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他生命將盡的時刻,才讓他遇見這個知他懂他。憐他惜他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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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映進竹屋,熙亮了無處可逃的纏綿心事。
絕望而心痛的悲哀,讓棠絕歡失去了理督。他狂熾地索取她柔軟的唇,以一種絕望的姿態,徹底搜括她唇舌間的芬芳。
他狂野粗暴的熱情驚嚇到了慕容含情,她掙扎欲喊,卻被他堵往了氣息,他灸熱的唇乘勢侵略得更深、更纏綿;兩人唇舌間過分親密的交織,讓她錯愕地倒抽了口氣。
她無可遏止地顫抖,本能地掙扎著。但他容不得她此時此刻的拒絕,他太需要她的溫暖,太需要她來驅走心底的冷寒與孤寂。他強悍地將她鎖在懷中,撕裂兩人身上的衣衫,將冰寒修長的身軀貼上了她柔軟的嬌軀,汲取她的溫暖,讓她緊緊護衛著他,解月兌他那顆被寒冰束縛的心。
赤果果地被困在他剛硬的鐵臂中,被迫和他肌膚相親,慕容含情驚栗地顫抖,神智迷亂昏眩,心頭卻熱烘烘的,有火焰在血液里奔竄。她聞著他身上那奪魂攝魄的醉人奇香,想到這是正摧折他性命的劇毒……她心中一軟,原本的抗拒意識全然消失無存,反手抱住他結實的胸膛,心甘情願地承受著他激狂而火炎的吻,任他將身上那清冷如醉的奇香沾染上了她嬌美尊貴的胴體。
棠絕歡心口陣陣搐動、發燙。她溫順的回應及青澀的熱情燙得他滾燙的心頭更熾烈,自制力已全然潰決,他急切瘋狂地想要佔有身下這絕美嬌弱的尊貴人兒。他渴望她的美麗與溫暖,他渴望她甚至到了心痛的地步。
這傳說是觀音轉世的女子啊,是上蒼派來救贖他的嗎?
慕容含情融化在他的懷抱里,彼此的呼吸都成為喘息。感覺他冰冷的身軀因滾燙的激情和火焰般的吻而變得溫暖,望著他向來蒼白如雪的容顏涌上激情的潮紅色樣,她迷醉而感動地握往他的手,在欲焰情濤即將燃盡兩人的神智之前,她從昏沉的腦中捉往了一絲清明,喘吟著呢喃問他︰「你現在要我,是不是表示你已放下了仇恨?願意和我用愛廝守余生,不再被仇恨所羈絆?」
棠絕歡在她芬芳的唇瓣上吮嘗流連,狂野激蕩的情潮在體內沖刷著,他已無力自制,神智迷亂地覆上了她的身子,撩開她的膝蓋,火焚般操熱的堅挺失控地滑入她雙腿之間。
靶受到他熾熱焚炎的男望緊貼著她大腿內側,她渾身一顫,並攏雙膝,拒絕在他回答之前交付出自己的身子,她執著地逼問,堅持要听到他的答案。
「回答我啊,絕歡,給我一個可以把自己交給你的理由!」
迷失在狂烈欲焰之中的棠絕歡,懊惱于她的抗拒,不耐煩地頂開她的雙膝,只想一舉沖人佔有她絕美的嬌軀,攫取她所有的甜蜜與溫暖。
「終我一生,為仇恨而活。」他暗啞冰冷地說,雙手迷戀地探索著她的凝胳雪膚,絲毫不想放手,「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更不懂得如何去愛?別向我索討我本來就沒有的東西!」
他的話就像盆水,當頭潑了下來,兜醒了她沉醉在意亂情迷之中的昏眩神智,他的回答完全撕裂了她的心,在她心頭刻劃出淌血般的痛楚。
她曲起膝蓋,拼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推,將迷醉在狂亂欲火中,毫無防備的棠絕歡推了開去。
她愛他,也心甘情自把自己給他,可此刻的他,不是因為愛而要她,只是因為絕望、寂寞和仇恨才要她,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給了他。
冷不防被推開的棠絕歡一時無法壓抑下那如沸如狂的欲念,氣息渾獨地喘著氣,迷亂的神智卻漸漸清醒過未,心中登時掠過一股驚愧與羞慚——天哪,他做了什麼,還信誓旦旦地說絕不奪自己異母兄弟之妻,卻差點兒如野獸般鑄下大錯。
慕容含情撿起殘破的衣衫,抖著手將衣裳穿上拉攏,氣息不穩地道︰「如果你一意惦記著仇恨,如果你不能愛我,那就別踫我!」
棠絕歡蒼涼一笑,邑郁地道︰「我身中奇毒,落拓江湖,一無所有,甚至不過百日之命了,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愛你?」他抬眼注視著慕容含情,幽黯深邃的夜瞳中攏著冰冷與空洞的迷霧。「這世上沒人愛我,我也不愛任何人;而仇恨,是使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熾熱的淚珠迸濺而出,慕容含情心痛難抑地流著淚,淒婉低語道︰「這世上怎會沒人愛你呢?你去世的母親,你師父,還有……」
還有我!她心中吶喊著,卻來不及說出口,就被棠絕歡譏嘲憤世的冷笑給截斷了。
「我是豫王之子,長得和豫王一模一樣。我師父恨我都來不及,怎麼會愛我?」他冷然說著,淒寒飄忽的神情就恍如暗夜之中走出來的鬼魅。「他救我,舍出一身功力為我續命,是因為我母親臨終之前的托付,更是因為想藉我的手報仇,要豫王死在親身孩子手中。」
慕容含情壓抑住從胸中逸出的疼痛,向他綻出一朵堅決而絕美的絢麗笑容。
「這世上沒人愛你,我會愛你;沒人要你,我要你。」她纏纏綿綿凝望著他,低柔的語氣里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絕歡,我要你為了我活下去,不再是為了仇恨,就只是為了我而活下去!」
棠絕歡心中漫過一股巨大而濃稠的悲哀。他踉蹌後退,捂往疼痛不已的心口,那是絕望而淒涼的悸痛——他不能愛她。不敢愛她,也不……配愛她!
「你憑什麼要我為了你而活下去?憑什麼要我放棄二十五年來我賴以維生的仇恨?」他早已身陷泥濘黑暗的腐朽地獄之中,而她是如此光明美好,他絕不拉她同入那無望深淵。「你當真以為自己是觀音菩薩轉世,要來渡化我這個被仇恨所噬、無藥可救的妖魔鬼怪?」
慕容含情心慌痛楚迷惘地注視著他,不敢相信到了此刻,他竟還不願對她敞開心。
棠絕歡幽冷淒絕地笑,拉往她的手按到了自己心口,吐氣如冰地道︰「你感受到了嗎?這顆心是冰的,從來就不為了任何人而跳動,我甚至不知道在這胸膛內的是不是一顆心?我不為任何人活,也不為自己活!你盡可以陶醉在自以為是的痴傻與迷戀里,但不要妄想可以改變我——因為我沒有心,也付不出心!」
他用手指畫過她頰上滾滾滑落的淚珠,尖刻而無情地道︰「和一個無心無愛的人談感情,含情公主,你實是天真痴傻得過了頭……」
一聲欲泣未泣的哽咽堵在喉問,她掩往唇,制止自己即將沖口而出的啜泣。
一再的傷害與羞辱,痛得她難以招架。她猛覺心傷難忍,淒忿地推開了棠絕歡,沖出竹屋之外。看到在竹籬外吃草的「赤火」,她沒經思量地便捉往馬鞍躍上了馬,雙腿一夾馬肚,「赤火」吃痛,長嘶振蹄而去。
棠絕歡淒茫地看著她策馬遠去,心中是一片跌至谷底的空虛與絕望——終于將她逼走了嗎?啊,也好,這樣就能了斷兩人之間那不該有的緣分與痴纏……他咬著唇,咬出了噬心的血痕,淚水緩緩滑落了蒼白清 的俊魅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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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在耳畔呼呼而過。凍結了她臉頰的淚水,也凍結了她被傷得鮮血淋灕的心。
她一次次奉上自己的真心,卻一再地被他當面擲回來,狠狠羞辱她的情意與尊嚴,他是鐵了心將她推拒在心門之外——她真是累了呵,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勇氣與他糾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