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指著她們兩個, 哩啪啦就是一頓痛罵。「要不是親耳听到,我真不敢相信你們兩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老爺在世時待你們不薄,尤其是你,沈毓芬,你跟老爺完全沒有血緣關系,可老爺卻真心地疼愛你,把你當作親生女兒,讓你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可你居然想毒殺書詠小姐?你你……畜生!你不是人!」
許若儷嚇壞了,拚命地掙扎著,不敢相信情況怎麼會大逆轉。「放開我,放開!這是怎麼回事?柯冠磊,你……你怎麼進來的?我要控告你私闖民宅!我要告死你!」
柯冠磊莫測高深地微笑道︰「歡迎你去告,我倒想看看,到底是殺人未遂的罪比較嚴重,還是私闖民宅的罪嚴重?」
他讓保鏢押著許若儷,自己則沖到書詠身邊,為她解上的繩子。「詠,你受苦了,痛不痛?」
另一旁的司機也趕緊走上前,解開捆綁住謝兆軒的繩子。
岑書詠睜開眼楮站起來,雙目清明,望著目瞪口呆的許若儷和沈毓芬,痛心疾首地道︰「我早就在懷疑你們兩個了,但一直不願相信你們會凶殘到這種地步,簡直毫無人性……」
沈毓芬嚇到臉色發白,拚命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你們剛剛明明喝下了那些茶……」這兩人剛剛不是陷入昏迷嗎?怎麼突然又醒了?
謝兆軒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來,鄙夷地冷笑。「你們自認聰明絕項,以為別人都是毫不設防的蠢蛋嗎?冠磊和書詠前幾天已經找過我了,告訴我他懷疑你們兩個很可能會下毒手,我听到後一點都不驚訝,立刻選擇相信書詠,畢竟這幾年來你們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奪走股權,暗中策劃一些老股東想推翻我,以為我都不知道嗎?我只是想多搜集證據,所以按兵不動罷了。」
徐媽很不屑地瞪著她們。「當書詠小姐來找我幫忙時,我也是毫無疑問地選擇相信她。再加上今天明明書詠小姐要來,你們卻故意指使我和司機出去購物,更令人起疑,所以我和司機假裝外出,但其實躲在浴室,親眼看到太太你把藥粉混入紅茶里,所以,趁你們回房間補妝時,我把那壺紅茶換掉了!真是老天有眼啊,沒有讓小姐遭受到你們的毒手!」
司機也義憤填膺地罵著。「老爺生前對你們這麼好,死了也保障你們可以衣食無缺地過下半輩子,可沒想到你們居然對書詠小姐下毒手?沒有人性,真的沒有人性!我絕對要上法庭當證人,看看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話要說!」
柯冠磊的冰眸無比冷冽,他指著書房的天花板,沉聲說道︰「你們兩個滿腦子都在想要怎麼殺人,卻不知我早就趁你們外出時,叫徐媽在書房、客廳、餐廳等地點都裝了監視器,全程錄下所有的對話,這些證據全部都要交給警方。」
他渾身迸射出令人膽寒的重重殺氣,繼續說︰「事實上,要不是殺人得償命,我真想親手殺了你們兩個!竟敢傷害我視若珍寶的書詠!還有,五年前如果不是那場車禍,我的書詠也不會遭受這麼嚴重的傷害,你們就算被判無期徒刑,都無法償還自己的萬千罪惡!」
書詠傷痛地問道︰「阿姨,我虧待過你嗎?我曾經做出任何對你不敬的事嗎?還有,毓芬姊,我是那麼地相信你,當年私奔時,我還一直感激你的拔刀相助,可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我……」她吸了吸鼻子,有點哽咽的道︰「你對我造成的傷害,永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痛,你也是女人,為何要對我做得這麼絕?」一想到自己很可能無法為冠磊生下寶寶,她就傷心到泣不成聲。
「詠,別這樣。」
柯冠磊不舍地抱緊她,給她最大的支持。「我只要你,不管以後有沒有寶寶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愛,別哭了,你不值得為這種人渣掉淚。」
「不可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的。」沈毓芬還是很難相信情況會變成這樣,她低吼道︰「我明明策劃得好好的,一切都毫無破綻啊!」
警笛聲由遠而近地逼近,書詠擦干眼淚,冷冷地看著沈毓芬。「其實,五年前就有個謎團橫在我心里了,那時我蘇醒後,做了一連串的檢查,但因為意識不是很清楚,所以沒有對警方說明整個意外的發生經過,也沒有對任何人提起事發經過。」
「但你有一天在安慰哭泣的我時,卻說了一句‘要是警方找得到肇事的吉普車就好了’,這讓我心生疑惑,不解你為何知道這件事,可當時我滿腦子都因為自己骨盆受創,很可能不能生育的事而悲痛萬分,沒有仔細去思考你說的話。」
她望著一旁的冠磊,露出最信賴的笑容。「當磊決定帶我回台北時,我突然想起這件事,並把它告訴冠磊,他听到後覺得非常可疑,因此便大膽假設你有涉案的罪嫌,也想出一整套縝密的計劃了。」
「等到我們倆回台北後,我跟你約在咖啡館踫面,對談中故意提到冠磊對我有多麼寵愛的事,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眼中數度掠過嫉妒與憎恨的光芒,雖然你極力掩飾,但我看得非常清楚。」
柯冠磊嫌惡地看著沈毓芬,氣憤地道︰「我既然已經對你們起疑,還會讓書詠毫無防備地來到這里嗎?早在書詠進屋後,我就帶著私人保鏢躲在窗外,注意你們的一舉一動了,絕對不讓我的詠再受任何傷害。」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因為那句話!沈毓芬發狂地吼著。「不可能!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柯冠磊,岑書詠,你們兩個別得意,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的,我沒有輸!我才不會坐牢,不會——」
警方在徐媽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直奔書房,冠磊早一步帶書詠到二樓的房間,他不想面對底下的一團混亂,但耳邊卻仍傳來那兩個女人的鬼哭神號——
「放開我,不準抓我,我是無辜的,放手——救命啊、救命啊!」
書詠走進自己以前的房間,感傷的淚水又凝聚在眼眶里。「雖然事實已擺在眼前,但,磊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心痛,不明白阿姨和沈毓芬竟然想殺我,甚至連無辜的兆軒哥也不放過!就算她們再不喜歡我,畢竟,我們也一起生活了數年,難道她們要痛下毒手時,都沒有一絲絲的猶豫嗎?」
壁磊不舍地為她拭去珠淚。「別哭了,乖,那種人渣不值得讓你哭泣,我只慶幸在回台北前,你及時想到以前的事,想到沈毓芬說的那句最關鍵的話……書詠,其實她以前曾跟我告白過,也連續好幾次跑來約我去看電影,但我都很禮貌地婉拒了。
「後來我跟你交往時,有一次我騎車送你回家,在接近你家巷口的地方放你下車時踫巧遇到沈毓芬開車經過,我記得她那時還降下車窗,非常驚訝地看著我們,似乎不敢相信我們在一起。」
「雖然只是短短幾秒,但我看到她眼底閃過了憎恨與不甘的情緒,因此,當你告訴我吉普車那句話之後,我總算把這些事件慢慢串連起來,大膽假設懷恨在心的她有可能是五年前的幕後指使者,而且還會再找機會毒殺你。」
他很自責地搖搖頭。「雖然現在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五年前的悲劇我們也找到凶手了,但我還是好愧疚,詠,請你原諒我的粗心。當年私奔時,你曾經說過是沈毓芬好心幫你,其實當時我就覺得很怪異了,很難相信她為何要幫我們?可因為我急著要帶你逃開,所以沒想這麼多,要是我機警點,她就沒有機會買凶來殺害我們了,都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