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這個男人風度翩翩,長相一流,」突然,她捂住話筒,對著君凱問,「喂,你念哪間大學?」
「問我?」君凱很驢地指著自己。
「廢話,這里還有別人嗎?」她微嗔的模樣令他心中一動,老實地報了上來。
「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大氣科學系。」
敝怪,多可怕……哦!不,多難懂的東西。她可愛地吐吐舌尖︰「爸,他還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呢!只不過家庭可能比不上我們家有錢,你可別嚇跑人家喔!」
呵,瞧她眉開眼笑的,想必對方已經被她說服了。君凱見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又輕松地把話筒擺回茶幾,然後沖到他面前,抬起那張清秀的小臉……呵!他知道她心里在打什麼主意了。饒富興味的,他的唇角上揚了。
「尚君凱,你可願冒充我的男朋友?有錢賺的喔!」
炳!他就知道!
第三章
「嗯,就這樣說吧!你從小在國外長大,現在回國找工作,為了離上班地點近些,所以在我的‘私人天地’暫住……哎呀,不行,千萬不能這麼說,否則我會被我老爸罵死!那該怎麼說呢……嗯,就說你是我的房客好了……不妥,他們肯定會想歪……喂!你倒是給點建議嘛!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三菱紅色轎車平穩而迅速地往僻靜山區開去。敞開的車廂里,不斷听到之眉的嘀咕聲,那頭柔細長發被束成一束,率性而灑月兌的一襲簡單褲裝,俏麗卻不像要去參加宴會,可惜的是,這正是他們的目的。
之眉再次瞄向駕駛座的君凱。他可真鎮定哪!迎風飛揚的額前亂發,深邃迷人的雙眸,帶著似笑非笑的唇角,意大利名牌三件式西裝……天哪!他比她還要慎重其事呢!
這不禁令她心生懷疑,明明是她「苦苦哀求」外加「威脅利誘」,才把他這個男朋友搞定了,但事情怎會變成現在這樣,好像她才是那個灰姑娘一樣。
「喂!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啊?我們得先說好喔!不論誰來問你,你都得一口咬定我是你的女朋友,不許背叛我;而且,我會全場緊迫盯人,直到宴會結束。」突然想到她還有個古靈精怪的佷子,馬上又加了一句,「哦!不,我會盯到我們回家為止。」
君凱噗哧一笑,這忍得非常辛苦的笑意就這麼輕易地決堤而出,滿車廂里頓時都充塞著他雄渾爽朗的笑聲。
「唉唉,大姐頭啊!這些話你前前後後已經在我耳邊嘮叨三天三夜了,即使在睡夢中我都會背了,不用再重復吧!」
之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從第一次踫面就叫你別叫我大姐頭了,你還不是做不到,還嫌我嘮叨。」
呵,要不是眼前沒更好的辦法,更佳的人選,她才不會選上這人當她的「臨時花瓶」呢!怎麼說呢?或許是因為他太顯眼了,隨便一站,不但是男人注目的焦點,更是女人愛慕的對象。雖然她從小到大對男人是死了心的,但說真的,見到他仍然不免懷有遐想,這樣的男人,憑什麼被平凡的她擄獲了呢?
想想也不可能,但做夢……不犯法吧!
這種阿Q式的自嘲想法,她可是想想就算了,反正是做戲,只好忍耐一下!
「之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第一次見到我,好像處在酒醉狀態,說了些什麼我是理想中的男性之類的,我可沒听見任何‘吩咐’喲!」他刻意把時間往前推,不經意瞥見她的雙頰染上一抹嫣紅,煞是迷人。
「尚君凱,我那時候醉了,誰會把酒醉時說的話當真,你別亂說。」之眉氣惱地嚷著。雖不太明白那時自己到底說了什麼,但做過的事總還有點印象,她仍依稀記得自己曾像八爪蜘蛛女般纏著他不放;羞死人了!那還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過敏癥不見了呢!
「君凱。」他微笑著指正。汽車滑人一條私人道路,兩旁綠蔭,一陣涼意撲面而來。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之眉沒听清楚,反問︰「什麼?」
「我說你得喊我君凱,沒有任何一對情侶是以全名稱呼對方的,除非你想被他們識破!」
對于這點,之眉是百分之百舉雙手贊成︰「這我同意。尚君凱,沒想到你也滿聰明的嘛!」
「君凱。」他再一次溫柔地提醒,「我不僅聰明,而且早把一切情況模擬好了。」
「說來听听。」之眉非常感興趣,側過身子凝望他俊逸的側臉。
為了不想引起之眉的尷尬,君凱體貼地不予理會那掛在他右手臂上的小手︰「一口咬定我們是男女朋友這還不夠,我們必須對雙方的喜好了如指掌,這樣才不會穿幫。」
‘對,我先說我的吧!我不喜歡運動,尤其是慢跑,因為那會令我有喘息至死的恐懼;我喜歡絕大部分的甜食,但蛋糕除外;對衣食住行全不講究,只要有最基本的生活所需就夠了;不喜歡上傳統菜市場,因為我有輕微的潔癖;喜歡上酒吧喝點小酒,只要不踫到男人搭訕,就可以狂歡一整晚,保持一個月心情愉快——」
「停!」君凱突然打斷了她滔滔不絕的長篇演說,這使她老大不快,拋了一個大白眼給他。
「又怎麼了?這不是你提議的嗎?」
君凱強忍笑意,寵溺地拍拍她的手︰「拜托,我的好小姐,我指的不是這種瑣事,而是某種心靈的契合。難道你不曾跟人分享過這種感覺嗎?」
之眉哼了一聲,有些挫敗地說︰「我就是沒談過戀愛嘛!又怎樣呢?這世界上沒男人要的又不只我余之眉一個,她們都過得好好的,憑什麼我就不行?」
君凱的心狂跳一下。她從沒談過戀愛,這不就表示,她永遠只是他一個人的嗎?想到這,他可樂了,自認佔有欲不強的他,這回可不這麼肯定了︰「之眉,別這麼垂頭喪氣嘛!別忘了我現在的身份可是你的男朋友喔!誰說你是沒人要的!」
她聳聳肩︰「無所謂啦!我早已經看開了,有沒有男朋友不也這麼過來了?湘婷、薇蒂她們也沒有,不也過得挺開心的嗎?」
她的個性就是這樣,既不強求,也不積極爭取,是她的永遠也跑不掉,不是她的求也求不來,就像她不想接掌家族企業一樣,多累啊!扁想到上千名員工得靠她吃飯,她就怕怕,還是單單養活自己比較輕松。
「所以你們都很怪。」君凱中肯地下了結論。
「哪里怪?」之眉不依了,她才問出口,車子就熄了火,她還茫然不解,「你停下來干嘛?欺負我不會開車啊!我告訴你喔!我滿十八歲就有駕駛執照了,還是在日本學的,只是沒在這里開過車而已,你別以為開個車就了不起,我也會。」
君凱定定地凝視著她,紅艷艷的雙唇一開一合的,真教人心癢難耐。他輕點了她的紅唇︰「是,我哪敢瞧不起你啊!大姐頭,我們到你家了,不該下車嗎?」
啊!這這這……這是什麼感覺?好像仙女的魔法棒一樣,讓她怔忡了心神,呆呆地任他開車門,帶下了車,緩緩步向這棟四層樓的宏偉別墅。
哦!去他的異性過敏癥,這回全躲到天邊去了。
最先見到他們的,是余家的司機老陳。他可是從小看著之眉長大的,何曾見過她跟男人這麼親昵的,瞧,她的手還被他挽著呢!
訝異與震驚兼而有之的,是她的父親余震東。天生大嗓門加上微胖粗壯的身軀,使他看起來極為威嚴。與褚向榮的高大斯文,成了明顯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