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和浩野都遺傳了他們父親的因子,同樣地出色!
流川英介贊賞地打量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神清亮,巧鼻玉唇,除了漂亮和頑皮,她還很有勇氣。她直接迎著他審視的眼光,毫不退卻。
「你是黛希?」
「是的。流川伯父早。」黛希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首位對面坐著一個高雅的中年女人,親切地朝她笑著。她是流川家的女主人——流川丹蔦子。
「這是我母親。」浩野幫黛希介紹。
「流川伯母早。要來打擾一陣子,請見諒。」黛希突然變得很乖巧。
「我歡迎都來不及呢!來,一起用餐。」丹蔦子對這個女孩早有耳聞。她對他們家的見月窮追不舍,真有勇氣。
趁著佣人擺餐具、上餐點的時候,黛希環顧四周一圈,發現除了見月,流川家的老二流川峻一和老麼流川靜羽也不在。
「峻一和靜羽出任務去了。」浩野似乎能猜透她的心,主動解釋。
「見月呢?」她失望地問。
「他說有事,先回醫院了。」丹蔦子笑著解釋。她當然知道見月在躲著誰。
「哦!」黛希低下頭。也好,見月不在,她正好可以辦辦自己的事,不用擔心被趕回美國。
「你們昨天任務失敗,可有繼續追查磁盤的下落?」流川英介忽然開口。
「峻一已經去查了。」浩野回答。
流川英介喝了一口茶。「听說毒羯也沒拿到磁盤,他最近一定會有動作。」
「好了,有客人在,別再談公事了。」丹蔦子適時阻止了他們的對話。
「黛希,你暫時就住在這兒,記得不要亂跑,出門最好有人作陪,不然迷了路回不來,我可無法向羅素交代。」流川英介叮嚀著她。
「是,我知道。」黛希點點頭。可是她心中早已計劃好要逛逛東京了。
丹蔦子親切地拍拍她的手。「等靜羽回來,她會陪你。」
黛希心中一動,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母親去世後,她幾乎快忘了慈愛的親情。
丹蔦子觀察入微地笑了笑。這個女孩子很直爽、很可愛,如果見月不知道要珍惜她,那他就是個呆子!
※※※
流川見月小心地躲著家中的嬌客,他刻意早出晚歸,還特地到疾風堂待上一整天,目的無非是要避開黛希小魔女的糾纏。兩天下來,他好幾次想私下去幫黛希訂機票把她送回美國,但心里又明白這樣做不啻是浪費時間而已,因為以她的倔脾氣,除非她自己要回去,不然一百頭牛都拉不動她。
真是白白浪費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十天假期!
先是父親把他拉進緝捕大毒梟毒羯的案子里,然後老天再度派來了黛希摧毀他所有的度假計劃,眼看美好時光飛逝,怎能不教他痛心呢?
問題是,可怕的事還在後頭。黛希正「處心積慮」地拉攏、討好他的家人,從家中所有的人對她寵愛的態度看來,相信她的計謀已經得逞了。不說別的,單單他那三個心思叵測的弟妹們,和黛希見了面,居然都是稱許有加;尤其是浩野,擺明了對黛希有好感,還曾經大膽地表示可以取而代之。
「如果你對黛希沒興趣,那我就不客氣接收了。」浩野一臉的使壞。
「你別去惹她!」見月說不出自己心里涌上來的怪異感覺。
「我不是要‘惹’她,而是要‘泡’她。」浩野面不改色地胡謅著。
「我警告你——」
浩野輕輕擋開見月伸出的食指。「別警告了,你真該去照照鏡子,你的樣子活像我要拿走你什麼心愛的東西似的,老大!」
他還記得結束這段對話時,浩野那取笑的臉孔有多刺眼。
但浩野的話還是讓他腦中亮起了警訊。黛希如果真的和浩野在一起,他就擺月兌了夢魘,可以輕松了不是嗎?為何他會月兌口制止?為何他見鬼的又說不出心中那一點點的酸味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真的對她動了心?
不可能!
他甩頭否決了這項假設,一定是因為她老是黏著他,讓他的思考能力變得遲鈍了。一定是這樣!只要少見她的面就好了。
于是,今晚他又借口在外用餐,與一個漂亮的女人約會,企圖讓自己放寬心情,松弛緊繃的神經。但是,美好的夜晚卻因他的心不在焉而泡湯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反正約會草草結束,而他也帶著滿心的煩亂回到「闇之流」。
走進大門,見月疾步走向風齋。夜已深,大家幾乎都睡了,他毫無聲息地走著,免得吵醒了大家。
突然,一顆松球從上頭落到他的眼前,他反手接住,抬頭一看,一雙穿著短靴的腿在樹枝上蕩呀蕩的,好不愜意。
「黛希!這麼晚了還不睡?快下來!」只有這丫頭會在這里「攔劫」晚歸的他。見月嘆了一口氣,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你的約會還順利嗎?那女人美嗎?可以取悅你嗎?」她早就知道見月和女人約會的事,一個人生著悶氣等他回來。
「黛希!快下來!」他不想回答她無聊的問題。每次她都能提出一些很不合時宜的問題來煩他。
「口氣不好,可能是欲求不滿的現象哦!還是今晚的女伴不合你的胃口?」黛希的聲音听不出情緒,但口氣很尖銳。
愈說愈不象話!見月皺了皺眉頭,雙手扠腰,抬頭說道︰「別躲在樹上胡扯,給我下來!」
「我是關心你啊!怎麼能把氣發在無辜的我身上?」她還是不理會他的命令,悠悠哉哉地坐在樹上,月光照在她姣好的身形上,彷佛灑下一層淡淡金粉。
見月看得有點痴了,覺得她好象成了夜的精靈,穿梭在林間嬉戲游玩。
「我是怕你摔下來,到時候斷了手或腿的,會更難看。」收回心神,見月決定不再和她抬杠。
「難看就難看,反正你也不在乎。」她的口氣酸溜溜的。
「是啊!我根本不必在乎,那是你的事。如果你想在上面待一夜,請便。我累了,要回房休息了,晚安。」他知道愈理會她,她就愈瞎纏不清。對付這個小表的方法就是以退為進。
「等等!我是你家的客人,你怎麼可以把我冷落在這里,自己先去睡?」黛希終于沉不住氣了。
見月低頭微笑,但聲音仍是毫不在意。
「是你選擇這麼折騰你自己的,怨的了誰?」說著,他舉步往風齋走去。
「見月,你……哎喲!」她一聲驚呼,竟然失足從樹上跌落下來。
見月無暇細想,一手撐著長廊的欄桿,縱身一躍,整個人如飛鼠般竄上樹干,輕巧地接住了往下墜的黛希,一把將她橫抱在懷里,又悄然地落至地面。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滯怠。
「你還好吧?你……」待兩腳站穩,他關心的眼神一遇到她淘氣的笑容和攀附他頸項的手,臉就僵住了。「你敢耍我?」他氣得把她丟在地上。
黛希賊計得逞,正喜孜孜地賴在他懷里偷笑,誰知竟被一丟在長廊上,痛得她噘起嘴。
「我是測試你的功夫有沒有退步啊!臭見月!把我摔得好痛。」黛希瞪著站在眼前高俊的男人,真不明白他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
「下次再這樣耍我,你會被我摔得更痛。」他撫著額,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如果剛剛從樹上掉下來的是你今晚的女伴,你一定心痛得要死,是吧?真奇怪,我也是女人,怎麼你就對我這麼凶?」
「你不是女人,你是萬惡的根源。」他輕啐了一聲,轉身走向他的房間,不再理會她。
「喂,你不問我為什麼等你?」她干脆自己站起來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