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傳說中的太陽國度歐陽青
啊,久違了,美麗的校園,美麗的老師,美麗的學生,還有那流傳不盡的美麗傳說。
曾有人告訴我,高中生活將是人生中最輝煌璀璨的一段黃金歲月,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日子對我來說,不只如黃金般耀眼,那簡直如同恣意散發熱量的六月艷陽般今人不敢逼視,卻又眩目得今人不可自拔的陷入它狂野的魅力中。沒錯,心思敏銳的諸位看倌大人一定準確的猜出來了,書中一開場的背景女校,正是我的高中母校。
為什麼會選擇自己的母校當題材呢?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啦!不是有人說了嗎?當做一件事的時候,第一次可以說是興趣,而第二次可就要有點良心了。嘻,我的情況則是︰第一本小說是最愛的故事,而第二本則是最熱的情節。很久以前,我就听說這個傳說了,一個女人無怨無悔的等候她心上人的愛,即使光陰流過,即使青春不再,她始終不悔,而那個女子是出自太陽神國度的女兒。
傳說中,每位太陽神的女兒都有一棵大王椰子守護著她,從一踏進這金黃色的王國,到離開,終其一生都會受到椰子樹的庇佑,所以,太陽神女兒幸運地連鬼神都不忍捉弄,不管她將來會受到任何的挫折與磨難,她都會承襲太陽的熱力與椰樹的艱忍,正如同傳說中那個女孩一樣,她終會等到她一生的摯愛。
當我听到這個傳說的時候,心里好感動,當時就想化為文字記錄下來,為的是那女孩始終不渝的真情,更為那懂得真情的幸運男子喝采;我始終相信,唯有雙方真誠的付出,這樣的愛情才是圓滿的。想歸想,畢業這麼人了,學妹的臉漸漸陌生了起來,才又興起了這個念頭,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念舊的人,學傳播信息的現代人應該養成新鮮、快速、敏銳的個性,但,動筆之後,往事一幕幕浮現,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那麼懷念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支一朋,還有那屬于我自己的大王椰樹。
現在,妳是否有些心動了呢?當妳走過太陽國度時,是否會想進去一窺美麗而浪漫的傳說呢?抑或是徜徉在美麗的校園里,坐看雲淡風清呢?也許妳會不經意的找到屬于妳自己的美麗心情也說不定呢!(啊,母校啊,若我為妳帶來垃圾與災難,原諒我吧,阿彌陀佛!)
對了,附帶說明,傳說中的男女主角此刻當然已不知在何處逍遙了,書中的故事當然是真事已隱,假語戲言,再加上我的去蕪存菁;諸位看倌大人,何妨笑看此書呢?
第一章
四月初,位于台北市木柵郊區一所女子高中的校園里,一朵朵杜鵑花不甘寂寞的綻放著,迎著梅雨季紛紛飄落的細雨,花朵顯得更是嬌弱與柔媚。盡避眼前所見的,全是被雨沈浸著的綠草紅花,倚在窗前的嚴必瑋卻一點也沒有賞玩的心情,她微蹙著地那細長嫵媚的雙眉,原本晶澈明亮的大眼楮此刻卻無神地望向窗外,而原本一向能撫慰她的校園美景,此刻對她來說已完全地失去了效用,一切都只因桌上的那一封信。
那一封信?嚴必瑋微打了一個寒顫,她一直對白己說,她沒什麼好怕的啊,岳宗翔已經是她的丈夫了,不是嗎?可是她的內心里卻泛起了陣陣苦澀的酸意,岳宗翔曾對她說過他愛她嗎?嚴必瑋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不曾,從來不曾,就算在他最愉悅、最快樂的時候,他也只是緊摟著她,對她說他很喜歡她而已。僅僅是喜歡而已,不是愛呵。
而如今他最愛的柯守容要回來了,宗翔會怎樣想呢?自己又該怎麼辦呢?嚴必瑋覺得自己快要瘋狂了,而柯守容竟在相隔了那麼多年之後,還是找上了她。必瑋無奈的扯動了嬌小蒼白的唇色,譏諷的想,真不知自己是上輩子欠了她,還是什麼的,總之這輩子是理也理不清了。
必瑋虛弱的拿起桌上那封信,刻意的搜索信封上的地址,喃喃的念著︰「美國加州。」原來岳家的貿易範圍已經拓展到了加州,這幾年和岳家徹底斷絕往來,沒想到岳宗瀚還是把商業勢力拉到了太平洋那頭去了,看來距離岳氏成為跨國企業的夢想已經不遠了。就是不知宗翔後悔了沒?必瑋驚恐的發現,自己竟是不敢問也不敢想。
桌上的內線電話喧鬧的響了起來,刺耳地驚醒了沉思中的心瑋,她連忙舉起了話筒,稍將起伏不定的思緒暫時拋開,深吸了一口氣,「喂!」
「必瑋,是妳吧!」宗翔低沉的嗓音中有一絲掩不住的興奮,「今天什麼時候下課?我來接妳。」
「呃,我一直要上到五點,別等我了吧!」她翻著桌上的課表,一邊懾哺的開了口,「而且,我也還沒有買菜呢!」
「別麻煩了,我們今天出去吃。」宗翔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剛剛開過了檢討會,我設計的藍圖被選為最佳室內格局,廠商已決定要照著我的設計稿去蓋那棟樓,妳說我們是不是該出去好好慶祝?」
「那可是個好消息,你為了那張圖不眠不休了好幾天,是該好好慶祝一下。」必瑋聞言也不禁為他感到高興。因為她深切的明白,現在宗翔最在乎的,就是沉浸于設計與建築天地里的這分成就與得意,這也是他多年來一且堅持不變的理想與目標。
「所以,待會兒五點我在校門口等妳,這就說定了。」宗翔已快要掛斷了電話。
必瑋忙止住他,「呃,宗翔,等一等,你知不知道宗瀚的消息?我是說,他們有沒有和你聯絡?」
「什麼事?為什麼要和我聯絡?必瑋,我不懂妳的意思,妳說清楚一點好嗎?」宗翔不禁疑惑的問,事隔多年,難道他那溫柔可人的妻子還在懷疑什麼嗎?
「哦,沒有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看來柯守容的信也只寄到自己這里,必瑋微松了一口氣,「我們待會兒見。」
「好吧,我曾往門口等妳,到時候妳再告訴我,我先收線了,BYE!」
必瑋悄悄地放下了話筒,這才將胸中一直深吸的那口氣,緩緩吐了出來,還好,他不知道守容要回來的事。可是,這又能瞞他多久,他總會知道的。更何況,守容回到台灣後,恐怕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岳宗翔,她能阻止他們相見嗎?又有誰能來幫幫她呢?必瑋更加茫然了。
此刻窗外的雨下得更加綿密了,原本細雨不斷就已經很惱人了,現在卻有著欲罷不能的趨勢。另一位也是教歷史的王蕙蘭撐著傘走了進來,由于這個學校的教室全是獨棟的,所以只要天空一飄雨,人人都得手執一傘,以免淋濕了秀發、衣衫。
王蕙蘭一進這教師休息室,就看到必瑋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眉眼間似乎籠罩著一陣輕愁淡憂。她常感到奇怪,這位長相清秀、氣質不凡、同是畢業于師範大學歷史系的小學妹為什麼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哀愁,使得她動人的大眼中常像有著一泓清泉但要奪眶而出的樣子。她不解的搖了搖頭,一收了傘,便走近了她在必瑋對面的座位上。
「嗨,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妳不是三點有課嗎?」
「哦,對啊,快上課了,多謝妳提醒我。」必瑋忙打起精神,翻尋著西洋現代史,對于這位長她十屆的學姊,她總有著無限的感激,感謝地無微不至的關切與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