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千萬別說他們堂兄弟之間感情不好,楚旋抵死不承認,他只認為有點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酒杯一抄,楚旋馬上跳出來解圍,「來來來,我楚旋敬各位,一杯水酒聊表心意,至于新郎嘛,春宵一刻值千金,還不快去陪新娘。」
「謝了。」楚御庭萬般感激,對堂弟投去感謝的目光。
「甭客氣,我也很想證實自己是不是千杯不醉。」楚旋低聲回道,笑呵呵的又干了一杯。
「不管如何,謝啦廣楚御庭再次重申。
「別再說謝字了,記住你欠我一份情。」楚旋打發他,催促他離開。
楚御庭這才放心,做什麼事只看心情的旋,不要求回報?才怪!听他這麼說,他的腳步輕快起來。
很少,很少,很少有人知道楚旋自小千杯不醉,而這得歸功于楚浩儒的指導。楚旋三歲就懂得分辨竹葉青和葡萄酒,七歲時能品嘗出好酒與劣酒之別,十歲時天下酒種盡已嘗遍,酒量更是驚人,而他這副俊美純摯的容顏,確實很能賺取別人的好感,不多時,這些醉意盎然的客人全教他擺平了。
優雅且比女子縴細修長的手指輕掩雙唇,俊美的臉上盡是笑意,白皙的雙頰一絲醉態都沒有,楚旋游走在眾賓客之間,受歡迎的程度,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
也不能說他喜歡這種場合,只能說在書本之外,楚旋發現他也能從容地面對眾人,奇怪,他不是厭惡與生人交往嗎?
呵呵,難道他的喜好又改變了?
「旋,瞧你在眾男客間周旋的熟練模樣,我發現你有當‘花魁’的潛能喔!」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身邊響起,楚旋轉過身來。
這個面容與他相仿,但年紀較小的是他二弟楚宙,喜愛往莊外跑,是個著名的攪和大王,哪邊熱鬧,他一定往哪邊站。
「我想你大概忘了我還有一個身分,湊巧是你大哥。」楚旋輕嘆,楚宙會主動上前只有一個可能,他又有新點子了。
「旋,我記得你很小時就放棄這個愚蠢的念頭了,不是嗎?」楚宙聳聳肩,手上還拎只雞腿。
「我放棄?倒不如說是你頑強抵抗。」楚旋受不了地道。
「唉,別提這個,你‘花魁’當過癮了嗎?」楚宙就近把吃剩的雞腿一放,正好擺在楚旋的碗里。
楚旋皺起眉頭,不著痕跡的把酒杯往懷里一揣,他可不想連杯子都遭波及,「你想干嘛?客人還沒完全散去。」
「差不多了嘛!剩下的也全被你灌得有七分醉,主人也早就溜了,你這麼盡忠職守在這里作什麼?」
四處一望,的確,這一鬧,賀客也大多不行了,楚旋低下聲音,「你有什麼點子?」
「鬧洞房。」楚宙眨了眨眼,相當頑皮的笑了出來。
照理說,這是個百無禁忌的日子,楚旋沒有理由不跟著瞎起哄一番,而且平常思緒清明的腦子有點運作異常,八成是因為酒精的關系。
楚宙一看到他向來沉穩的眼神,露出一絲不確定,就知道大功已告成,湊近身去再推一把,「沒錯,鬧洞房,堂哥一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跟堂嫂說,我們去偷听,然後……」
如此這般的,這兩個年輕人往觀楓樓去。酒席不散,好客的楚家人為遠道而來的賓客準備落腳的上房,所以,這晚的無爭山莊宛如不夜城,端上好的酒、可口的萊,全是熱騰騰現煮、現做的。
楚旋跟著楚宙,迂回的走在觀楓樓的庭外小徑,半空的月,皎潔的在對他們微笑,平添些許刺激的氣氛,楚旋生平還未干過如此大膽的事,內心仍有些忐忑。
「宙,惹火堂哥的下場是很悲慘的,你我又都不會武功,怕還沒走上樓就被發現了。」
「我早就看好退路,吶!臂楓樓後院不是有一個大枯井?我們小時候還躲在那玩過,要是真不幸讓堂哥發現,我們往那一躲,不就沒事了?」楚宙回身一瞪,說得好不輕松。
「是嗎?以我們的腳程逃得了堂哥的魔手才怪,更何況觀楓樓前不久才大肆整修過,據我所知,那枯井已經被鏟平了。」楚旋開始懷疑楚宙那身攪和本事的背後,究竟有多少人在包庇著,才會至今仍平安無事。
楚宙雙肩一聳,「要不,找堂嫂求情!」
「你跟她哪來的交情?」
「見面就知道了嘛!」楚宙拉低旋的身子,謹慎的四下望了望,然後壓低聲音,「難道你不好奇堂哥和嫂子關起門來,在干那檔子事時,都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嗎?」
楚旋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目光直視著宙,讓宙心里一陣發毛,好半晌,楚旋才高深莫測的道︰「走,我們去見識見識。」
和他做兄弟做了大半輩子,楚宙最怕見到的就屬這號表情,俊美的面容上蒙上一層神秘的光影,半嗔半怒,似笑非笑,若有似無的譏諷掛在嘴邊,卻又不明顯的表露出來,幽遠的目光永遠不知道在想什麼,簡直跟朵飄忽的雲一樣,永遠讓人猜不透、模不著。
但,旋畢竟是同意了,不是嗎?
楚宙皮皮的雙肩一抖,不去理會那天字號表情的壓迫,率先往觀楓樓主廳走去,這也是棟樓高四層,外加兩座別院的建築,新房設在主樓的最頂層,要過去,得先經過數間佣人房,再上階梯,有段不算遠的距離。
「小心點,旋,出了聲,我可幫不了你。」
「知道。」
他們沿著階梯拾級而上,不敢點上燭火,而這對新婚夫妻也沒找多少佣人進駐,所以整棟樓昏昏暗暗,為此行添上一抹詭譎色彩。
楚宙小心翼翼並且緩緩前進,此時模黑探險的念頭蓋過一切,甚至還有點興奮,今晚,他和莊里的人打賭,包括五叔他們都不看好他這次的行動,但他不服氣,賭他絕對可以拿到新人的衣衫,看新人明早的笑話,而且,他把沉穩的楚旋也找來了,五叔他們還不服輸嗎?
嘿嘿,越想越得意,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快,巴不得現在就在新房外頭,興奮的楚宙渾然沒注意身外的狀況。
終于,楚宙來到新房外,一屋子寂靜,幾乎可以听見自己心髒強烈跳動聲,楚宙不禁暗罵自己沒膽,但新房內連一盞燈火都沒有,這就有點奇怪了,難道他們已經睡了?
不可能吧!印象中,堂哥並不貪睡,何況今晚還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耶!
奇怪,真的很奇怪。「旋,會不會堂哥已經知道我們要來,故意躲起來嚇我們?」
沒有回音,楚宙也不覺得奇怪,凡事請求謀定而後動的旋一定在思考對策,不過,楚宙可等不及旋想出辦法,他決定先進去再說。
大膽推開房門,房內一片烏漆抹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楚宙索性掏出火摺子,這一看之下,險險嚇去半條命。
房內沒人!
「搞什麼嘛!堂哥根本不在房里,旋,原來我們被他耍了。」楚宙大大的松了口氣,有點遺憾也有點欣慰,不管如何,他總算有膽子進來了嘛!
他一坐在大理石上,這才發現,不僅他面前一片空蕩蕩,連他身後也是一團空氣,啥也沒有,「旋?旋?」
叫了幾聲,還探頭出房門看了看,走到窗邊再瞧了瞧,真的半個人影也沒有——他被耍了!
媽的,旋這小子竟然放他鴿子,去,此仇不報,他楚宙還有什麼面目繼續攪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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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明月高懸,清爽的涼風拂面而過,楚旋閉上雙眼,感受這拂面涼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全身穴道被制,破壞他浪漫的遐想,草叢中,不斷飛舞且肆虐他肌膚的蚊子,更令他大皺其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