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文歐陽青
我家很早以前就有浴白,就是整個身子躺下去可以泡很久的那種浴白。從小到大,大概只有住在加拿大那一段時間洗澡的時候是用淋浴的;否則,除非是住在飯店旅館,要不然在家的話就一定是躺在浴白里洗澡的。
嗯∼∼整件事得從什麼地方說起呢?話說在寫稿的期間,由於寫作不是我的正職,所以一般通常是當我在工作的時候,就不會很認真的想寫稿的事情,但當真的很有寫作的沖動和時,就會很努力的把十萬字的稿子寫完。前一陣子就是處在這種情況下,一方面工作挺忙的,因為要趕在休年假前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另一方面又因為真的很想寫點東西,所以在非常疲倦但忙碌也很充實的情況下過了一個月,後來真的覺得不行了,在死黨推薦下,生平第一次走進一家以芳香療法著名的SPA。
因為要按摩芳療,所以我就想反正要被按摩,不先洗澡恐怕會有點不太好意思,所以就在家泡好澡再去,結果一進門,換上家居的那種軟綿綿的拖鞋後,芳療師很熱心的請我去洗澡。
還要再洗一次?雖然SPA的浴室布置得真不是蓋的,不過一定要洗嗎?我已經洗過一次了耶。
雖然抱持著種種困惑,但因為是第一次去,不想給人留下壞印象,還是再去洗了一次,又是從頭到腳洗丫洗的。
後來當我趴在按摩床上,芳療師抹上精油,正打算進行瑞典武手法的按摩時,突然發現──
「小姐,你的皮膚已經發皺了唷,是因為踫到水就這樣嗎?」
#%&*!
拜托,我是踫水踫很久才這樣的好嗎?任何人只要像我一樣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先泡澡再淋浴,一定會像我這樣的好唄?
但因為已經在按摩了,臉朝下,也沒機會反駁,只好乖乖的忍氣吞聲了。
不過,我真的不得不說,芳療真的真的很舒服,我在按摩時就已經快睡著了,回家時的計程車上也是睡得一塌糊涂。
死黨,你真的沒騙我。
楔子
夜深,月色掩映,忽明忽暗的斜掛天際,有一種說不出的詭譎氣氛籠罩著大地。
濟州城里最雄偉高大的一棟建築物上最後一盞燈火熄滅,靜謐得讓打著燈籠正在喊更的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好冷的天,前天夜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這兩天總是昏昏暗暗的天色,怕是又要下雪了。
王大明沿著建築物的外牆,走了大半天,還走不出這牆的外圍。他打小住在城里,听多人來人往的故事,知道這里幾年前來了個樂善好施、俠義過人的大戶人家。
這戶人家姓展,平日做的是當鋪、茶館的商賈買賣,但去年中的一次武林大會,讓城里的小老百姓大開眼界。那個時候,他的印象可深刻了,城里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涌進數十位江湖人,他們吃的喝的,身上穿的戴的拿的,全都跟城里人不一樣,那時的展家可風光了,開門宴客,夜夜笙歌,每天都有許多人進出這宅子。
王大明還從別人口中听說,這展家的主人竟然是什麼盟主的,因此城里的人看展家的眼光更不一樣,多點尊敬,多點愛慕,也多點崇拜。
在今年初展家主人迎娶城內第一美人當小妾,並且大開筵席三天,讓所有人分享他們的喜悅時,城里的人對展家主人的愛戴已經到達最高點。
「果然是有錢人哪。」王大明嘆道。平常人誰花得起這麼大手筆迎娶小妾?能三餐溫飽就不錯啦!
「啊──」
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從圍牆里傳來,劃破黑夜的寂靜,這聲音听來似鬼似魅,又似勾魂夜叉正在拘提著不甘願赴黃泉的人們,嚇得打更人王大明手上的燈籠跌到地上,燭光搖搖晃晃,忽明忽滅。
「誰?是誰?」王大明大著膽子斥喝。
怎麼回事?是賊還是盜?為什麼會弄出這麼嚇人的聲音?
沒有任何回應。
他顫著雙腿,走近牆邊,想弄清楚里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他仔細听了會兒,里面再無聲響,他大著膽子,爬上牆頭,睜大眼楮往里看去。
啊!他發誓若他逃過此劫,以後絕對會到廟里還願拜拜,絕對絕對不敢干壞事,也發誓不再貪小便宜了。
因為他眼前所見,竟是人間煉獄!
地上、門邊、桌椅,斜斜倒倒的全是尸體,尸體上汩汩而流的是鮮紅的血,受驚枉死的人五官大睜,不甘願的血淋淋地控訴著。
「啊──」王大明高聲尖叫起來。
此時,掩映的月色忽然從烏雲里透了出來,他發誓,他真的看到了,看到那不尋常的一幕──
遍地尸首中,竟如夢似幻的站了一道優雅的身影。
美,真的只有一個美字可以形容,似男似女,傾國傾城的美。縴細高瘦的身形包裹在一襲青衫里,神態似笑非笑;那張輪廓鮮明的臉龐,俊逸的容貌有股令人難以形容的魅力;最特別的是那雙微微上揚的鳳眸,勾人欲醉的眼波流轉,美得竟不似世間人。
那人听見驚叫聲,緩緩側首望向城牆邊。
絕色,當真是只有絕色一詞能配得上這樣的人兒。
王大明以為這美麗的人兒是展家的什麼人,一時心急,也沒想到其他,就開口了。
「快離開,這里不安全啦……」
「咦?」那人側過身,微微揚起令人心悸的美眸,沒想到這里還有人哪!
啊啊啊,王大明的眼楮瞪得更大了,剛才因為角度的關系,一直沒看到那人的左手;現在他看清楚了那手上拿著一把薄利的大刀,刀鋒上,是血,不停滴落的血,就如同他在大寒氣候里,額頭不斷滴下的豆大汗滴一樣。
「殺……殺人魔啊!」
他放大喉嚨喊,攀著牆頭的手終於忍不住松開。他跌坐在地上,連爬帶滾的,急著想要離開這里,越快越好。
一陣冷風在他面前吹起,也沒看見人是怎麼移動的,那殺人魔已來到他的眼前。
「你……你……」要死了……要死了……這次穩死的!
很輕很慢,但也很好听的嗓音從那人口中緩緩吐出。「你看到了什麼?」
「沒……沒……沒有……」王大明機靈的否認,決定等這個殺人魔離開了,再去官府報案。
「沒有?」美麗的眉眼微微蹙起。「那可就不好了,怎麼辦呢?」
好困惑的神情,讓美麗的臉龐籠罩著一絲遲疑,而且美得讓人失神。
王大明差點就要獻出自己這顆無用的腦袋,好讓眼前的美人兒不再如此困惑。
「你……你……」但他心里還是有股說不出的害怕。
那人側頭想了許久,忽地一笑。「這樣吧,我叫寒衣,就這樣告訴你們鄉民吧!」
「寒衣?」
「沒錯,絕色刀郎寒衣。」
一字一字的低喃,怕讓人忘記般的加重語氣,輕飄飄的身子,已經離開到很遠的地方去了,留下的只是那好听的低喃,以及他的名字。
沒有取他的性命,他這顆腦袋還在,謝天謝地。
王大明連忙站起來,燈籠啦、鑼啦,這些吃飯家伙他全都不要了,頭也不回的直沖回家,不去問今兒夜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去想那天仙似的殺人魔,只知道夜里果然下了雪,漫天大雪應該將所有的尸首全掩蓋了吧……
天,果然冷了,這一冷,就要過冬了。
第一章
「呼,呼……」
被凍得幾無血色的小嘴吐出溫熱的氣息,稍微暖活快要僵住的小手。
好冷哪,這雪究竟要下到什麼時候?人都快要被凍僵了。前些時候听說城里死了不少人,八成就是因為這天氣實在太冷了,看看這破廟里,病的、老的、小的,再這麼冷下去,怕這廟里也有人要被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