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寒冷的嗓音讓曉舟嚇一大跳,拿著瓷盤的手抖啊抖的,眼看就要摔到地上了。「我……我在炒蛋啊……」
敖震邦的眉頭皺得更緊,看著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恐龍似的。他俐落地接起快滑落的瓷盤,將它擱在餐台上。「要給隻隻吃的?」
「不是,隻隻早就入睡了。」在他咄咄逼人的視線下,曉舟的粉臉漾起紅暈,莫名其妙地結巴了起來。「呃……這、這……這是要給你吃的,那個冷便當看起來……看起來很難吃,冰冷的食物對腸胃不好,會胃潰瘍,嚴重點的話還會胃……胃出血耶……」
喔!懊死,我干麼結巴啊?曉舟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秋水盈盈的美眸忍不住瞅著他。他好象簡單地梳洗過了,臉色看起來沒那麼灰敗,可眉宇之間似乎緊鎖著憂愁。廚房暈黃的燈光讓他那輪廓深邃的臉龐看起來更加神秘難測,他濃密的黑發有點凌亂,下巴有些新冒出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有點滄桑,也很性感……
性感?喔NO!曉舟心底的警鈴大作。見鬼了!她不是最討厭這個唯利是圖的自大狂嗎?怎麼她今晚會覺得他看起來特別不一樣,還覺得他性感中帶了點頹廢、滄桑呢?糟糟糟!她知道自己最難抵抗的,就是這種危險滄桑型的男人了!
敖震邦面無表情,看也不看那盤蔥花炒蛋還有散發著芳香的什錦面,冷硬地在兩人間劃出距離,道︰「你不必做這些事,基本上,我只是聘請你當隻隻的私人看護,你只要照料好隻隻就好,不需做家事。有一個鐘點女佣會過來打掃房子,一周三次。」
他宛如冰霜的表情刺痛曉舟的心,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可笑,像個白痴似的,更像是個小丑。
她到底在干麼啊?明明知道這個臭男人眼中只有錢,渾身銅臭味,她居然還傻呼呼地替他做菜?
見鬼!她一定是中邪了!
曉舟氣憤地月兌下圍裙,把它扔在餐台上,以最冰冷的口氣道︰「很抱歉,我不該擅自進入你的廚房,關于這一點,我保證絕不再犯。不過,我必須提醒你,關于照顧隻隻的事,我可沒有答應。我今晚只是過來探視隻隻罷了,看護人選,你最好另請高明。」
哼,一看到他那張千年寒冰臉,她就覺得反胃!要她搬來住在這里?想都別想!她也不想領他的薪水,免得弄髒了玉手。
「為什麼?」敖震邦很不解。「你現在不是失業嗎?花坊已經倒閉了,不是嗎?」
「我是失業了!」曉舟氣得面紅耳赤,恨不得跳起來咬死他。「可就算會餓死,我也絕不替你工作,更不想領你的臭錢!」
她氣翻了。這惡棍又在嘲笑她,笑她失業,他真是天底下最刻薄的混蛋,每次見面都要竭盡所能地奚落她、取笑她。
「話說完了,我要回去了!」曉舟氣到七竅生煙,抓起擱在一旁的包包就往外沖。氣死了,氣死了!她再也不要見到這個刻薄表一眼,再也不要!
才沖到大門口,曉舟突然又轉過身,像是冒著蒸氣的火車頭般往回沖,一路沖回廚房。
她直奔向料理台,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地上的廚餘回收桶。
「你在干麼?」敖震邦完全看傻了,她的動作……好詭異。
曉舟不回答,緊抿著嘴唇,臉色冰冷地一手抓著廚餘桶,另一手拿起剛煮好的什錦面,嘩啦啦地倒入桶中,緊接著,又抓起另一盤蔥花炒蛋。
她恨死了!尤其恨自己的白痴,居然還傻呼呼地替這種人下廚!離開前,她要把這些「證物」都毀尸滅跡,通通帶走,不讓這個討厭鬼有機會繼續笑話她!
倒光炒蛋後,她忿忿地把瓷盤放回餐台上,不過她的動作太大,不小心踫到了一旁的刀叉架,一把銳利的小刀倏地震出來,不偏不倚地劃中她的手背。霎時,她白女敕的肌膚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好痛!」
哇哩咧——看著那道血痕,曉舟簡直快氣暈了。現在是怎樣?莫非人只要一衰,就會萬事皆衰嗎?她孟曉舟還真是楣星高照,衰得打遍天下無敵手!不但失業、被冷血動物嘲笑,現在居然連一把小刀都要跳出來欺負她?嗚嗚嗚——她、好、慘、啊——
敖震邦見狀,立刻抓起她的手腕。「你受傷了?過來,我先幫你消毒再搽藥。」那把刀子是專門用來鑿椰子殼的,非常鋒利。
「放手,不要你管,貓哭耗子假慈悲!」曉舟狠狠地抽回自己的手,小臉氣到發白,抱起廚餘桶又沖向客廳,一字一句冰冷地道︰「很抱歉,我必須借走這個廚餘回收桶,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寄一個新的還你。告辭!」
她怒氣沖沖地走向玄關,正想拉開大門時,背後卻多出了一只手。
敖震邦站在她背後,兩手按住她的肩膀,沙啞粗嘎地道︰「別鬧了。好吧,是我的錯,我不該提你失業的事,但請你相信,我沒有絲毫譏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搬來照顧隻隻。」
他粗嘎的語調中充滿了濃濃的歉意,曉舟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在跟她道歉?那麼驕傲自大、唯我獨尊的敖震邦在向她道歉?
驀地,熱熱的液體刺激著眼眶,鼻頭也跟著發酸。該死!她不想表現得這麼沒用,她更不想哭,可是、可是……
他捧起她的臉蛋,被淚水渲染過的小臉看起來楚楚可憐,如泣如訴的水眸悄悄挑動他的心情,勾動縷縷情愫。
還來不及厘清自己想做什麼,他的唇已經先有了動作,俯身,吻了她。
他的吻跟他嚴謹的外表完全相反,非常囂張而狂野,像是一團烈火,恣意張狂地吮吻那花瓣般的紅唇。曉舟被他狂吻到呼吸急促、被他吻到雙腳發軟,倘若不是他緊扣住她的嬌軀,她一定會癱軟在地。
砰!她手上的廚餘桶往下掉,包包也往下掉,不過,根本沒人理會它們。
她檀口內的芬芳刺激著他的男望,讓他變得更激狂。他粗嘎地低吼,熱吻也蜿蜒而下,吻過她細致的下巴與粉頸。他緩緩以嘴咬開她襯衫上的第一個鈕扣,像是在拆解一個最精致、最美好的禮物般。
他咬開第一個鈕扣、第二個鈕扣……她雪白細女敕的胸前肌膚露了出來,吻像是雨點般落下,恣意汲取她的馨香。
「啊、啊……」未經人事的曉舟被他吻到意亂情迷,他的吻像是狂風暴雨,完全席卷她的理智,挑起她的女性感官。她嬌喘連連,只能緊緊攀住他,仰起蟯首發出細碎的喘息。
當就要像巨浪般淹沒兩人時,曉舟包包內的手機突然大聲作響——
鈴鈴、鈴鈴——
鈐聲喚醒了曉舟,她回過神,驚駭不已。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啊?
她居然就站在玄關前,跟一個全世界最可惡的男人吻到渾然忘我、吻到血脈沸騰!最糟糕的是,她襯衫上的鈕扣還被他咬開了兩個,的位置也移位了,豐盈的雙乳隱約可見!
老天,好丟臉、好丟臉!
「放、放開我!」她臉色發白地推開敖震邦,匆促地拉緊襯衫,顧不得鈕扣還沒扣好,抓起地上的包包,奮力拉開大門,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第五章
九天後
「好舒服喔!這個乳液的味道好香喔!是最自然的玫瑰香味,我好象被玫瑰花給包圍了耶!」晚上十點,隻隻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為著身上的玫瑰芳香陶醉不已。
曉舟拿著身體乳液,細心地涂抹在隻隻的手腳還有脖子上,笑道︰「這個牌子的乳液是我最鍾愛的,你也喜歡它的味道,真是太好了。冬天到了,肌膚容易缺水干裂,要注重保濕。來,我幫你搽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