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想要進一步了解她,「妳呢?妳想住在什麼樣的屋子?說不定我可以幫妳設計。」
「我嘛……只是個小時候的夢罷了。」必瑋搖頭笑著,抬手掠掠發絲,更顯得發黑如漆,手白如玉。
「說說看嘛,是夢想也沒關系,妳瞧,這里哪一棟別墅不足夢想。」宗翔正用她窮其一生熱愛的俊俏臉孔和善良性格在蟲感著她,令她幾乎招架不住。
必瑋難掩嘴角正揚起的一抹輕笑,「岳先生,你可知道,在遇到你之前約二十年歲月里,我一直是個現實主義者,很少作夢的。」
宗翔抗議著,「人會作夢才健康,說說看嘛,我又不會取笑妳。」
必瑋抬頭望著夕陽,悠然神往的回憶,「我曾經幻想過,我住在一棟濱海別墅,迎著海灘,每天聆听著來自大海的熱情召喚。我還要個大大的天台,每當天空晴朗、萬里無雲的時候,我就可以躺在屋頂天台的搖椅上,數一整晚的星星,讓它們伴我人夢。」
宗翔為之大大的震撼,這是多麼簡單卻可愛浪漫的一個小夢,一點也不困難,幾乎每一個人都可以達成,而此刻的她,眼神中所散發出的那股柔和、夢幻般的神采卻是今他動容的最大因素。奇怪,他當初怎麼會選擇守容,而沒有選擇她呢?守容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而她則如一股冷冽的清泉,潺潺流過他的心田卻又如此令他回味。
必瑋見他久久不語,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她怯怯的笑了,「唉,我早說過這只是個夢嘛,很幼稚是不是?這些年以來,我早已學會了不再作夢了。喂,我說是說了,你听過就算了,可絕對不許笑我哦。」
「怎麼會呢?而且妳的夢簡單多了,妳的要求可真不高耶!」宗翔收拾起滿懷的柔情蜜意,他站起身來,「我們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他在心中把這個小小的夢深刻的記了下來。
必瑋隨著他,慢慢循著原路走回,心中仍對這片難得的美景戀戀不舍,她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下星期六是守容的生日,在她家中有個簡單的慶祝酒會,你會去嗎?」
宗翔乍然听到這事,原本炯然有神的變瞬收縮了一下,他愣了一會兒才說︰「我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忙著工作,好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也沒听到這事。」
必瑋輕蹙著眉峰,為他將來必定會遭遇的情傷而感到為難,照理,她是該為守容保密的,可是她的情感卻告訴她,救救宗翔吧,這兩種情緒折磨著她,今她不知該說什麼好。
兩人來到了車子停放之處,必瑋柔聲安慰著,「你別多心,也許是守容近來太忙了,沒空和你聯絡,所以才托我轉告你的,這也和她親自告訴你沒什麼差別,你不會介意吧!」
宗翔皺緊的變眉,又漸舒放開來,只是他眼神中仍帶有著揉合痛楚與無奈的情感,「但願如妳所說,一切都只是我的多心。這樣吧,我晚上打個電話給她就是了。」
必瑋好想撫平他的痛苦,但她什麼也不能做,她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善盡一位朋友的角色。天知道她有多恨這種情形,她多想改變一切,讓守容愛上這痴心男子,再不然,就讓自己再重新愛一次吧!愛上別人也不會有愛上宗翔那股今人心痛的感覺吧!
她感到胸中一陣難以忍受的酸楚和刺痛,這是她認得他以來,就已成了一種習慣,而現在宗翔只是把車飆得飛快,緊握著方向盤,俊美的五官全是冰冷的淡漠,距離他是如此近卻又那麼遙遠,叫她如何開口,又情何以堪呢?
于是,這輛開了兩年卻又保養得很好的福特天王星,一路靜默地駛進了這早已亮起霓紅燈的台北不夜城了。
第四章
岳宗瀚來回踱步在這個價格昂貴的大理石地板上,神情焦躁不安且憤怒。他簡直不敢相信,就在今天,他竟從守容口中得知宗翔也在追求她,這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他沒想到,平常義正詞嚴、口口聲聲要靠自己雙手努力的宗翔,竟也會對守容有興趣。
宗瀚憤怒譏誚的揚起嘴角冷笑,守容在他的心目中根本不算什麼絕色美女,她愛嬌愛鬧、滿不講理的大小姐脾氣,讓他避之猶恐不及,她唯一的好處就是她的父親。
何志承,守容的父親。柯家雖非家財萬貫,但就憑著何志承在政界、商銀兩界的聲望誰不讓他三分、畏他三分呢?宗瀚看上守容,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可以做何志承的女婿,他可以縱橫政商兩界,他更可以「得岳朗峰的依賴和信任,進而獲得岳氏企業。
而現在,居然發現他的弟弟也在追求守容,宗瀚為此大受震驚且不安了。從小,他就一直有著惶恐和不安,深怕他的所有被他這個鋒芒畢露的弟弟給超越過去,所以用盡心機,終于把宗翔給擠出了岳氏。但,如果守容選擇了宗翔,這一切的苦心不但白費了,而且更可能會把他多年辛苦打下的江山一並奉送給他。
宗瀚坐立不安,越想越有這個可能,他平日的鎮靜斯文已不復見,此刻他英俊的五官上滿是冷酷的猙獰與危險的目光。
「總經理,你要的資料已經收齊了,請你點收一下吧!」門開處,走進了一位偵探杜的私家探員。
「好,放著吧!」宗瀚簡短的命今著,當私家偵探要退出之前,他又叫住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們去辦,幫我調查一個人,他叫岳宗翔,是我的弟弟,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舉動,包括日常生活,所有的事都要向我報告。」
「是。」這偵探微覺奇怪,哪有人去調查自己的親弟弟的,但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把疑問放在心底。
宗瀚犀利而快速地翻著桌上的數據,直到翻完這厚厚的報告,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微凝思了一會兒,拿起桌上的話筒,便撥了通電話。
「喂,柯伯伯嗎?是我宗瀚,柯伯伯最近有空嗎?我想邀請柯伯伯和守容一塊出來打球。」
「哈哈哈,柯伯伯老了,不中用了,哪里可以像你們年輕人一樣亂蹦亂跳的呢?你們還是自己去玩吧!」何志承爽朗的笑聲經由話筒傳了過來。
「柯伯伯,您太客氣了,您還正值人生的黃金時期,怎麼能算老了呢?常听守容說,您的高爾夫球打得很棒,已經有了世界級的水準,怎麼不讓小佷見識見識呢?」
「你也打高爾夫球!怎麼沒听守容提起過呢?」一提起何志承的得意玩技,他所有的興致都被挑了起來,和宗瀚在電話中熱切的談了起來,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覺。
等到宗瀚終于敲定這個切磋球技的約會後,他還是頗禮貌的寒暄幾句才放下電話,他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計劃逐步實現,這才揚起一抹得意的笑,緩步的離開辦公室。
躺在他辦公桌上的,赫然是一份調查數據,上面記載的居然是何志承的一切隱私,包括他的生平、嗜好、日常生活,以及最最隱密的財產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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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北路七段盡頭處的一棟高級別墅,今晚燈火通明且到處充滿衣著華貴、上流杜會人士優雅的談笑聲。
︰今天是守容二十四歲的生日,許多政商兩界的人士都齊聚一堂,除了祝賀她外,當然還帶有拉攏交情的意味在,但這其中有著不同心境的,就屬岳明峰和張靜文這對夫妻了,他們幾乎是以看婦媳的眼光在看守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