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忘,這些日子一直在找尋任昊生的女兒任緇衣,聖裔一族只剩下她有資格擔任聖女,繼續領導我們,只可惜她貪戀西域蕭家的安逸生活,不願回來,各位,你們對任氏父女還有期望嗎?醒醒吧!他們父女倆早巳背棄我們拜月教。」
「西域蕭家是什麼玩意兒,憑什麼讓任緇衣在那里躲了五年?」群情激憤,場面有些混亂。
張兆輝出聲穩住大家的情緒,」西域蕭家正是當年大祭司陸雙絲和她的愛人蕭君堯所創,不過,他們兩人早已和我們畫清界線,大家不用理他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教主之位尚未到手前,他不願旁生枝節。
林賢昭突道,」若依張長老所言,教主一事又該如何挑選?」
「我認為百年來的傳統必須有所改變,在聖裔一族滅亡的此時,應該打破教主非聖裔出身不可的規炬,另立教主,更新聖裔的血統。」
張兆輝此言一出,保守派人馬大幅跟進,聲勢大過意欲反駁的護主派人馬,兩邊形成對立。
「胡鬧!拜月教向來出身血統神聖的聖裔,並且由前任教主指派,不管當年如何,任教主仍為我們唯一認定的教主,除非有人證實他已經死亡,我們才同意換教主。」林賢昭高舉聖火令,擲地有聲的道。
護主派頓時凝聚起共識,吸引不少原本拿不定主意的人們,一小部分向護主派靠攏。只見兩邊人馬相當,危險的氣流四處流竄。
張兆輝冶眼瞧著,」要如何證明?」
「找到任教主,不論用什麼方式,我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是林賢昭無可奈何之下的緩兵之計,既可以拖延時間,也可以傾全力尋找任教主的下落。
誰知這竟早在張兆輝的意料之中,」好,你們要見他是嗎?我現在就可以讓你們如願,看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他揮揮手,兩名壯漢退下,不多久便帶出一位白發的中年男子。大家只見這位中年男子面容清臞,五官甚是清秀,看來年紀才四十出頭,滿頭長發竟已花白,眼神甚是空洞,對四周人事均視而不見。
「教主!」拜月教護主派的人見了他,如同見到神一般,在祭典的儀式氣氛下,紛紛朝他跪拜,就連保守派非核心人物,乍見到他也是臣服的跪倒一地,只剩下張兆輝一小撮人馬不層的站著。
「你們都起來吧!喊破喉嘴、跪酸膝蓋,你們的任教主也不會理你們的。」
「你對任教主做了什麼?」林賢昭第一個忍不住喊著。」當年果然是你動的手腳,是你害了任教主。」
張兆輝隨他們叫喊,好不得意的道,」當年是任昊生背叛了大家,不信,你們自己去問問。」
他雙手背在身後,悠哉的走開,人群馬上涌向任昊生,三言兩語的將他包圍。
「教主,你這些年怎麼了?可知道教中亂成一團?」
「教主,你怎麼會跟張長老在一起,際下也看下慣他的行事作風嗎?乙
「教主,你說話啊,為什麼……好象傻了?」
任昊生直挺挺的站在那兒,下聞下動,連個木頭人都不如,因為他看起來不是听不進去,而是眼神一片呆滯,讓人跟著難過起來。
林賢昭跑到張兆輝面前,沖動地間,」說,你到底對教主做了什麼?為什麼他對我們說的話全無反應?」
張兆輝拍開他的手,整整胸口的衣衫,好整以暇的說,」他不想理你們,當然是因為你們的話無法引起他的興趣。」
「胡說八道!」
「你不信?我來叫他。」張兆輝的右手中指與無名指彎曲,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只見任昊生有了反應,眼神變得專注。
「任昊生,你的族人向你請安著。」
任昊生的頭點了點,就像以前他回應族人的模樣,令護主派較年長的族人喃喃低泣,並向月之父感謝著。
「很好,你告訴他們你想當教主嗎?」張兆輝花了五年的時間用藥物控制任吳生的心神,若非大功告成,他還真不敢冒這個險。
「不想。」
「你指定了下任教主人選嗎?」
「是張兆輝。」
「很好,你現在要他們將聖火令交到我手上,然後舉行接任教主大典。」
他們的對答令林昭賢等人呆住了,明知教主是被人操控,卻一點辦法也沒有,而左右護法也慌了,」不,教主,比張長老適合的人很多,不能讓他當教主。」
「任昊生,這是你的屬下,你教教他們听話吧!」張兆輝很有把握任昊生絕對會照仿,因為這五年來他不斷的在他身上施以會讓入迷失心神的劇毒,只要一有反抗,就用藥麻痹他的心智,直到他完全喪失自主能力為止。而此刻,時間已成熟。
「可惡,教主武功在教內無人能敵,你想挑撥教主殺了我們嗎?」右護法氣煞,整張瞼鐵青著。
張兆輝哈哈大笑,狂妄的坐下拜月教祭壇上空著已久的教主寶座,好整以暇的望著台下,」右護法,你說錯了一點,不是挑撥,是明白的下令,我要任昊生殺了這些膽敢作對的叛徒。」
心神受制的任昊生听命辦事,拔起劍便向左右護法剌去,凌厲的劍氣讓左右護法難以招架,在錯愕間,被逼得毫無還手的余地。
張兆輝笑咪咪的看著他們打斗,並向護主派喊話,」只要你們承認我是教主,就可以站到一邊去,本教主既往不咎饒你們三叩,否則下場就和左右護法一樣。」
眾人亂成一團,只見任昊生的劍法在左右護法四周交織成一片血網,看得更仔細一點,便可發現左右護法的衣衫多了好幾處傷口,內力激蕩與凌厲的劍招逼得左右護法的傷口不斷滴血,有人心驚膽戰的不住往保守派靠近,令以此立威的張兆輝更加得意。
「無聊。」
半空中一個清冶的聲音劃破這詭異殘忍的戰局,使任昊生驀地收手,也讓張兆輝的笑聲突然中斷,卡在喉嚨里的咯咯聲,異常清楚的傳到眾人耳里。
大家都在等著聲音的主人現身,但什麼都沒有,江南的荒野雖不如大草原遼闊,但注重神秘的拜月教在這四周布下層層警戒,外人插翅難入,這個聲音又是從何傳來?
張兆輝馬上想到有人混在族里頭。」出來,別想躲,否則我一個個殺光,看你能往哪里躲。」
那人依然沒有出現,張兆輝開始不安,聚會的場所如此隱密,沒有理由會讓人混進來。
「出來,是誰敢在拜月教撒野?」莫非他遇上武功高不可測的人了?他戒憤恐懼的四下看了看,連最細微處也不放過。
沒想到就在張兆輝的頭頂上,拜月教祭壇的長柱子間,空蕩蕩的兩根旗桿頂,倏地飄落一抹高大的身影,拜月教的人個個仰頭觀望,竟然有人藏在那麼高的地方而無人發覺。
張兆輝定眼一看,驚駭道,」你……你來做什麼?拜月教與你們已無關系。」
他當然會驚訝,怎麼也猜不透蕭十二郎會在此時出現,更不明白蕭十二郎的用意。
「我也不想跟你們打交道,我來的目的是帶走任昊生,其它的一切我不想理會。」蕭中塵睥睨眾人,對圍著他的教眾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背上既無包袱,顯示他無意久留,腰上也無賴以成名的彎刀,不將拜月教放在眼里的氣勢更教人懊惱。
「你要帶走任昊生?」張兆輝與其它人都驚訝極了。
「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
張兆輝怒道,」且有此理?拜月教豈是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任昊生,我命令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