調。你如果擔心荒木先生被搶走,可以拿條繩子把他綁在你身邊,這樣還比較實際一些。只會對他身邊出現的女人示威,那真是無知又幼稚的舉動。」黛希干脆明講,免得這個女人沒完沒了。
「你——」富堂秋子惱羞成怒,揚起手正想揮落,卻被來人大力阻止。
「秋子,你干什麼?黛希是我的客人,不得無禮!」荒木寒臉上結霜,怒不可抑。
「哼,你這樣護著她,人家可不領情。她已經有情人,你別妄想了!」富堂秋子幸災樂禍地大喊著。
荒木寒不顧四周投過來的好奇眼光,皺眉招了招手,他的一個手下立刻出現。
「富堂小姐醉了,送她回去。」荒木寒的聲音不帶感情。這女人太招搖了,該讓她清醒清醒!
「寒,我不回去!我是今天的女主人,你別想攆我走!」富堂秋子大叫。
他寒著臉不理她,護著青青和黛希走向貴賓室。
「寒!荒木寒——」富堂秋子的聲音漸遠,終于被帶下了船。
「爸爸,我不喜歡她!」青青反感地抱怨著。
「嗯。」他走進貴賓室內,點燃一根煙。青青討厭秋子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今晚她又露出丑態,更別想贏得青青的心。
「青青,別惹爸爸,走,我們再出去玩。」黛希不想蹚渾水,拉起青青的手要回甲板上。
「黛希,我很抱歉。」他不知道秋子為何會變成這樣,兩年前初相識時,她還落落大方、成熟懂事,怎麼最近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沒關系,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太愛你的緣故。」黛希輕笑了一聲。在見月面前,她同樣不講理。
「哦?」荒木頗有深意地看著她。
「陷入愛情的女人是很可憐的,為求真愛,體無完膚。」她訴說著自己的心事。
「瞧你說得好象你也一樣似的。」他笑了。
「我也遇見了一個白痴男人,所以為情所苦。真的,我完全了解秋子小姐的心情。」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荒木寒心中涌現一股說不出來的妒意。黛希的情人會是怎樣的男人?
「走吧!我陪你們參觀一下這艘船。」他甩開心中的不快,勉強擠出一抹笑。才第二次見面,他對她的好感未免產生得太快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貴賓室,黛希吸了一大口冰涼的空氣,倍覺清爽。荒木寒帶著她和青青繞了船只一周,大概做了介紹。
「你買這艘船是為了度假休閑?」黛希問。
「偶爾。有時載客戶去海上玩玩,有時則替我辦點事。」荒木寒不著邊際地回答著。
辦什麼事?他是做什麼的?要用到船辦事?走私?
黛希被忽然闖進腦中的意念嚇了一跳。她怎麼可以亂想?!太不應該了!
當他們繞回甲版上,輕柔的聲音正好響起,許多男女都相擁著跳起舞來。
荒木寒看了黛希一眼,禮貌地欠了欠身,詢問道︰「可有榮幸請你跳支舞?」
黛希開懷一笑,正想伸出手接受荒木寒的邀舞,卻忽然被另一個人從身後抱住,然後她听見了再熟悉不過的柔和嗓音響起——
「抱歉,她今晚是我的舞伴。」
她驚愕地回頭,看見了一身黑的見月!黑風衣,黑長褲,黑馬靴……他的衣著完全不合時宜,卻百分之百的魅力十足。
「見月?!」她張著嘴,傻傻地瞪著他的酷臉。
荒木寒被這個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男人震懾住了。
俊逸的風采,雋偉的身形,他朗朗的眉目中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全身蓄著無形的魄力,卓然出眾。
「這位是?」荒木寒看了黛希一眼。
黛希一顆心跌到谷底。見月竟然追到這里來了!是誰出賣了她?靜羽?
「容我向你介紹,他是我的朋友,流川見月。」她訥訥地說,一副做了壞事被當場活逮的表情。
真的是!美好的夜晚泡湯了!
※※※
見月原本今晚和佳人有約,但她在出門前,卻發現黛希竟然沒有到餐室吃飯。太不可思議了!那個美食主義者會遺漏一頓晚餐?
他在長廊上遇見靜羽,正想問她知不知道黛希去了哪兒,她倒又一臉詭異地看著他。
「大哥,怎麼你還在這里?黛希不是要和你出門嗎?」
見月愣了半晌,「出門?」
「是啊!她打扮得美麗動人,剛剛才走,我還以為她要和你一起出去玩呢!」好戲正式拉開序幕。靜羽暗忖。
「打扮?我沒有要和她出去啊!我和三星池美約好要談公事,等一下就要出去,沒有要帶黛希去啊!」見月困惑地搖搖頭。
「真的?那她要去哪里?還跟我借了小禮服,說是一個姓荒木的人開了雞尾酒會……」靜羽裝做毫不知情的樣子。
「荒木?荒木寒?!」霎時,他的眉頭蹙成一直線。
靜羽聳聳肩,「呃,我不清楚,她也沒明說,只說在港口有美食和俊男等著她。」
「該死的!我叫她提防荒木寒,她把我的話當成了耳邊風!」見月轉身走向大門,準備去把黛希給抓回來。
「你要去哪里?」靜羽明知故問。
「去把那個小表帶回來!」他恨恨地說。
「你不覺得你對她保護得太過火了?或許她也在日本交上了朋友。」到目前為止,她很滿意大哥的反應。如果可以,她真該將他的焦慮模樣拍攝下來,讓他知道他對黛希的保護心態是為了什麼。
「朋友?那種來路不明的男人如果是朋友,世界上就沒有敵人!」見月說得斬釘截鐵,好象他早已模清荒木寒的底細。
「說不定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正巧懂得欣賞黛希的不平凡。」她話里藏著玄機。
他盯著她,忽然笑了出來。「別故意激我,靜羽,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黛希在玩什麼把戲,但我還是要去看看。」他拎起黑色風衣,大步走向車庫。
靜羽跟了過去,問道︰「你真的要去找她?那你今晚的約會怎麼辦?」
「取消了。」他二話不說。
「你知道黛希在哪里?」
「不就在港口嗎?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將車開出來,手伸向靜羽。
她笑了笑,將一張紙條遞給他。「你不笨嘛!」
「當然,有你這麼聰明的妹妹,當哥哥的我怎麼會笨呢?」他瀟灑地擺擺手,驅車直駛向停泊在港口的瓊安娜號。
荒木寒會是什麼樣子的人呢?他不斷地接近黛希真的沒有任何企圖?見月心中納悶著。他直覺地認為荒木寒並非平凡單純的男士,這種強烈的預警一直沒有道理的在他心中縈繞。
不一會兒,見月到達了目的地,像黑旋風般席卷會場,在荒木寒「踫觸」黛希之前,把黛希拉回自己的懷里。
眼前盯著他看了良久的男人,一定就是荒木寒!他比想象中帥多了,也年輕多了。剛硬的臉部線條使他的五官別具魅力,眼神精銳,下頷強硬,尤其是眼尾那道疤,充分流露出掠奪者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