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紫芹囁嚅道︰「瀚東哥,你別嚇我,這里應該沒那麼復──」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一陣奇怪的聲音就突然傳入耳中──
「啊啊、啊啊……達令……再來、再來……啊……你好強、好猛喔……給我……快給我∼∼」女人的叫聲慷慨激昂,非常亢奮。
轟!好像有座火山在體內爆發,紫芹整張臉,甚至連粉頸和手臂都迅速染上潮紅。喔,天啊,就算她再天真,也知道隔壁正在進行什麼事!好尷尬啊!她的眼楮不敢看向瀚東哥,此刻巴不得能挖個地洞把自己給藏起來。
她拚命安慰自己︰沒事的!不要慌,那個聲音應該很快……很快就會不見了!
可隔壁的女人卻越叫越振奮、越叫越有勁,聲音高亢地吶喊著──
「啊啊啊……對,就是這里……啊啊……討厭啦,死鬼∼∼喔,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女人不會死,倒是可憐的紫芹快要羞死了!她的頭一直低、一直低,突然,她隱約听到一旁傳來男人的悶笑聲。
不會吧?瀚東哥在笑?在這種狀況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她好驚駭。
紫芹又羞又慌。喔,老天爺,倘若這是給她的考驗,未免也太嚴苛了吧?
「對不起,我、我先去化妝室!」她像是逃難似地直奔化妝室,幻想沖入化妝室後,就听不到那一陣又一陣的怪叫聲。
不料,她人沖到浴室門口後,卻張口結舌,無法再進一步。
聶瀚東肆笑著,好整以暇地在小沙發上坐下。「進去啊,你不是要去化妝室嗎?」哈哈哈,再逞強嘛,繼續逞強啊!他倒要看看,這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要如何抵擋隔壁的「貓叫」聲?還有,她敢使用那間化妝室嗎?
「我……」紫芹一張粉臉紅得不得了。天啊,這這這……這是蝦咪?
太古怪了,浴室的門板居然是一整片的雕花玻璃,從外面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頭的浴白、洗臉台,以及馬桶。那……她在里面做任何動作,外頭的瀚東哥不都會看得一清二楚嗎?
太恐怖了!她覺得自己的臉蛋在發燙,而且燙到快冒煙了!MyGod!現在該怎麼辦啊?晚餐時喝了很多飲料,她現在真的很想上廁所啊!可是,要她在瀚東哥面前寬衣解帶?喔,那不如直接殺了她吧!
「怎麼了?你為何站在那邊不動?」聶瀚東興味盎然地問著。「快進去啊!」嘻嘻,逗弄這個小丫頭還真有趣呢,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她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了。
嗚嗚∼∼紫芹羞到都快哭出來了。今天真是有夠衰,自己真不該逞強的,倘若早知外面賓館的設計是如此的「復雜詭異」,她一定會答應妹妹的建議,去住她家的別墅。
看著那一大片礙眼的雕花玻璃,紫芹急中生智,紅著臉道︰「瀚東哥,對不起,我……我想先把所有的燈都關掉……」
「關燈?為什麼?」他邪魅地勾起笑,明知故問。
「因為……」她聲如蚊蚋,粉臉一直朝下低低低,都快低到胸口了。「因為……我就是習慣在、在黑暗中上化妝室嘛……」她真的快哭了啦!好討厭,瀚東哥明明知道她很尷尬,為何還一直問?他好壞喔!
「是嗎?」聶瀚東渾厚的嗓音里滿是促狹的笑意。「好啊,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先關燈吧!」
「那……我真的關燈了喔!」紫芹趕緊拔掉門邊的卡片鑰匙,斷了電源,霎時,屋內一片漆黑。她先是深呼吸,接著鼓起勇氣邁開步伐,一步、兩步、三步……憑著記憶,再加上模索著雕花玻璃門,她終于緩緩地踏入浴室。
一進入浴室,她就先關上玻璃門,然後慢慢模索到洗手台,把水龍頭用力扭開,讓強大的水流聲充斥整個房間。好丟臉啊,這真是她這輩子最難忘的「解放」經驗了!
接下來,紫芹小心翼翼地彎低身子,模索著馬桶的方向。雖然室內已經一片漆黑,瀚東哥從外面也看不到浴室內的動靜,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動作要盡量小心,否則稍一不慎,就會春光外泄。
她張開兩只手往前模,卻沒注意到馬桶上方有個置物櫃,冷不防地,「砰」的一聲,她的額頭結實地撞上了置物櫃!
好痛!紫芹痛苦地捂著額頭,痛到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嗚嗚嗚∼∼真是痛死了,額頭一定會腫起一個大包的!
「紫芹?你怎麼了?」黑暗中,聶瀚東迅速地沖到浴室門口,焦急地問︰「你撞到頭了嗎?我去開燈,幫你看看有沒有受傷?」
「不,不要開燈!」紫芹急促地阻止他,一直深呼吸,遏止想哭的沖動。「我沒事,只是輕微撞到頭,你不要擔心。」
嗚嗚∼∼什麼輕微撞到?她的額頭快痛死了啦!真想直接哭死算了,今天在他面前丟了好多臉啊!
聶瀚東嘆息,不敢相信她在這種狀況下,還是堅持要模黑上廁所?唉,笨丫頭,又笨又教人心疼。
他低沉地道︰「我到門外去,你上好廁所後,再開門讓我進來。」
說完,他迅速轉過身,在黑暗中敏捷地移動身軀往門口走,打開房門,踱到走廊上。
喀!听到清晰的關門聲,紫芹好震驚。瀚東哥……為了讓她安心地上廁所,瀚東哥居然主動到外面去罰站!
嗚嗚∼∼她又想哭了。只不過,這一次是感動的眼淚。他好體貼喔!她就知道,自己一直偷偷暗戀的他是個非常尊重女性的超級好男人!
匆促地上完廁所、洗手順便洗個臉之後,紫芹不敢讓對方久等,先是把卡片鑰匙放入鑰匙孔內恢復室內的電源,然後趕緊打開房門,局促地朝走廊的聶瀚東微笑。「好了,你可以進來了。」
聶瀚東再度進入室內,莫測高深地瞅著她,一只手很自然地輕撫她的額頭。「都腫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小笨蛋!」
他厚實的大掌一撫,紫芹隱忍多時的淚水不禁決堤了,豆大淚珠嘩啦啦地涌出。
「嗚嗚嗚、嗚嗚∼∼」
「別哭。」她一哭,把他的心都哭亂了。他不舍地擁她入懷,大手溫柔地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地誘哄,像是在呵護最嬌貴的搪瓷女圭女圭。
事實上,紫芹在他心底的定位,就像是一尊美麗而脆弱的瓷女圭女圭。她總是那麼縴細典雅,帶著恬靜而羞怯的笑容。
大掌接住她不斷墜下的淚珠,他的心弦也隱隱抽痛,每一顆淚水都撞擊著他的心房,讓他疼、讓他焦急、讓他不忍。除了疼惜之外,一縷強烈而滾燙的情潮也迅速蔓延在胸臆之間,他不明白那代表什麼?只知道,他不想看她哭。她的每一滴淚、每一聲啜泣,都會讓他揪心,揪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捧起她的小臉,聶瀚東凝視她布滿淚水的芙頰,凝視她紅通通的雙眼。他的眼眸更加深邃闃黑,陌生的情愫鋪天蓋地地涌上心頭,在他還來不及解讀之前,身體已經有了動作──
他溫柔地、珍惜地封住她的唇。
她的雙唇有點冰冷,卻帶著淡淡的茉莉芳香,他的大手更加摟緊她,想把自己的熱度傳遞給她,讓她的唇不再冰冷。
迷霧籠罩住他的腦門,聶瀚東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很怪異的事──他居然吻了紫芹!紫芹是妹妹,他怎麼可以侵犯她呢?但,他停不下來!她檀口內的撩人幽香讓他的理智潰散,更讓他心神蕩漾。她的軀體好柔軟,他的唇無法離開她花瓣般的小嘴,他的手也無法由她縴細的腰肢上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