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誤會,我跟他之間沒有任何誤會。」汪語茉深深倒抽一口氣,阻止眼眶中的淚水掉下來,度過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後,她已發誓再也不要為那個薄情寡義的混帳再掉一滴眼淚,不管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都是他的事,他不能再主宰她的所有情緒,絕對不能!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汪夫人憂心地又道︰「但小茉,你爸說你自願到洛杉磯負責分公司的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洛杉磯那邊的負責人最近剛離職,新的經理很多事處理不來,我看爸那麼煩惱,就跟爸提議說我可以過去幫忙一陣子,反正爸也很希望我多學習一些。」
汪語茉解釋著,其實她還沒有決定是不是真要到洛杉磯去。也許,去了也好……
到了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她可以強迫自己忘掉很多該遺忘的事……
「如果你想換個環境順便散散心,媽也很贊成,反正你還年輕嘛。不過,語茉,媽不希望你是在負氣,或是要逃避某些事的情況下離開台灣的。」母親拍著她的手。
「我沒有負氣,更沒逃避什麼。」汪語茉還是不肯面對問題。
「媽,我們再不出門真的要遲到了,走吧。」
不等母親的反應,她率先走出房間。
鑽石本來就是女人的最愛,這幾年,在廣告的推動下更是氣勢如虹。廠商也看好了台灣驚人的消費市場,所以無不摩拳擦掌地打算好好表現一番。
在一間五星級飯店里,正有一場新款鑽飾發表會,受邀者不是富賈鉅紳就是官場名流,一時衣香鬢影,好不熱鬧。
汪語茉陪著母親剛踏入會場,就有一群常和汪夫人打牌喝茶的貴婦走過來跟她熱烈地聊著股票什麼的,汪語茉帶著微笑陪在一旁,過一會兒覺得實在太無聊,對那些閃閃發亮的鑽石也提不起多大興致,便拿著飲料,悄悄地走到角落里坐下來。
她剛坐下來沒五分鐘,便听到會場人口涌起一陣喧嘩聲,所有的人都伸長脖子好奇地張望。
怎麼了?是不是廠商邀哪些大明星前來助陣?
好像听說會邀請一位剛拍過寫真集的美艷女星前來,汪語茉好奇地看著。下一瞬間,她的表情僵住了。
身著低胸禮服、艷光四射的美麗女星正由入口處進來,但伴隨在他身邊的正是——闕仲勛!
鎂光燈閃個不停,記者們興奮地追問道︰「沈琪小姐,請問你跟闕氏集團的少東正在談戀愛嗎?」
「沒有啊!」盛裝出席的沈琪笑得很嫵媚。「我們只是朋友嘛。」一邊說著,她還嬌柔地瞟了闕仲勛一眼。
「只是朋友嗎?不過有人前幾天看到你們開車上陽明山夜游,還有人看到闕先生去攝影棚探你的班耶!」
「好朋友約出來玩或探個班也很正常呀。」沈琪笑得更甜了。
「沈小姐,請問你剛換的那輛保時捷跑車是闕先生送你的禮物嗎?」
「唉呀,亂說!那是人家用自己的寫真集版稅買的啦。」沈琪嬌嗔著,但卻將闕仲勛挽得更緊。「抱歉呀,你們讓一讓吧,我還要上台做珠寶秀呢。」
堡作人員也忙著維持秩序。「各位記者朋友麻煩先讓開,珠寶秀馬上就要開始了。」
汪語茉默默地看著,命令自己不要有任何反應,但那剛喝下的淡酒,卻酸酸澀澀地梗在喉間……那是他的新歡嗎?他的生活十分多彩多姿啊!不是嗎?一會兒是華埠小姐出身的模特兒;一會兒是首席王女紅星;今天又換了剛推出火辣寫真集而造成轟動的艷麗女星……
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風流放蕩,處處留情,她何需驚訝?何需多怪呢?
汪語茉強迫自己不要再往下想,但不知為何,她卻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簡直到難以呼吸的地步一定是會場太擁擠了吧?趁著珠寶秀開始,會場內大部分的燈光都已熄滅,只剩下舞台上的大燈時,她悄悄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到樓梯間一連深呼吸後,她才覺得舒服一些。
她很想直接回家算了,不過母親還在會場里,她總不能就這樣跑掉。
幽幽嘆了口氣,她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才剛坐下來,她便听到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後,一道冷誚的聲音也接著響起。
「真巧啊!」
汪語茉心下一震,不用回頭她也知道站在背後的人是誰。
他……
不等她回答,闕仲勛已徑自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兩人離得很近,那股熟悉的粗獷氣息包圍著她,汪語茉難以忍受地又站起來。她不願這麼接近他,她只想離得他越遠越好!
才剛站起來,她卻被他扣住手腕,強悍的力道不容她逃月兌。
「不說一句話就想走,這麼無情嗎?」闕仲勛眯起銳眸犀利地盯著她,該死!她的表情為何如此蒼白又楚楚可憐,她就是以這副柔弱的外表把許多男人騙得團團轉的吧?
但他更懊惱自己的沒出息!為何看到她,他的目光還是不受控制地追逐她的身影……他的心還是會騷動……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放手。」汪語茉語氣冷若冰霜。
「可真無情呀。」闕仲勛森寒地諷道,一字一句像是含了冰塊。「不過,我早該知道你是這樣的女人,對失去利用價值的男人一向不屑一顧!姜立堯呢?怎麼沒在你的身邊扮演護花使者?難道你覺得他也沒什麼利用價值,還是玩膩了,就狠狠地把他一腳踹開?」
妒火使得他口不擇一言,她的冷漠深深地激怒了他。
「闕仲勛,你住口!」她低吼著。「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他冰封的眼底滿是冷酷。「汪語茉小姐,你似乎忘了,你對我所做的事才真正叫做過分吧?論起心機深沉,誰比得上你?」
「你……」她已氣得小臉煞白,只恨自己無法掙月兌他的鉗制。
「闕仲勛,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是你惡意地整姜氏吧?你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
這一陣子姜氏的許多投資都出了問題,股票一落千丈,有人以低價大量收購。而他們已拿到的亞太網路開發權也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可以說諸事不順,听說已經好幾個月發不出薪水了……她相信一定是闕仲勛故意惡整姜氏的!財力雄厚的闕氏要吃掉它簡直易如反掌,再加上姜氏的財務體制原本便不健全,根本不堪一擊。
「我想怎麼樣?你慢慢猜吧!」抓起她的手,他更狂狷地冷笑著,眼眸冰寒似劍。「汪語茉,你最好記住——我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永遠不會忘記你是如何將我玩弄在手掌心,如何無情地背叛我,這些帳,我會慢慢地追討回來!」
汪語茉悲哀地閉上眼楮,他還是認為是她背叛他嗎?他甚至認為她跟姜立堯上床!?
可笑,太可笑了……
她已無力再為自己作任何辯白,更心灰意冷地不想去解釋什麼,如果他認為她是這樣的女人,那……算了……
當心已被傷到千瘡百孔時,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望著她悲涼哀戚的眼神,闕仲勛心底竄過萬千復雜的情緒,但他赫然發現竟涌起一絲不忍時,厭惡地將她摔到地上!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留著去騙其他的笨蛋吧!」
決絕地一轉身,他隨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人雖已遠離,但那冷冽的氣息卻依舊包圍著她的周遭宛如冰窟。
汪語茉慢慢地站起來,毫無血色的小臉緩緩地浮起一朵奇異的笑容,她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中山北路某大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