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我剛才打她手機打不通耶,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許墨芳嘆氣。「本來我跟她一起合租房子,但…兩個月前她搬出去了,也換了工作,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很少找到她。」
雪茵听出墨芳似乎話中有話,疑惑地問著︰「你的聲音听起來有點怪怪的,慧茹她……她最近有遇到什麼問題嗎?」她很重視這兩個手帕交,如果她們真的遭遇到什麼挫折,她絕對會全力幫到底!
「呃……也、也沒有…」許墨芳一改爽朗,講話更加支支吾吾。「你別擔心,慧茹那邊我會繼續打電話找她,至于你還是快點去找銘軒吧,明天咱們再好好地吃頓飯聊聊。」她祈禱自己听到的流言全是假的,慧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不可能!
「好,那就明天見,拜拜!」雪茴笑著收線,招來一部出租車後,以流利的日語對司機道︰「麻煩你,請到品川。」
奇怪,方才墨芳在電話里的聲音听起來怪怪的,好象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而且,被墨芳這麼一提起,雪茴也發現自己已經有好一陣子聯絡不上慧茹,就算好不容易打她手機找到她,她都說自己正在忙,三言兩語便匆匆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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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吧……應該是自己太敏感了吧?雪茴聳聳肩,反正明天就可以見到她們了,三個女人一定要聊個痛快!
出租車在住宅區前停下來,雪茴付了車資後,撐起傘下車。
雨下得還不小呢!
她加快腳步直奔那棟熟悉的高級公寓,她曾來這探視過梁銘軒幾次,印象很深。「叮咚、叮咚……」在樓下按了好久的電鈴都沒人應門。
奇怪,難道銘軒還沒回來?現在已經快晚上十點了啊,銘軒會不會出去應酬了?她知道日本上班族,尤其是男性,一下班後很少直接回家,總會先跟同事或客戶到酒館喝兩杯,一方面是舒解工作壓力,另一方面也是累積人脈。
雪茴瑟縮地躲在屋檐下,肚子好餓喔…她吃不慣飛機餐,從中午到現在幾乎都沒吃什麼,腸胃已經在大唱空城計了!
銘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雪茴打他手機卻一直打不通。他可能關機了吧!她心想。唉,自己這樣一聲不響就跑來,可能真的有些莽撞吧?
算了!又冷又餓的她決定先去吃點東西。
眼看前面就有一間拉面店,雪茴正準備要穿越馬路時,突然,一輛出租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地下車。
銘軒?雪茴驚喜地看著他。太好了,他終于回來了!
她正要舉步上前,卻看到銘軒由出租車內拉出一個女人,兩人就在大馬路邊旁若無人地熱烈擁吻。
剎那間,雪茴震驚得連手上的公文包都掉了!她驚愕的不只是梁銘軒跟別的女人擁吻,最重要的是——那女人是湯慧茹!
第二章
他們吻得十分激烈,也不管這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邊,兩人火熱地抱住對方,湯慧茹的腿甚至大膽地勾住梁銘軒的腳!
不……眼前一陣暈眩,雪茴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這不是真的,不是!
這是噩夢!或者,她看錯了,不可能是銘軒和湯慧茹,他們一個是她男朋友;另一個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啊!
她不相信他們會聯手背叛她!
不!
兩人好不容易才分開雙唇,雪茴听到湯慧茹格格嬌笑。「你呀,好討厭喔!在我那里做不夠,還想再來一次啊?」
「當然想!」梁銘軒邪氣地笑著,一把勾住湯慧茹的腰。「走,上樓去!今天晚上不讓你回去了,早就叫你搬過來跟我住了!」兩人親親熱熱地挽著手,正要上樓時,梁銘軒一個不經意地偏頭,看到站在一旁、臉色慘白的雪茴。
「雪、雪茴?!」他的表情像是被雷劈到,嚇得一把松開擱在湯慧茹腰間的手,震驚地看著她。「你,你…你怎麼來了?」完蛋了!他真的沒想到雪茴會突然出現在東京,她不是應該還在香港談合約嗎?
雪茴淒楚地看著他,無法相信眼前的男人是自己交往快七年的男朋友……湯慧茹臉色也跟著一變,但迅速恢復鎮靜,冷冷地又挽著梁銘軒的手,尖銳地道︰「你干麼松開我啊,雪茴來得正好,你不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這一切嗎?讓她親眼看到也省得你多費唇舌。」愛情是自私的!雖然她跟雪茴曾是無話不談的手帕交,但在愛情與友情之間,湯慧茹毫不猶豫地選擇愛情。
在她的想法里,梁銘軒已經是她的男人了,雪茴才是不該出現的第三者!
「我,我……」梁銘軒嚇得冷汗直冒,惶恐地看著雪茴悲傷的臉龐,期期艾艾道︰「我……我可以解釋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
「你還要解釋什麼?」湯慧茹勃然大怒,整個身于幾乎全掛在梁銘軒身上,示威似地看著雪茴,眼底雖然有一瞬間閃過掙扎,但很快被獨佔欲所取代。「這就是事實,我跟他彼此相愛,我們的關系就跟同居沒有兩樣。」她痛苦過、也掙扎過,但她既然選擇了背叛,就絕不回頭!
「慧茹……」梁銘軒急得舌頭都打結了。「你、你不要再亂說……雪茴,不要听她的…她根本是胡言亂語…」他不想分手,他還是愛雪茴的,畢竟他們之間有著七年的感情,是慧茹比不上的。
「我沒有亂說!」湯慧茹尖喊著。「梁銘軒,你這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你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跟柯雪茴分手,然後再來娶我的嗎?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想把我一腳踢開?笑話!你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她強悍地轉向雪茴。「柯雪茴,事情就是這樣!不過你也不要一臉受害者的表情,是你自己不好好抓住銘軒,我才有機會乘虛而人的。在東京都是我照顧他吃的、穿的,關心他的一切,你這個掛名女朋友又盡到什麼義務了?」
「慧茹!」梁銘軒沖上來擋在兩人之間。「別再說了!雪茴,我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還要解釋什麼?難道你要對我始亂終棄?」湯慧茹更憤怒。「我警告你,沒這麼容易,我不會輕易放手!」
「的確不用解釋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雪茴終于開口。「是我不該突然出現,打擾到你們了。」一說完,她便轉身沖到路邊攔出租車,她不想再看到這兩人,她更不想面對這一切!「
雪茴!雪茴……」梁銘軒想追上去,湯慧茹卻緊緊地抓住他。「不準走!我不準你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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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木酒吧東京是世界流行風潮的先驅,在原宿、六本木、吉祥寺、代官山、澀谷……這幾個地方,除了有最新潮的名牌服飾店外,風格獨特的酒吧更是到處林立,幾乎可說是日本年輕人的天堂。許墨芳匆匆推開酒吧的門,皺著眉忍受震耳欲聾的雷鬼音樂,看到坐在角落的柯雪茴後,立刻奔過去。
「雪茴!」才一坐下她便急忙地問著。「出了什麼事?你在電話里的聲音听起來好可怕,好像世界末日!咦?你哭了?」她驚訝地幫雪茴拭去淚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哭成這樣?」印象中雪茴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從不輕易在別人面前掉淚。
「我哭了?」雪茴輕輕搖晃杯中的液體,嘴角泛起苦澀的微笑。「沒有!只是酒太辣太烈了,我沒有哭,沒有……」
「唉……」許墨芳嘆口氣,很體貼地保留雪茴的自尊,不再繼續追問。「好,你沒有哭,不過至少你要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了?你不是說要去找銘軒嗎?怎麼獨自在這喝悶酒?」她聞到雪茴身上的濃濃酒味,唉,她一定已經喝了好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