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必檢查了,這女人的腦子是壞了沒有錯,她騎了他的馬跟著那票人後頭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那樣子不像追敵,倒像要和他們結伙兒落跑!
這麼「幸運」的事,就讓他給踫上!可孤拔身開始追,心里卻比什麼都明白,以過雲紅的腳力,又是那樣子發足狂奔,追它一定會追到死……他正悲觀,前頭卻「砰」地一響,有人哎吱叫起來,好像跌了大跤。趕過去一探,棗子林里,他的紅膘馬停在那兒悠哉的啃葉子,而竇小姐則趴在地上吃土。
見到主人,紅膘馬搖尾高高興興走過來,挨著他親熱,他笑咧了嘴巴,偷間馬兒︰「你是不是不服女人騎你,把她摔下地了?」
馬兒昂首嘶了嘶,說「是」。
那一端,竇小姐大發嬌嗔,氣得俏臉都紅了,「死馬、臭馬,居然摔我,壞死了!
「見可孤幸災樂禍,笑得一把臉都快像那匹馬了,她顫聲說︰「你、你還不快來扶我,淨笑我,我要……我要告到你上司那兒!」
馬上可孤起了警惕,絕不希望回營之後被厲將軍剝了皮,可是他過來要扶她,她卻泥著不起,嗔聲命令他︰「抱我起來……」
「抱……抱你?」可孤又被嚇一跳。
「我動不了啦,都是你那匹臭馬害人家,頑劣的牲畜,摔得我好痛。」她又一頓埋怨。
「過雲紅只是不喜歡陌生人騎它,」可孤連忙維護他的坐騎,反過來觀著竇小姐,詰問︰「你無緣無故的,干嘛騎了馬跟著賊人跑?」
她的種情一陣閃爍,嬌眼轉了轉,然後才說︰「還不是剛剛為了幫你,金彈銀彈都用光了,只好拔下玉釵來射敵,結果射中一個家伙的大,他項著人家的玉釵跑了,我要去追回來嘛!」
說得倒合情理,然而提到她的金彈銀彈,可孤又惱火了,氣呼呼道︰「我在對付敵人,你的彈子全朝著我打,這叫幫我嗎?只怕我頭一個就死在你的彈子下!」
她出現一種嬌憨的模樣,側頭說︰「有嗎?一定是人家太緊張了,失了準頭打到你啦,跟你賠罪就是了嘛!」
作為一個男人,他能夠和女人計較嗎?就算吃了悶虧,也只能往肚裹吞,否則「男子漢大丈夫」這句話,豈不是說假的?
那害人精還自不勝嬌弱的委在地上,斜睨著他,等他來抱呢。可孤只得一嘆,伸臂把竇小姐抱了起來,他當自己在執行任務,心思端正,沒多出什麼念頭。
然而,當竇小姐的嬌軀偶入懷里,可孤感觸到她的柔軟,像引動什麼記憶,一種異樣感覺顫顫地掠過心頭,他有只手麻了起來……那只在竇家拍上一副女人胸脯的手。
怎會想到那里去了?暗地里,他都覺得尷尬,可是當時掠出窗外,那道綽約的人影兒,卻隱約在他心底蕩來蕩去,不想都沒有辦法,因為她實在生得……太飽滿了!
頓時,他的胸口和他那只手,一起都麻到最高點。
竇小姐仰起臉來瞧他,「你是在發抖嗎?」
可孤臉皮一陣躁熱。唉,他也真不像話,心胸裹沒一點正氣在,馬上邪念就入侵……他一股別扭神情,被竇小姐瞧在眼里,嗤地一笑。
「一臉恍憾的,也不知道腦子里歪七扭八在想什麼!」是她故意這麼說,其實短短相處,她早看出可孤是天生忠厚腸子,要他抱,又譏笑他,僅是作弄他。欺負老實男人,是聰明女人的快活事兒。
丙然,他窘得月兌口就說︰「我只是想到躲在你家大梁上那女人!」
老天,這不是自己掌嘴嗎?文小姐勾起嬌眼來覷他。
「想那女人是嗎?怎麼,你對她有意思?」
「你在說什麼?」可孤大聲嚷著,努力整肅表情,要談點正經事。他抱著她回頭走,他那匹紅膘馬自動跟在主人後頭,也不貪玩。天色漸冥了,卻還見得棗子林裹折枝斷葉,金銀彈子撒了一地,留著方才打斗的痕跡。
「那女人……加上剛剛那伙人,就是襲擊你家的人馬吧?你認得他們嗎?」可孤問。寶小姐一下就搖頭。
「府上遭人襲擊,總有原因吧?又怎麼會址上外族的?」
竇小姐漫聲答道︰「外頭的事,我哪里清楚?」
他揚起眉來。「那麼被殺害那婦人呢?她是府上什麼人?」
「還會是什麼人?媽子下人嘛。」
她的一問三不知,她那懶慢的態度,都有點可怪,可孤將她迭回到廂房,他懸結的眉心帶著疑惑。卻一直到了第二日,他才赫然知道……這事情當中,出了大紕漏。
☆☆☆
棒日一早,都還未動身,竇小姐人便不見了。
本來可孤一整個晚上,都在木樁的中生打坐,守著竇小姐的房門,帶了點監視警備的意味。
一宵無事,他一大早起來梳洗,並央求主人家給他們打點幾日的干糧,隨後便轉到馬廠去準備坐騎。忙了一圈回來,廂房里,哪還見得竇小姐的影子?
才一會工夫,她說不見就不見了。
居然這種失蹤情節都演了出來,可孤又驚又急,尋遍農舍里外,沒有她的下落。主人家更惶恐,什麼都不知道,昨天棗子林的一場榜斗,早把這戶樸實的農家嚇壞了……他跳上紅膘馬要追,望見四面漠漠的霧氣,一霎十分茫然……他該往哪個方向追?天知道它是遭人挾走,還是自己跑了……很快可孤靈光一現,掉頭往霧中的棗子林,昨天那伙人落跑的方向去,直覺認為這條線路的關連比較大。
結果都還沒開跑,就見到一條人影從霧里沖了出來,他驚喜地「咦」一聲,紫衫綠裙,衣帶飄飄,可不就是竇小姐本人?她自己回來了竇小姐卻由他面前「咻」地掠過去,一個招呼也沒打,一下消失在果林的另一頭。
她造是在干嘛?晨跑嗎?可孤跨在馬上,模不著腦。
很快他听見-陣的的馬蹄響,霧裹又出現另一團影子,一名戴面幕的少女騎了匹白馬︰一壁馳騁,一壁大喊︰.
「你不要跑!你不要跑!」
一轉眼,也跟著從可孤跟前沖過去,不見了。
可孤心里涼了半截,覺得他已經失去做男人的尊嚴,不管是他識得或不識得的女人,都沒把他放在眼里,大剌剌在他面前一個跑,一個追,好像當他是個白痴……杯中已響起兵器相交,一片剛烈的聲音,他一凜,策馬奔入林子,恰恰見到匹騎白馬的少女,抄著藍艷艷一把長劍,自鞍上飛身而起那凌空的身法無比輕靈,她穿的是胡服,飛動著黃羅織花的長衣,翻出刺繡的領子,袖兒窄窄,腰兒也窄窄,束一條錦帶,條紋待子,足下軟度靴,一副身姿伶伶俐俐,妏美極了可孤心頭猛跳起來,覺得一種熟悉感,認了出來是她!躲在竇家屋頂大梁那女子,竄走之前給他拍了一掌,他沒有用全力,沒有傷到她,她竟又追了來……他驟然間口干舌燥,咽了幾下,極力想把她看清楚,偏偏她頭上一頂帷帽,垂下一層翠紗,掩去了面孔,手裹一把劍,身形疾掠,殺向竇小姐「賊女,納命來!」
她出劍凌厲,慌得竇小姐一邊閃避,一邊哎喲喲的了,「你這女人好凶呀,砍斷我的衣帶啦,惡婆娘!」
「你才是惡婆娘!狠手辣,連不懂武功的弱女子也殺得下手你給我償命來!」一連串怒道,劍光一展,又是毫不放松向竇小姐進攻。
竇小姐也不含糊,連發幾枚暗器,擋她下來,還不忘與她爭辯,「我沒殺她,是她自己種經兮兮跑去撞刀子的,何況她也不是什麼弱女子她和你一樣狠毒潑辣,抱了花瓶把人砸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