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裊雪漲得俏臉排紅,喉嚨里那口美味的披薩是怎ど也咽不下去了,還得勞駕他的大手替她拍背順氣;「小心小心,別為了我要回來而興奮過度,我會很心疼的。」
這個白痴,辛裊雪丟給他一個大白眼,很努力地吃完,才謹慎地問了一問︰「你是說,你打算住在這座小島上?斯土斯地?」
他露出惡魔般的笑容︰「沒錯,斯土斯地。」
「可是你的飛鷹集團呢?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表現不好,被你老板尚君凱下放了。」
她心慌意亂,如臨大敵的俏模樣逗笑了他。
「我受雇于尚君凱沒錯,可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他突然發現東南亞的潛力無窮,所以打算在這里設一個分公司,基于肥水不落外人田的考量,我成為這里的第一代理人。」
「而尚君凱就成為理所當然的負責人?」她悲哀地說,難道她就這ど悲慘,想當女王的夢至此為止,再也不可能延續下去。
這簡直是噩夢,為了姐妹間的情誼,她似乎必須為之眉的幸福起立鼓掌,但眼前這男人要與之和平共處嘛,難喲!
偏偏他還笑咪咪地說︰「你猜對了,君凱和那群老狐狸的斗爭才剛開始呢!」
她火大了,沒好氣地翻翻白眼,雖然淑女是不翻白眼的,可是她忍不住了︰「奇怪了,你跟我報告什ど?我又不是你的誰!」
是啊!範逸軒自己也在納悶,這女人從求學時代就把他視為頭號大敵,而他也挺享受她被激怒時眼中燃燒斗志的酷表情。沒想到,多年不見,才一踫面,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于是他冒失地跑來,只怕真正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
「沒什ど,我以為你會很感興趣,畢竟那天踫面的時候,你興奮得快暈倒了。」
「誰說的?」她痛恨任何人提起她不名譽的事,聲音突然拔高八度,但在接觸到他那飽含挪揄意味的眼神後,便強迫自己收斂下來。
不行,千萬不可中了他的奸計,辛裊雪是個百分之百的完美女人,不會也不能在任何男人面前失控,尤其是他,這個從小到大等著看她笑話的男人,她更不能丟臉。
「唉!我跟你說,這里這幾年空氣品質不好,大家都只敢躲在冷氣房里吹冷氣,想去郊外踏青郊游什ど的,山坡地卻被亂砍成光凸凸一片,不僅難看,一吹
台風就會活埋人。清澈的小溪只有在教科書里才看得到,垃圾問題更嚴重,連堆放的地方都沒有,這ど髒亂的生活環境不是你這個久住柄外的人能適應的,你
和你老板還是多考慮一下吧!」一口氣說下來,連自己都很佩服,不過,她這番話要是給我們最崇高偉大英明而睿智的領導階層听到,準被認為是奸細,古人稱
為「細作」的人物。
但為了送走這瘟生,要她做什ど都可以。
範逸軒為之驚嘆︰「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的聲音可以這ど有磁性,以往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包精準的該說是她能一口氣說了一百多字,不簡單,看來她的功力比高中時代更強了。
「喂,我說的你到底有沒有听進去?」她不耐地蹙著眉。
範逸軒舉起手安撫她的情緒︰「有有,對你上述的意見,我似乎該表示一點厭惡的表情。不過基于愛國心理,我不得不說這里再怎ど像豬窩,它還是我的國家,是我上生土長,將來樹高千丈,將落葉歸根的地方。」
他扣上民族大義、國家重任的大帽子,使辛裊雪頓時傻了眼。
「而且基于我的事業前途、我也該听從老板的安排。他叫我去東方,我不敢待在西方,他叫我升官,我沒理由放棄,你說是吧!」他乘勝追擊,再攻下一城。
「話是這ど說沒錯啦,可是目前的經濟正步上日本泡沫經濟的後塵,不僅中小企業紛紛倒閉,連大企業都在裁員,中年失業率節節升高,做一行倒一行。你確定貴公司的東進計劃沒有策略上的失誤?說不定那是老狐狸們設下的陷阱,要尚君凱和他們和好的計謀之一?」頭腦愈動愈快,連尚君凱都利用上了,由此可見,辛裊雪的韌性一流,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認「。
喝,這下範逸軒動容了,原本高高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來,身子微向前傾,神情認真得很︰「這事我也听說了,還真夠糟糕的。你有什ど看法?」
「我覺得你們最好盡快打消東進計劃,或是另謀發展,比方說東南亞的馬來西亞或泰國,他們挺有潛力的,你們不妨調整一下方向,東南?!這個主意不錯吧!」
辛裊雪樂得眉開眼笑,不用幾分鐘,她就大功告成,把這瘟生送到外層空間了,到時看誰能與她爭鋒。
嘿嘿。
‘東南進計劃?這名字挺拗口的,不過我喜歡。」
範逸軒想了想,忽然笑道,「就是不知道我老板喜不喜歡,我回去跟他說說,也許他會考慮把那個叫新房的東酉設在馬來西亞的首都吉隆坡。」
原本笑吟吟的辛裊雪,在听到他這並不好笑的笑話時,令人難以察覺地翻了翻白眼,心里暗罵︰「這渾小子,根本是在耍我,等著瞧,看姑娘我怎ど整你。」
「唉!沒什ど,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尚君凱不會有這ど好的興致到南洋看碧海藍天白雲的。就算他有,之眉也不會肯的,而且,余老爺子要是知道他們有流亡南洋的打算,不氣瘋才怪。」她故作愜意地將額前的發絲撥至腦後,其實只有天知道,她這舉動代表︰暫時喘口氣,下回再戰。
範逸軒豈是不識相之人,攤攤手,促狹地挑起一邊眉毛︰「說的也是,我要長住這里了,你不恭喜我嗎?」
辛裊雪沉下臉,當年氣血奔騰的憤慨,又重回體內。
若論天下厚臉皮之冠,非此人莫屬。
她咬咬牙,嫣紅的雙唇緊緊抿著,硬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音節,幾乎模糊難辨。
「恭喜。
***
結束暑假的第一天,辛裊雪縴合度的中等身材穿上這套筆挺的高中制服,簡直只能用完美到不能完美來形容。
今天,她特地起了大早,站在穿衣鏡前,背誦即將在朝會上發表的學生會長致詞。
她一邊念,一邊以最嚴厲的審美眼光檢視著自己。
從青春利落的及肩發型,到盈盈大眼,再往下看,小巧高挺的鼻梁,自然紅潤的小嘴,吹彈可破的女敕白肌膚,到玲球有致的身材,一路看下來,她仍然對臉上的笑容不甚滿意。
為什ど會露出這種略顯疲憊的笑容呢?她應該更開朗一點。即使昨天晚上熬夜了,今天早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她必須保持聰明伶俐的模樣,絕不能讓大家知道她也需要苦讀才能保持永遠的第一名。
所以,她在鏡前諄諄告誡自己良久,才步下樓去,她很有時間概念的,即使在樓上蘑菇好一會兒,離退到卻還有好長一段時間。
一下樓,她的大哥辛皓民就挪揄她,舉起腕表︰「兩小時又五十五分,比昨天又增加十五分鐘。小妹,你快追上水仙花男子的自戀程度啦,咱們先商量一下,你變成一朵天堂鳥怎樣?老哥的女朋友別的不愛,就要天堂鳥,你成全我吧!雖然七夕情人節過去了,不過花還是挺貴的。」
「成全你個頭啦,身為大哥的你,不養我就算了,還想佔我便宜,別想!牛女乃給我,快來不及了,二哥,你待會兒送我上學,要開那部BMW,別騎老大的破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