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刀口的邢谷峰連滾帶爬地躲他遠遠的。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了!他惹不起。
「喂!比武比輸了,就偷偷模模地溜走,算什麼英雄?」還妄想要做門主,嘖!
風振東立在他面前,讓邢谷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我還沒輸,要不,再比過。」
「還比?」他瞧了那雙發抖的腿一眼,「你連站都站不穩,怎麼比?」
「我……」
小老太婆此時插嘴道︰「小伙子,技不如人就回去多練一點,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就是說嘛!幸好只是栽在我手里,若是讓別人瞧見你這副模樣,豈不輕視了整個百變門。」風振東在一旁落井下石,涼涼的提起大刀嘲笑著。
「你住嘴!」邢谷峰大怒,把劍往地上一插,「就沖著你這一句話,我不用兵器,再跟你比過。」
「哈!靠暗器嗎?」
「我……」真教這粗人說中了。邢谷峰藏在衣袖的暗器跌出袖口,讓他氣得整張臉變得鐵青。
他真是個粗人嗎?為什麼老是把他逼到絕境,卻毫不費力?
「好啦!年輕人,技不如人就認了,別再逞強下去。」小老太婆都覺得這樣的男人可恥,忍不住勸道。
「可是,他還要廢我武功。」邢谷峰惡狠狠的全身嚴密戒備著,誰敢廢他武功,就等於斷了他的後路,他抵死不從!拔揖?恢興?囊蹌薄!?
「願賭服輸,你將老子的話當放屁啊!」
「我有答應過你嗎?」邢谷峰犀利的反問。
風振東仔細一想,的確沒有,這話他說了,可是邢谷峰沒應聲。「他女乃女乃的,讀書人就是奸詐狡猾,老喜歡欺負我這種善良老百姓。」
哼!他善良,那全天下也找不出惡人了。邢谷峰緊握雙拳,防他突然傷人。
「既然你沒有點頭答應,剛才的比試不算數,我們重新比過,這回,你可不能賴,輸了,就給老子廢去武功,從此不能再找玉濃的麻煩。」風振東拎著他的衣領,提起他的身軀,準備找一個不會傷到小老太婆的地方再戰。
他靠著天生臂力,而且正巧抓住他的罩門穴道上,邢谷峰駭得牙關打顫,說不出話來。
「我說,小伙子啊!你打算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啊?」
風振東望了小老太婆一眼,「去一個不會打到你的地方。」
「他已經嚇得全身發抖,恐怕不敢再跟你比了。」
「是這樣沒錯,可是,不廢了他的武功,老子不放心。」風振東搖搖手臂。惡!他真的听到邢谷蜂牙齒打頭的聲音。
「為什麼不放心?」小老太婆有趣的問。
「怕他會傷害玉濃。」奇怪,這小老太婆有點眼熟。
「這樣啊!那為什麼會傷害玉濃呢?」小老太婆笑咪咪的問。
「他想當門主,偏偏玉濃比較討她師父的喜歡,不準備讓他當門主。」這樣說會不會太過簡單?不過沒差啦!反正老太婆也听不懂。
「原來如此。」小老太婆條地探出兩指,直插向他雙眸,逼得他松開可憐的邢谷峰,回手招架。
「喂,老子雖不打老弱婦孺,可也……」
「又怎樣?不服是吧!」小老太婆挺起腰,瞧他不敢妄為,然後才對邢谷峰說︰「去吧!你要當下任門主,還有得磨呢!」
小老太婆壓低聲音,但邢谷峰仍然覺得聲音熟悉的過分,猛抬頭,望見一雙精明的眼,心下一震,他低著頭懺悔的離去。
原來是師父,她什麼都知道了!
「你放走了他,將來他若找玉濃麻煩怎麼辦?」風振東的眉頭打了數十個小結,再不追,邢谷峰就走得更遠了。他渾然忘了問這老太婆,剛才露的那一手挺乾淨俐落的。
「你這麼凶干嘛?那個小泵娘跟了你還真倒楣。」
「咦?你不講我還沒想到。」風振東眯起眼,「看你好眼熟,我們是否在哪里見過?」
「又不是年輕小泵娘,也難怪你對我沒印象,」老太婆笑咪咪的道︰「再想想,我見過你吻那個小泵娘喔!嘖嘖嘖,一臉想把人吃了的模樣,想必現在早已將小泵娘生吞入肚了吧!」
這般露骨的話出自一個老太婆口中,已夠教人驚訝的,但——「你是小木屋的老太婆!」
「沒錯。」
「你怎麼會到這里來?」
「來看看小泵娘,不行嗎?」老太婆四下望了眼,「咦,她沒跟你在一塊?」
「她已經走了。」風振東坐在石塊上,一臉哀傷的道。
「走?去哪里?」老太婆挑高了眉。
「無爭山莊。」他答得有氣無力的。
「她去無爭山莊做什麼?」她不死心再問。
風振東火了,「煩不煩,你這死老太婆!這麼想她,就去找她啊!隨便問一個江湖人,馬上有人告訴你無爭山莊怎麼走。」
「那你呢?你不去找她嗎?」老太婆也不生氣,反問他。
「不去,我怎麼能去?是我親手將她還給楚御庭的,我怎能去破壞她的幸福?」他茫然的望著前方。
老太婆看了他一眼,「你這人還真奇怪,既然已經把她交給無爭山莊,以後她的事自有無爭山莊熊幫忙,你又何苦多此一舉的追著她的大師兄猛打,不嫌多余嗎?」
風振東腦中如遭雷殛,是啊!她的事日後自有別人打理,他的付出,根本是多此一舉。
條地,他顫抖地緊握住雙掌,「老太婆,你說了這麼久的廢話,終於有一句能听的。」
「既然是句有用的話,就要想想該怎麼做啊!」老太婆的眸光閃了閃。有趣!這男人的喜怒哀樂這麼明顯,難怪玉濃喜歡捉弄他。
「有理,我馬上離開,永不再涉及她的事。」
這總行了吧!他會離她離得遠遠的,再見面時,也許她仍是高不可攀的星星,而他,只是落魄江湖的一個土匪頭而已。
不配啊!他究竟要告訴自己多少次,才會真正死心?
老太婆有點擔憂的瞧著雙肩垂下、不發一語的男人落寞的離開。她要他想辦法沒錯,但不是要他想出這個笨方法啊!蠢,真是有夠蠢!
※※※
「你確定你要留下?不隨我回去?」楚御庭有禮卻保持距離的問,那日的震撼太深,他心里已有芥蒂,所以不想再惹閑情。
此刻,玉濃再確定不過了。「我住在這里已經很習慣,不想再搬了。」
包重要的是,她在等一個魯男子,一個因誤會只想到把她送人的魯男人!這里是他的家,他總有一天要回來,並且回來求她的原諒,所以,她要等,不管要耗上多少時間。
「玉濃,我想,你和風寨主之間似乎有誤會,你看,要不要我出面跟他談談?」楚御庭有點頭痛,手中的扇子不停地搖晃,仍想不出兩全其美之道。
「不,你出面,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他壓根兒就不該出現在黑風寨!沒見到楚御庭之前,風振東什麼都好,一見到會令他自卑的楚御庭,就什麼煩惱都來了。
她幽幽的一嘆,柔夷輕揉月復部,最近,她沒吃好、又沒睡好,肚子隱隱作痛起來。
「玉濃,有件事,我想……我們還是說個明白。我此生只打算珍愛一個女子,她就是我的妻子絕兒。」楚御庭以扇遮唇,任誰都知道他的感情,偏偏有人就是不明白。
玉濃揚起漂亮的唇角,「也讓我明白的告訴你一件事,我這輩子跟一個混蛋耗上了,他若不來向我道歉,求我原諒他,我就拆了他這間土匪窩,讓他流落江湖。」
楚御庭揚唇大笑,「真有你的!玉濃,我忍不住為那個男人可憐了。」
「他活該!」敢拋下她,就得承受她的怒火。而且不報此仇,她的臉要往哪里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