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媛媛覺得自己快滅頂了。在他有力的臂彎中,任他著魔的指尖與溫潤的唇挑起全身的灼熱。他的唇如洶涌的海浪覆蓋著她,讓她沉溺在溢渦中不能自拔,只能狂肆地貼著他,回應著他……
這就是愛嗎?能在痛苦與狂歡間霎時攀升到的極樂?
她無悔呵!無悔地獻給他她所有的一切。
他在事後不斷地吻她,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與她耳鬢廝磨,直到兩人沉沉地睡去……
流川見月疲憊地癱在大床上,覺得兩條腿快斷了。
要不是羅素要他回美國幫忙處理事情,打死他也不願再踏進「鐵星盟」總部一步。最大的原因不是鐘慶衡,而是「鐵星盟」的鬼丫頭黛希!
嚴格說起來,流川見月並不是「鐵星盟」的人,他來自日本最神秘的黑道世家——流川財團——一個至今仍承襲「忍者武學」的企業家族。他的父親流川英介在身為長子的他年滿二十一歲後,就將他送往美國進修,吸收更廣泛的新知,將來好回流川財團發揚光大。而在美國的期間,他理所當然地住在父親至交好友羅素的家中。
那年,二十出頭的流川見月,挾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絕色,出現在「鐵星盟」。他的臉孔不僅在男人的圈子里引發驚羨,也在女人的世界里掀起狂濤。很少有女人敢跟他媲美,但他卻成了她們的話題,成了她們愛慕的對象。他很快便適應美國生活,畢竟流川財團是個家教甚嚴的黑道世家,他父親流川英介對他和他的兄弟們管教嚴格,根本不能稍近美色。所以他樂得可以左擁右抱,展現男人雄風,哪里還有心情防備那個要命的小魔女黛希對他的「垂涎」。
黛希是出了名的潑悍天才美少女。自從兩個姐姐出嫁後,她成了道地的「鐵星盟」魔女寶座繼承人,集搞怪、機靈于一身,讓所有的人頭疼不已。
奇怪的是,一向對男人沒有興趣的她,在第一眼看見流川見月之後,就賴定他了。鐘慶衡也很帥,可是黛希對他就像大哥哥,不敢造次,偏偏對流川見月是死纏活追兼爛打,讓他痛不欲生。
那時,鐘慶衡說黛希有嚴重的戀母情結,而他的「女人臉」正好符合她對死去的母親的追悼,引發她的「鐘愛」,才會認定他是她的,這是老天注定的!
看這該死的自大狂說的還算是人話嗎?只知幸災樂禍地看著黛希對他毛手毛腳、跟進跟出,甚至挑起那小女人對他大學學妹的妒意,連他上學校上課,她都有辦法弄到他的課程表,采取緊迫盯人的攻勢,只為了召告世上所有的女人,誰也別想動她的流川見月一點點歪念頭。
天資聰穎,加上思鄉的殷切——當然是為了避開黛希,他花了四年的時間就修完醫學課程。拿到畢業證書的當天,他立刻整理好行李直沖機場,頭也不回地回到日本,安分地在流川財團旗下的玉安醫院當個兼差醫生。
自從逃出「煉獄」後,他過的是多麼逍遙自在的日子啊!沒有人對他大呼小叫,沒有人替他趕跑所有與他約會的女人,硬逼著他過「清心寡欲」的生活,更沒有人會把他視為「收藏品」,讓他不見天日,甚至逼他「要」她!
老天有眼,他終于能活命地重享生命的美好。在得知老羅素有意將鐘慶衡與黛希送作堆時,他的心里真有說不出的爽!他為此歡呼,為此幾乎可以跪下來舌忝羅素的腳指頭。啊!羅家英明!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三年後他再回到「鐵星盟」
時,鐘慶衡竟有了自己屬意的女人,而黛希仍然對他虎視眈眈。
像今天,她就拉著他到處吃喝玩樂,也不管他尚未適應時差,硬是賴著他瘋了一整天。
哦!他從來沒有這麼累過,覺得自己一身骨頭幾乎要散掉。月兌了襯衫,他光著上身走到窗旁,點燃一根香煙,開始警覺到羅素這回向他老爸要他來幫忙處理「鐵星盟」
的事,可能動機並不單純。
記得仇定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
「救世主回來了!請把你上次遺忘的「垃圾」帶走。」
什麼跟什麼?他弄了半天才搞清楚,仇定口中的「垃圾」正是凌虐他們這些男人的混世魔女——黛希。
而且看老羅素那張賊兮兮的臉,分明在使著某些詭計,難道……羅素的目標轉移到他頭上了?該不會要他娶黛希吧?這可該死的千千萬萬使不得啊!
一想到此,他按熄了煙,匆忙穿好衣服,整理好隨身物品,決定再次不告而別。誰知才打開房間的門,黛希那張宛若天使的臉蛋赫然出現在眼前。
「咦?見月,你打算出去啊?」她琥珀色的眼瞳閃著狡黠。
「你——」他瞠目結舌地杵在原地。從沒想過一張漂亮的嬌容也能嚇人。
「你剛剛不是說累了,要休息一下嗎?」
「這……我只是想喝水。」他隨便找個理由。
「喝水穿得這麼整齊干嘛?還帶著包包?」她故作天真地問。
「呃,在我家走出房門都得穿戴整齊的,一時改不過來。」
奇怪了,他怎麼每次看見黛希都會緊張?
「那包包呢?你們家的人喝水也要提著包包啊?真好玩!」她快憋不住笑了。
算了!被這丫頭纏上,注定月兌不了身。流川見月轉身回房,賭氣地把東西丟在一旁,後悔沒有堅持去住大飯店。
「既然你不累,那再陪我出去走走。」
她跟進了這個再熟悉不過的房間。這里是流川見月在美國攻讀醫學學位時住的地方,那時她就常常進出,熟得像在自己的地盤一樣。
「還要走?我的大小姐,我來這兒可是辦事,不是陪你壓馬路的。」他一听見她還要出門,簡直對她的精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想去看看鐘斯和孟媛媛之間到底怎麼了嘛!」她實在好奇得要死。
「你別費事了。哪件事不是你一出馬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著,流川見月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閉上眼楮。
「你什麼意思?我只是不希望鐘斯千辛萬苦覓得的老婆就這麼走了。你也知道,他那個家伙和女人談天說地還可以,可是一旦踫到對他動了真情的女人,跑得比誰都快。」
是,只有我這個傻瓜忘了跑,被困得死死的,唉!他在心中為自己悲哀。
「那又怎樣?孟媛媛跑了,你和他之間才有希望啊!」
他存心試探黛希對鐘慶衡有沒有感覺。
「我和他?老天!耶穌基督!他就像我老哥一樣,愛管我、念我、嫌我,我逃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
是這樣的嗎?他頓時興起一線希望。假如他也如法炮制一番,能不能也嚇走這個丫頭,拯救自己?
「他怎麼管你、念你,讓你受不了的?」既然要秒襲鐘慶衡擺月兌糾纏的妙法,他得問個詳細。
黛希眯起如貓的眼楮,撲跪在床沿,對著他仰起的俊臉說道︰「不是每個人管我我都會覺得討厭,有些人再怎麼罵我、踹我,我也心甘情願。這叫作‘我高興’!」
他看著那張離他不到五公分的俏臉,完全明白黛希說這些話的用心。意思就是,不管他對她如何,總之,她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十九歲的女孩對愛情有著什麼樣的幻想?浪漫的吻、純純的愛?他會不會是一直表現得太「善良」了,才莫名其妙地贏得她的芳心?如果他換個態度,對她展開攻勢,有沒有可能嚇跑她,落個輕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