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受夠了!她挫敗地嘆了口氣。真不明白詹智柏為何會這麼自私,他不但狠心地劈腿,對賴秀媛翻臉無情,甚至還有臉回頭來找她……Shit!什麼男人嘛!
她背對著主臥室,因此沒發現樹倫已經醒了,正站在廚房的入口,沉默地看著她。
歡愛過後,他摟著佳人睡得好熟,醒過來時卻找不到風箏。
他披衣下床,循聲找到廚房,就看到風箏拿著手機站在流理台前,不知道在跟誰講電話。
棒著一扇玻璃門,他听不到風箏的談話內容,可她的表情很復雜,眼神時而迷惘,時而堅決果斷。
舉步走入廚房,嚴樹倫由背後抱住風箏,親昵地吻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醒了?怎麼不叫我?餓了吧?我們出去吃飯,或是叫外賣?想吃什麼?」
被他抱在懷中,風箏渾身一僵,很不自然地推開他,垂下眼睫逃避他熾熱的視線。「我不餓……」
樹倫微皺著眉,黑眸轉沈,靜靜瞅著她僵硬的嬌顏,依舊試圖拉住她。「怎麼會不餓?還是我們下樓,去對面的日本料理店吃飯?我知道妳喜歡吃日式燒烤,那間店的握壽司也很好吃喔!」
她為何推開他?這個動作傷了他的心,也讓他不解。當他們在床上纏綿時,她是那麼嬌羞而熱烈地迎合他,為何此刻像是換了另一個人?
「我真的不餓……」被他強拉住,風箏全身微微發抖,晶眸東瞟西瞟地,就是不敢正視他。「時間不早了,我想我還是先回家好了。」
她並非討厭樹倫的踫觸,但此刻的她心亂如麻,先是困惑于她跟樹倫的發展如此迅速,繼而又接到前男友的來電,讓她整個人煩亂不已,宛如陷入重重迷霧中。她只想躲起來,一個人靜一靜,冷靜地思考一下。
「箏箏?」樹倫強按住她的肩頭,一手輕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蛋,低沈地道︰「看著我。為什麼怕我?我只是想抱妳啊,妳……妳居然在發抖?!」她的態度為何會變得如此疏離?他不解,更不能接受。
「我不是怕你……只是……」風箏的水眸盈滿掙扎。好多話涌到了舌尖,她卻不知該如何解釋。樹倫堅若盤石的眼神讓她心弦悸動,她知道他愛她,不會傷害她,可是她還沒厘清自己的思緒,還沒準備好要這麼快地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樹倫的大手溫柔地摟住她的腰,再度把她擁入懷中,想給她最大的安全感。
「別這樣!」
這一回,風箏的反應卻更加激烈,像是觸電般用力地推開他,力道之大,自己居然還不慎撞到一旁的牆角。
「箏箏?小心!有沒有受傷?」樹倫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俊臉蒙上陰霾。「妳到底是怎麼了?」這是不久前還溫柔地棲息在他懷中的小女人嗎?為何她的臉色如此戒備,甚至一再抗拒他的踫觸?究竟出了什麼差錯?
「我沒事……」風箏扶著牆壁站穩,艱困地喘著氣。她也知道自己的反應過大,把氣氛弄得好僵,可她沒有辦法,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不是你的問題,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
「妳就是針對我!」他眼底的溫度迅速降到冰點。「箏箏,我不是狂,更不是強暴犯。我喜歡妳,所以想接近妳,但絕對不會勉強妳的,所以妳大可不必離我這麼遠,不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版訴我,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他知道一定有事發生了,否則風箏的態度不會瞬問丕變,拿他當陌生人看。究竟出了什麼事?難道……跟風箏方才接的那通電話有關?來電者是誰?
很自然地,樹倫想起了詹智柏,風箏的前男友。他沒忘記曾親眼目睹風箏為他哭得肝腸寸斷……
一股妒意霎時包圍他的心。該死!他討厭這種感覺!他的心頭好悶、好沉重,像是被硬物狠狠壓住似的。箏箏究竟是怎麼了?她因為接到前男友的電話而猶豫?她後悔跟他在一起了?她對詹智柏還舊情難忘?
鱉異的氣氛開始蔓延,樹倫不願意這樣想,可方才她接電話時,眼底的迷惘和矛盾又該怎麼解釋?她為何一下床就刻意跟他保持距離?種種的疑問似乎只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她猶豫了,想回到詹智柏身邊!
他走到落地窗邊,眼神沈晦地看著她。「剛才是誰打電話給妳?詹智柏?」
風箏身軀一震,咬住下唇無法回答。她不想對他說謊,可是,他們兩人的問題跟詹智柏沒有關系啊,她不懂樹倫為何會提起他?
她的緘默讓樹倫誤解了,闃眸轉寒,冷笑道︰「妳在猶豫?後悔跟我在一起?想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什麼?!風箏錯愕地瞠大雙眼,無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樹倫怎麼可以這般懷疑她?
「妳不解釋嗎?」他的眼神鋒利如刀,渾身迸射出怒焰。「默認了?那混帳到底有什麼好?他那麼惡劣地傷害妳,妳居然還想回頭?」
妒火焚燒他的心,他快氣瘋了。他如此細心地呵護風箏,如此苦心地經營兩人的感情,可她的心居然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上!那他算什麼?這段感情又算什麼?
風箏悲傷地看著他,難以相信樹倫會如此誤解她。屈辱的淚水泛起,她咬緊牙關不發一語,沖到客廳抓起自己的皮包想奪門而出。她必須靜一靜,在這麼惡劣的氣氛下,兩人只會越談越糟。
「別走!」樹倫誤以為她想逃避,冷峻地扣住她的手。「把話說清楚!妳就這麼討厭我嗎?連多待在我身邊一分一秒都覺得難以忍受嗎?還是妳迫不及待地想重回詹智柏的懷抱?」
傍他一個解釋啊!版訴他,她是愛他的,沒有任何人可以破壞他們的感情!傍他一個安心的保證吧,不要再折磨他的心了!
「我還能說什麼?」風箏哀淒地看著他,感情一旦有了裂縫,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了。她淒楚地冷笑道︰「反正你已經定了我的罪,你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吧。對,我忘不了詹智柏,我想回到他的身邊,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她的心好痛,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樹倫怎麼可以懷疑她?難道他不知道,倘若不是把他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她不會跟他在一起,更不會把自己的清白交給他!為何他不懂?
「妳──」怒焰四處狂噴,他憤怒地暴吼。「該死!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難道妳跟我在一起只是想轉移失戀的悲傷?妳把我當成詹智柏的替代品?當我吻妳、愛妳時,妳心底想的還是他?風箏,妳夠狠!妳居然這樣對待我!對妳而言,我到底算什麼?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開始過?」
他氣到抓狂,原本心底還存一絲希望,渴望風箏能親口告訴他,她是愛他的,她跟他一樣重視這段感情,可她居然說出這麼殘酷的話!
替代品?Shit!他快瘋了,如果姓詹的混帳也在場,他真的會殺了他。
替代品?風箏的心弦又是狠狠一揪,蒼白的臉浮起飄忽的微笑。無所謂了,這顆心痛到一定的程度之後,應該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了吧?
哀莫大于心死,她好累又好絕望,什麼都不想解釋了。也許,她命中注定與真愛無緣吧?為何感情這條路她走得如此坎坷,像是永遠都無法得到幸福似的?
「隨便你怎麼想。」拚命地作著深呼吸,她硬是把熱淚逼回去,不想在他面前失態。
樹倫面罩寒霜,像是突然被宣判了死刑般,嗓音粗嗄地吼著︰「我是替代品?妳居然對我這麼殘忍!炳哈哈、哈哈哈……我居然是個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