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教徒──上官令
混沌這片萬物眾有大地上
天是使命
地是生運
水與風的明光星辰交錯而成的信仰
青春的悔悟起起落落原來的結果
是人的宇宙
是自由的起信成迷的癲不明的果
心靈難舍的魘雙手拜誠的意
一張張一頁頁陳舊的經文
餅去的錯導今日販買這人生的離
塵封已久的故事
是誰的嘆息
四方之間罪惡誰在今果
只是身為教徒
一生日夜懺悔錯誤
在信仰里
第一章
風雲亂世,浮世一生幾何,但留洪瀨波濤,如花如雲,如雪如波,飄然四季……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今早的齊州城分外熱鬧,除街道攤販原有的喧鬧聲外,甫落成三天,豪華富麗,宛如京城名宅的斷日山莊,今兒個大肆鋪張的設置了百余張流水席招待齊州城民,不管識與不識、過客商旅,全往斷日山莊聚集,為的就是一睹主人的風采。
大街上,一對衣著樸素的女子緩緩的走著,走在前頭的是個梳著雙髻,清秀白淨的小泵娘,她正睜大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引頸瞧著前頭的熱鬧,還不時回頭銀後面的女子吱吱喳喳的說著。
後頭的女子瞼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五官乍看之下很不起眼,甚至沒有前面那位少女靈動活潑的氣質,但她渾身充滿靈秀的氣息,臉龐雖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可那雙美目卻清澈溫柔,嬌巧的紅唇、高挺的俏鼻,容貌雖稱不上絕色,但澄淨的氣質令人覺得如沐春風。
「小姐,我們已經到齊州城了,接下來要去哪里呢?」難得出門,前頭的少女顯得興致很高昂,見到什麼都覺得有趣。
「阿靚,妳幫我看看,哪些地方人多,我們便去哪里。」後頭那位姑娘抬手拭去頰邊的冷汗,天氣雖冷,但人多的氣息使她暈眩,幾乎今她支撐不住而搖搖欲墜。
「哎呀!小姐,妳又發病了?」阿靚緊張的攙扶著她緩步走著。小姐不曾走過如此久的路,她瘦弱的身子骨當然挺不住了。
「我沒事。」她便是司徒虹吟,任誰也沒想到,聞名天下的先知者竟是位不滿十八歲的小泵娘。
「小姐──」阿靚還想勸說。
司徒虹吟打斷她的話,「不,沒找到那人我不放心,我有預感就在近日,那人將做一件大事,如果不趕快制止他,我……擔心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小姐──」阿靚跟隨她好幾年了,從沒見過她這樣,彷佛已經見到天大的禍事臨頭似的。
「別說了,我不舒服。」司徒虹吟申吟了聲,身子搖搖欲墜。
阿靚連忙扶著她,慌忙間,她們來到城里最有名的客棧坐下休息,里面幾乎坐無虛席。
阿靚咋舌的望著昂貴的價格,深怕她們身上的銀兩不夠,這里的東西,換作在鄉下,可以買上好幾斤的白米和豬肉。
說來其實有點吊詭,聞名天下的先知者怎麼會身無恆產?但這都該怪司徒虹吟的不擅理財,她可以費心盡力為不相干的人佔卜算命,卻不在意他們付不付得出酬勞,有這樣的主子,讓阿靚只能再三嘆息。
「小姐,當濫好人也要有個限度,如果老天注定要在人間種下災難,不管人們如何扭轉,事情總會發生的,不是嗎?」
司徒虹吟接過她遞來的包子,忍不住叨念,「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上天不會無緣無故讓人擁有不該有的力量,我……」
她的話才說到一半,頓時身旁喧鬧起來,她停住話語,轉頭看去。
「姑娘,我們打個賭,斷日山莊的主子?定有見不得人的宿疾纏身!不然不會用那麼多的銀子雇用奴僕下人。」一名看似紈挎子弟的男子提高嗓門對賣唱姑娘調笑著,目光卻惡意的飄向角落邊的俊美男子。
「連公子,大家都說那宅子的主人俊美異常,而且家財萬貫,說不定人家早有如花美眷,只等宅子一落成,便要住進去呢!」賣唱女狐媚的眼神一拋!霎時客棧中不少男人都為之傾心。
但角落的男子硬是不為所動。
賣唱女注意那男子很久了,這七天里,他每天都來,坐同一張桌子,但始終未開口,盡避大家都在猜測,但就是沒有人敢問他,到底是不是斷日山莊的主人?
「有可能,不過貌美的人多半自負,要找個看得上眼的女子,可不簡單。」連公子模了賣唱女下巴一把,輕笑的將目光再移向那男人。
「連公子這話可是嫉妒?」賣唱女笑了笑。
「我為何要嫉妒?」
「人家有財有勢,又長得俊美,這對齊州城內第一公子的你來說,壓力是大了點。」賣唱女見周圍的人全圍了過來,心里不禁有些得意,忘了與她說笑的非一般人,而是心眼狹小的連霸。
「放肆!妳的意思是說我不如他?」連霸老羞成怒。
「不,奴家怎敢?公子請息怒,讓奴家再唱一曲為您消消氣。」賣唱女見弄巧成拙,馬上小心翼翼的陪不是。
「哼!不听了,妳讓本公子倒盡胃口,店小二,遣了她,再換點新鮮口味來。」連霸仗勢欺人。
司徒虹吟與阿靚見了大感奇怪,這里的人似乎都與角落的那男人杠上了,連她們從外地來的都能感覺得到,但那男人卻像沒事人似的,不聞不動。
店小二急急忙忙地跑來,「哎喲!連公子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如果是我們姑娘唱得不好、講錯話,淨可說說她,何必鬧得這麼不愉快呢?」
「你算什麼東西,敢教訓我?」連霸怒喝一聲。
店小二推推被嚇呆的賣唱女。「還不快倒杯酒,給連公子陪不是。」
賣唱女怎麼會不知道事態嚴重,連忙倒了杯酒,向連霸福了福,「還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啊──」
連霸手一揮,將酒杯打翻,還甩了她一個耳光。
賣唱女跌跌撞撞的竟倒向角落,那男人利落的閃身?賣唱女狼狽地跌倒在地。
「睜大眼楮看清楚?我連霸在齊州是什麼樣的人物,豈是妳得罪得起的?」連霸往前又在賣唱女身上踢了一腳。
「住手!」司徒虹吟看不過去了,起身喊著。
「小姐……」阿靚申吟了一下,慘了!這里的人看起來都很奇怪,小姐沖動又熱心的個性肯定會招惹麻煩。
連霸回過頭來,看著眼前不起眼又滿臉蒼白的女子,「妳是誰?敢管本公子的閑事?」
「你們太過分了,賣唱女也是人,你們憑什麼以自己的好惡來折磨她?」司徒虹吟上前扶起賣唱女,奈何輕輕柔柔的嗓音,听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本公子高興。妳這小丫頭,嘖嘖嘖!」連霸上下看了她一眼,不出色的臉蛋、干巴巴的身子,送上門他都不要,「去去去!別來煩我。」
司徒虹吟輕笑地搖搖頭,將賣唱女扶坐在椅上才轉過身,不過,她的對象不是囂張跋扈的連霸,而是頗覺無味,已經往門邊踱去的俊逸男子。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孤立你?不過,如果你不肯放開心去接觸其它人,你會永遠感到寂寞的。」
那男子的腳步頓住了,回過頭,霎時奪走司徒虹吟的呼吸。
日光下,男人倨傲惆儻的風采,輕送的冷風拂著那襲白衫的衣袖,使他看起來猶如謫仙之人。
他的身材修長,五官立體鮮明,看起來雍容華貴,但緊抿的薄唇,又讓他看起來難以親近,此刻雖然難得地展現一抹似有若無的淡笑,但,眼中卻沒有笑意,冷的讓他對上視線的司徒虹吟有股想逃的沖動。
「在下不懂姑娘的意思。」很久了,久到日尚行以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與他正常的對話,他不禁對司徒虹吟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