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這次回去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再听下去,倪小淨的臉都綠了。听他們這麼說,爺在他們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這對身為小奴的她而言當然與有榮焉,不過,若是說主子離開師門這件事是錯的,她絕不認同,因為主子當年若沒離開,就不會踫到她了呀!
「爺,你千萬別听他們的,小淨支持你。」
「可是大師兄,難道你不懷念當年逍遙七俠仗義江湖的日子嗎?我們幾個師兄弟相互扶持、相互依靠的感覺多棒呀!難道你從未想過嗎?」顏玉書動之以情,目的要讓大師兄別再離開他們了。
「爺,你真的打算留在逍遙門嗎?」沒關系,反正主子在哪她就在哪,可是,為什麼她有預感,主子的那些師弟不會喜歡她的啦!
「我……」風十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倏地,天氣驟變,河上興起狂風暴雨,小船禁不住強風的吹刮,開始劇烈搖晃起來,使得船上的人大驚。
「怎麼會這樣?」豆大的雨讓人難以睜開眼楮,倪小淨努力挨近主子身邊。
掌舵的船夫驚叫,「風浪大大啦!」
風十雨飛快地沖到船夫身邊想要幫忙,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接一個狂風驟浪襲來,小船幾乎翻覆,再加上雨水把每個人的身體打濕了,增加行動的困難。
「大家小心。」顏玉書距離倪小淨最近,見她快要滑倒,連忙伸手一抓,再轉頭看向蕭之北,見他緊緊抓住桅桿,這才稍稍放心。
「可惡,今天天候不佳,我原本不想行船的,沒想到因為貪財,還是……」船家猛地驚叫,因為小船傾斜之際,河水灌了進來,船也逐漸失去平衡。
「船要翻了,你們先跳下水。」風十雨當機立斷地叫道,順便推了船夫一把,
「你也下去,別管這船了。」
「不行,我全靠這艘船養家活口,我絕不能丟下它。」船夫不願放棄。
「再不下去,小命都沒了,還能養活誰?」
「可是……啊……」人最後還是飛了出去。
風十雨將船夫推下水,看見船夫緩緩地往岸邊游去,這才輕吁了口氣。「你們也下去吧!」
「大師兄呢?」
「我隨後就到。」
蕭之北先是「噗通!」跳下水去,顏玉書也要跟進,抓著倪小淨正要往河里跳時,倪小淨突然掙月兌開來,走向傾斜的船頭。
顏玉書不解,「喂,你要做什麼?」
「你走你的,別管我。」倪小淨頭也不回地叫道。
風雨交加,眼前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倪小淨憑著記憶,拼命地往風十雨站立的地方前進,顏玉書本想叫住她,但情況實在太惡劣了,他只好放棄,自己縱身躍進河里。
「爺,爺……你在哪里?」
風十雨依稀听到倪小淨的呼喚。
「小淨?」
「爺,小淨終于找到你了!快,快跟我來。」倪小淨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轉身欲往船邊走。
「你怎麼還沒……」風十雨實在太訝異了。
「我來找爺呀!快跟我走吧!」
善良的爺,怎麼也不會讓人家知道他不會游泳,因為他怕拖累別人,可是呀!他怎麼忘了他還有個可以為他做任何事的小奴呢?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拋下他。
「怎麼走?我不會游泳呀!」他著急地說。
「我會就行啦!」
「可是我會拖累你的。」
「沒關系啦!我不介意。」
「我介意呀!」
「哎喲!爺放心啦!我很會游泳的。」
可是,「我不會呀!」
「記住,下水時要記得憋氣喲!」
「啊…」
下一刻,風十雨就被推人河里了,狂風暴雨中,他只依稀瞧見倪小淨也跟著跳下水,就落在他身旁不遠處。
他努力地睜開眼仔細看,看見她奮力地往他這邊游來,拼命拖著他往岸邊游去……即使下水前憋了一大口氣,此刻的他還是覺得胸膛仿佛快要爆開了,不只是因為他快要窒息了,還因為她的所作所讓他感動,他已經很久不曾這麼感動了。
哦!他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湍急的河水幾乎將他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當風十雨清醒過來時,他發覺自己躺在一塊濕地上,拖著濕答答的衣物。他疲憊地掙扎坐起,感覺全身好象被千斤重的東西狠狠地輾過一般,突然,他想起和他一起落水的小淨兒。
「小淨」他看到了,倪小淨倒在離他不遠的地上,他連忙走過去,察看她有無受傷。還好,她除了昏迷不醒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他總算放下心來,但他又掛念起兩名師弟和那名船夫,可是,這一帶都不見他們的蹤跡,他只好假設他們已經月兌困,現在最要緊的是照料他的小淨兒。
他抱起倪小淨,慢慢走出這片濕地。
「晤……爺,別怕……小淨保護你……」風十雨有些發愣,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倪小淨緊閉雙眼,嘴里哺念著要保護他的話。
他不需要保護呀!他不覺有些莞爾,但見她一直重復低哺,仿佛這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他覺得很感動,將她抱得更緊。
「傻淨兒,應該是我來保護你才對。」
「爺……別怕呵……」
唉!風十雨拿她沒轍,只好隨她去了。
緩緩走出濕地,見到遠處炊煙裊裊,他加快腳步,眼前出現幾間小木屋,屋外曬著幾件雖破舊、但洗得很于淨的衣服。風十雨上前敲了敲門。
許久,一名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婦人前來應門。
「找誰呀?」
「這位婆婆,我們是過路人,因為遭遇船難,所有的東西全沒了,而我妹妹又昏迷不醒,可不可以請你給個方便,讓我們休息一下。」
「嘎?你說什麼?」老人家耳朵听不清楚啦!
「我是說,可不可以讓我們借住一下?」風十雨放大音量。
「哦!要住下來……看你們也怪可憐的,好吧!你們到後頭的柴房休息吧!」
老婦人把他們帶往柴房,這間柴房已經很破舊了,屋頂還開天窗。
「多謝婆婆。」
「嘎?你叫我婆婆呀!我有這麼老嗎?」
「呃……這個……」風十雨有點尷尬。
老婦人模模自己的臉,再看看他懷中的小泵娘,嘆口氣道︰「沒錯,比起這位小泵娘,我是老嘍!」
「這個……」他干笑了聲。
「你們身上的衣服全濕了,我去找幾件衣服給你們換。」說著說著,老婦人自顧自地往外走。
「多謝。」
風十雨找了塊較干淨的地方,將倪小淨放下來,那張小小的瓜子臉已是嫣紅一片,紅灩灩的小嘴微張,他察覺不對勁,伸手覆上她的額頭,這才發現她發燒了!
沒有多想,他直接解開她身上的濕衣服,待那片雪白凝脂出現在眼前時,他才意識到她是女子的這個事實,指月復不自禁地滑過她的肌膚,那一片軟綿綿的感覺,和男子的大大的不同,再加上他對她原本就有份特殊的情感,轟的一聲,整張俊臉漲得通紅。
這和與她同床共枕的情形又不一樣了,那只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只要不動邪念,就可以相安無事,然而現在,她就這樣活色生香地躺在他面前,讓他心頭一陣激蕩。
天!他到底在想什麼呀?可是,他想的又沒有錯,她的清白早就葬送在他手上了,現在再避嫌也來不及啦!
可是,她如此信任他,他這麼想實在太不應該了。
風十雨索性閉上眼,準備替她月兌下上衣。
「慢著、慢著,年輕人,這樣你妹子還能嫁人嗎?」老婦人一進來就看見他要對昏迷的小泵娘下狼手,連忙上前阻止。
「這個……呃…」風十雨支支吾吾的,尷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