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豪爽的笑著婉拒。
必瑋也微笑著,「那好吧,哪天我親自下廚,請你吃一頓大餐。」
「太好了,記得要常常回來玩哦。」小李迭他們到門口,還依依不舍的叮嚀著︰他對這位漂亮的大姊姊也有著一份依戀之情。
「一定會的。」必瑋帶著微笑走出門,覺得這樣結束演唱的最後一天也不錯,比她原先孤孤單單一個人好得多了。
此時晚風微微吹動她的秀發,沁涼的夏夜更添浪漫的氣息。宗翔喝得半醉,又被這夜風一吹,腦筋已是清醒了大半,望著身旁縴細的人影,他竟有長久如此的念頭,這想法令他自己都吃驚得不敢置信。
「下次我還可以再來找妳嗎?」
必瑋搖搖頭笑說︰「下次你來就見不到我了,我以後不再唱了,今晚是我最後一天的獻唱,多謝你的捧場。」夸張的行了一個鞠躬禮,事後又扮了個鬼臉,惹人憐愛。
宗翔見到她這一臉可愛的表情,也不禁蕩開了笑顏,「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妳在這兒唱得好好的,為什麼又不唱了呢?」他們並肩在街上走著。
「我要去教書了啊,我的成績好,分到一所女子高中去教歷史,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可曾見過邊教書邊在餐廳駐唱的老師嗎?」她說著說著就扮了個可愛鬼臉,兩人相視而笑了。
「說得也是,恭喜妳了,一畢業馬上就有工作了。」宗翔由衷的祝福著。
必瑋臉上洋溢著滿懷熱切的期盼和向往的神色,「是啊,我很喜歡教書的,從我一進師大,我就知道了。喻琦一心想進研究所,今年考得不理想,明年再考一次也會上的,而守容是不需要出來工作的。」
「嗯,守容一心一意想嫁人,這是不用說的,我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免她跟著我吃苦。」宗翔神采飛揚的說。
必瑋又是一陣嘆息,因為守容根本不會選擇他的,「岳先生……」
宗翔笑著止住她,「妳不覺得經過那麼知心的談話後,再用先生小姐來稱呼,不太生疏了嗎?」
「那我叫你的名字好不好,岳宗翔?」
「把岳字去掉不是更好?像我就喜歡叫妳必瑋,這樣可好?」宗翔側著頭,對她溫文的笑著。
「好吧,听妳的。」必瑋被他瞧得心慌意亂的,明知他的溫柔只屬于守容一人,可就是不免會對他產生幻想。
「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我迭妳回去好嗎?」
「別麻煩了,我用走的好了。」必瑋習慣性的婉拒。
「必瑋。」他拉長了聲音,「一點也不麻煩的,我又沒別的地方好去,迭一迭妳也無妨,何況我們是朋友,這麼晚了妳一個人會有危險的。」
朋友!必瑋心中閃過一陣刺痛,只是朋友而已呵!她苦澀的笑了笑,「我一個人獨來獨往那麼久了,也沒遇到什麼麻煩,今晚是最後一天了,哪裹有那麼倒霉呢?」
「迭迭妳也無妨嘛!」宗翔深思的望著她,「妳好像不習慣別人對妳好,妳總是和人保持著距離。」
這種半陳述、半指控的語氣,倒使必瑋有種被看透的感覺,過了好久,她才幽幽的說︰「太習慣了這種被寵的感覺也不好,萬一有一天沒人對我好了,豈不是備感淒涼了嗎?還是不要和人太過親密的好。」
宗翔不甚明白,「這是什麼道理我不懂。」
「不懂才好,你不是要迭我嗎?你的車呢?」必瑋一時忘情月兌口而出的話,其實是她內心深處的遺恨,他並不了解,她也不打算再做解釋。
宗翔率先走向那輛天王星,「偌,妳還記得它嗎?第一次上路就濺濕妳的罪魁禍首。」
「是啊,也已經一個多月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呢!」
必瑋坐進了前座,不一會兒就到了她租的肩于了,「你要不要上來坐坐?」
宗翔遲疑了一下,「不,太晚了,不打擾妳了。」
「那你今晚要住在哪裹呢?」
「隨便找閑旅館吧,明天再去找房于住。」
必瑋咬著嘴唇,忽然作下了個決定,「何不在我這兒住一晚呢?你反正也需要一個住的地方,我這兒地方是小了點,但容納你一個人的空間是有的,只是你別嫌棄地方小罷了。」
宗翔仍在遲疑著,「方便嗎?」
「絕對方便的,這里只住我一個人,有什麼不方便呢?」必瑋熱切的提議著,她是真心想幫助他。
「那好吧,麻煩妳了。」他隨必瑋走進了這位于三樓公寓的小房間,在這個不到十坪大的小房間竟隔成了一間臥室和一間起居室,外加一間小廁所,這裹的家具多半是半舊了,但整理得卻很干淨,看得出來她是個節省的人。
「要委屈你住在這襄了。」
「別這麼客氣,我還以為我今天要露宿街頭了呢,現在能有那麼好的地方住,我已經很幸運了。」
「浴室在那兒,沒換洗的衣服,你就將就點吧!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必瑋體貼的說。
等到宗翔從浴室出來,必瑋已在地毯上鋪上了一床干淨的床單、一方薄被和一個枕頭,他笑著贊許,「妳隨時可以準備出嫁了,這麼賢慧的妻子誰娶到誰有福氣哦!」
「別取笑我了,我這種人誰要哦!」他無心的話,刺痛了必瑋脆弱的感情。
當她從浴室換洗出來時,宗翔已在地上睡沉了,她蹲低了身子仔細的觀望著他,兩道英挺的濃眉,密密長長的睫毛覆蓋著雙眼,高聳挺直的鼻梁,就連閉合的雙唇都是那麼的性感,有如天使般沉睡的容顏,令人忍不住想去觸模他。必瑋驀然地停住了她伸出的手,她有什麼資格去招惹他呢?他的心完全在守容身上,不是她的,永遠也不是。
她逃難似的沖回房間,本想睡下,怎奈她一夜翻滾直到天明,而睡在外面的宗翔卻酣睡正酣,好夢不斷呢!
@@@
偌大的校園里,處處彌漫著年輕的氣息和女孩嚶嚶的笑語,耀眼的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空隙直泄下地,好不眩目。必瑋就這麼倚著教室外的長廊,臉上洋溢著如夢似幻的笑容,她到這里教書才不過半年的時間,便深深的愛上了這里的一草一木、綠蔭紅花,以及校園里這群四處穿梭、半大不小的黃衫女郎。
此刻的她,正在回憶著昨晚那通澳洲的越洋電話,喻琦已在年初申請到澳洲大學附屬研究所的獎學金,那通正是她打來報喜訊的。想到這兒,她不禁笑出聲來,喻琦從前最恨的是英文,她是打死不背單字的,而現在人在澳洲第一個要修的,就是英文,她在電話中可是叫苦連天呢!
「什麼事這麼好笑,可否說出來和我這個生活貧瘠、乏善可陳的孤單男子分享?」宗翔一步上長廊,便見到這個清靈秀氣、溫柔可人的女子悄立在廊前,臉上掛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微笑。
必瑋乍听到他的聲音,心里也是興奮,她轉過身來,望進他那隱含笑意的眼神中,淡淡地說︰「對于你這位生活經歷豐富的人,這些話恐怕是形容我這個可憐的小女子吧。至于什麼貧瘠,什麼乏善可陳啦,你恐怕是自比傳奇人物原振俠吧!」
宗翔撇了撇雙唇,押采飛揚的他,唇邊的笑渦一閃一閃的顯現著︰「原振俠!?
哼,我一直是以韋斯利為效法對象的,我才不屑和那個優柔寡斷、左右逢源的花心醫生相提並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