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官巧茵存心讓他發怒,一邊出手,一邊說道︰"嘖嘖,才以為是練武奇才,馬上就像個軟柿子。不行,不行,這招潛龍無悔使得太弱了,跟條蟲似的。"
"唉唉,不行,不行,你是誰教的?怎麼反應這麼慢?再來。"
不一會又說︰"嘿嘿,就是讓你三招,你還是打不到。"
她似玩耍的口氣激怒了寒冰若,他終于動氣了,內勁一古腦兒地貫注在劍尖上,孤注一擲,和身撲上。
哪知官巧茵早有防備,見他逼近,好整以暇地輕輕推出一掌,把他打下台了。
眾人一陣嘩然,明明看到那少年男子已經贏了一著,沒想到卻馬上被打下台去!
戀兒不甘不願地扶起大為震愕,而且內傷不輕的寒冰若快步離開這個是非圈,將眾人的好奇置之腦後。
寒冰若好生感激,抬眼一看,救他的竟是一位清新月兌俗、美艷無雙的女子。"感謝姑娘出手相助,我改日定當報還。"
戀兒一板一眼地說;"你別謝我,救你,並非我的意思。"
"不論如何,我一樣感謝。"他咳了咳,鮮血沿著唇角流下,他受的傷不輕,那女人並非像她口中嚷的手下留情。
戀兒萬分不情願把隨身手絹遞給了他︰"擦擦吧!"
"多謝。"寒冰若接了過來,迎面就是一陣芬芳,用過之後,反而不敢還她,"等我把絹子洗干淨了,再還給姑娘吧!"
"隨便啦!"戀兒閃著身形,飛快地在人群中穿梭。也不是說她有多討厭這個男人,而是她非常不喜歡成為公眾人物。待在任翔身邊這麼多年,她始終是個隱形人,現在,受了公子的指示,不得不去救這男人,她……可是個臉皮極薄的姑娘。
來到岔路口,她正在猶豫該往大道走,還是轉向僻靜小路時,忽地,沒听見那男人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怪怪,他正虛弱地靠著牆喘息著。
唉!好人做到底,她把心一橫,大刺刺地扶著他的肩膀︰"放心地靠著我吧!保證不會讓你跌倒。"
不知怎地,望著寒冰若那雙澄澈盈滿感激的雙眸,戀兒有種想哭的沖動,莫非她這輩子都甩不掉他了。
而在台上,官巧茵還意猶未盡地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兀自喃喃地道︰"現在的年輕人真不像樣,我還沒使足十成的功力,他就不行了。唉!翔兒,還是你來陪姐姐玩玩吧!"
幣在旗竿上的任翔一听,差點沒從上面跌下來。不會吧!這麼高她都能發現,這女人真是愈老愈精明了。
他抱著鴕鳥的心態,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心存僥幸地硬是不肯下去。
"翔兒,你當真要姐姐上去嗎?女孩子爬上爬下不太好看吧!"官巧茵又喊,輕松地又解決了什麼派的什麼長老,那人一上台就報了名字,可惜她連記都懶得記,反正是不人流的人物。
任翔還是不為所動。
納蘭挑眉看了他一眼,指指下面。
任翔搖頭。
闢巧茵再次叫道︰"你真不出來?咦!這可奇了,難道這小子敢不听我的話,居然沒來鄱陽湖?"
她眼尖,突然看到峨嵋派的第二把交椅絕情師太也在人群中,倏地飄然而下。
"好久不見,絕情師太,沒想到這麼多年不見,你的皺紋又多了好幾條,連腰都粗了好幾寸哪!"官巧茵皮笑肉不笑的,存心讓絕情師太下不了台。
納蘭拉拉他的衣袖,任翔回過頭來,給她一個莫名的眼神,他也不懂啊!
茵姨平常是挺愛捉弄人的,但這麼尖酸刻薄的話,倒是從未听過,莫非她和這老師太有什麼深仇大恨?任翔無解。
"官巧茵,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刁嘴利牙,當心死後下拔舌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絕情師太揮舞著一雙枯黃的手,恨恨地道。
"我就算不得超生,也要找個墊背的。絕情,你別以為毀了容,躲在尼姑廟里,我就找不到你,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官巧茵沉不住氣了,她這一生孤苦,全是教這丑女人害的,若是讓她多念幾年經,死後反而榮登天仙的寶座,她可是死不瞑目。
"你胡說什麼?這里天下好漢齊聚一堂,你可別想趁機毀我峨嵋的清譽。"
"哼,峨嵋的清譽早就給你破壞了,"官巧茵躍上擂台,"有本事,就好好跟我較量一番。"
絕情師太跳上擂台︰"我會怕嗎?倒是你,今日斃命于此,還等不及親生兒子來給你送終可憐喔!"
闢巧茵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我說得還有錯嗎?無生門的掌門人居然犯了門規,懷孕生子,這還不算是武林中的大笑話嗎?"絕情師大陰惻側地一笑,眾人為之愕然。
在場大多數的人都沒听過無生門的名號,但老一輩的余悸猶在,三三兩兩開口談論此事,連七大長老都面色凝重地望著官巧茵,腳下緩緩移動,分佔七個方位圍住闢巧茵和絕情師太,準備肆機而動。
"無生門是什麼東西?"納蘭悄聲地問。
任翔搖搖頭,默然不語,內心隱隱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一樣。
"胡說,你住口。"官巧茵臉色蒼白,怒斥了聲,便往絕情師太撲去,兩人展開驚天動地的一場大廝殺。
多年前,絕情師太還是俗家身份時,曾與官巧茵有過一段短暫的來往。官巧茵見她姿質不錯,打算收她為徒,可惜絕情師太的野心太大,不甘屈于她之下,所以叛師而逃,投奔峨嵋門下。
如果她只是離開無生門也就算了,偏偏她知道得太多,所以,官巧茵一直對她的離去無法釋懷,尤其在她離去之前,曾經犯下一個不可饒恕的錯。
闢巧茵雙手成招步步進逼,臉色冷到極點︰"絕情,我當年待你不薄,甚至想把無生門的絕技全傳給你,可是你為什麼背叛我?"
"你對我好?"絕情師太冷笑起來,左閃右閃地避開凌厲的攻勢,仗著自己也在無生門待過,刻意激怒官巧茵,"你對我好,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讓她們以為你官巧菌是個溫柔女人。我告訴你,我根本不領情。"
她們你來我往,在擂台上打得不可開交,七大長老面面相覷,然後,執武林生殺大權的至虛道長咳了聲︰"請住手,論劍場中是以武定英雄,不是用來清算私人恩怨,請兩位自重。"
她們置之不理,打得更凶了,一個不留意,絕情師太的拂塵竟然打在至虛道長的臉上,使原本臉色紅潤的至虛道長,此刻臉更紅得跟關公似的。
"好大膽!絕情,我本來還想我們佛道一家親,要幫也是幫自己人的忙,所以,一直都站在你這邊,沒想到你竟敢打我,我不理你了,哎喲。"
至虛道長正嚷得憤慨時,官巧茵的袖中暗器失了準頭,竟然打到他的頭上。這下,他更暴跳如雷了。
"可惡,沒個好東西,難怪老祖師留下戒色這項戒律。我決定讓你們自生自滅,不管了!"
其實,他想管也管不了,因為官巧茵那個暗器是喂了毒的,沒多久,至虛道長就臉色發青,頭頂冒汗,七大長老中擅長用毒的空情老尼連忙幫他驅毒療傷。
一時之間,七大長老忙的忙、亂的亂、傷的傷,倒也沒人來管擂台上的兩個女人,現場一片混亂。
"嘖嘖,可惜喲,黃澄澄、亮閃閃的金子就這樣浪費了,唉!"任翔重重嘆了一口氣,那神情有夠……垂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