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謝謝。」
「請慢用。」
女服務生一走,柳絮開始將桌上的調味罐一一打開,然後拿起鹽罐優雅地灑倒進擺放在她眼前的飲料中。
「ㄜ……」坐在柳絮對面的石野寯欲言又止的發出聲音。
柳絮不理他,放下鹽罐,拿起醬油。
「Honey。」石野寯一看柳絮傾斜醬油罐,連忙用大掌將飲料的杯口覆蓋住。「這杯飲料……」
「放開。」柳絮左手優雅的撥開石野寯的手,右手一傾,原本清澈的飲料立刻如墨一般黑。
「是我的。」石野寯小媳婦似的盯著那杯顯然已經不能喝的飲料。
「我知道。」柳絮放下醬油罐,改灑胡椒粉。
「你知道?!」石野寯雙眼瞪大,很是錯愕地低聲咆哮。
「你凶我。」柳絮停下動作,語氣平和的對上他的眼。
「我……」盡避依然忿忿不平,石野寯仍是在柳絮冷然的注視下,訥訥地收起氣焰,回避她的注視。「我沒有……」
「你在指控我冤枉你。」柳絮的語氣霎時變得飄忽。
「Honey,我……我……我……」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無言以對的石野寯只好一手舉高她面前的杯子,一手拉起她的手,繼續為飲料加料。
見她眼神持續飄忽,石野寯連忙坐到她的身邊,端著酒杯的手繞過她的背,將她整個人圈入懷中,執著她的細女敕小手的大手更是積極的為她換了一罐更為辛辣的調味罐,繼續往飲料內灑。
此時此刻的他,寧可連拉三天的肚子,也不願意她對他不理不睬三天,那將會讓他比死還難過。
她就像罌粟,一開始接觸會讓人極力排拒,但接觸久了,卻會上癮,一日不踫,就會如萬蟻鑽心,搔癢難耐。
「你不需要如此委屈自己。」她的聲音飄忽,眼神更飄忽。
「不委屈,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燦笑立刻布滿他俊挺的臉龐,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的委屈。
「你知道你笑得很假嗎?」
「是嗎?」他趕忙調整笑容,讓自己更加熱力十足。
曾經,他笨笨的听信她字面上的意思,真的不委屈自己的跟她僵在那里,結果不但讓自己白白痛苦三個月,最後還得委屈至極的扮演一個月的跳梁小丑,才勉勉強強乞得她的原諒,讓她重新正眼看他。
「現在更假了。」她知道他其實委屈極了,但只要一想到他居然讓她住進那個徹底貶低女人的地方,她就無法心乎氣和的面對他。
「Honey……」石野寯臉部表情稍稍僵了下,但隨即換上陽光般的笑臉。
天知道,自從認識她以後,他天天都必須面對鏡子練習笑上一個小時,松弛嘴角的肌肉,以便一見她就可以隨時擺出笑臉迎接她。
笑,需要練習嗎?
對其他人而言,或許不用,但對他,卻非常需要。
因為在認識她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笑,也從來沒有笑過。
但是認識她以後,他被迫必須學會笑,因為她討厭日本男人,尤其是不懂微笑藝術的男人,所以為了降低她的排斥感,他只好學習微笑,甚至為了討她歡心,讓她能看他更順眼一點,他更是卯足了勁練習各式笑容,以期笑進她的心里。
當然,他也真的笑進她的心里了。
所以她歡歡喜喜的住進他送的屋子。
屋子?!
難道……
是屋子出了問題?
否則,已經很久沒有發飆的她,怎麼今天……
「閉嘴!我的心情已經夠不好了,不要再拿你的日腔日調來茶毒我的耳朵。」
就知道,日本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柳絮噘起紅唇,很是不滿的橫他一眼。
「Honey,乖,別氣、別氣。」石野寯熱情的吻上她雪白的粉頸,藉由呢噥不清的發音掩飾他的日腔。
「要吃我豆腐以前,先把它喝下去。」推開他的臉,她將他拿在手上的杯子推到他的唇邊。
「我……可不可以不喝?」瞪著自己手上那杯加了各式調味料的飲料,石野寯真的沒有勇氣喝下去。
「可以。」
「真的?」他的眼瞬間亮了起來。
「真的。」
「那……」他偷偷瞥她一眼。
「不喝你就拿去倒掉。」而她起身離開。
「擺著讓服務生處理不行嗎?」他疑惑的看著她,心里滿是忐忑。
「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喝了它,一個是親自拿去倒掉。」她望著他的眼,皮笑肉不笑地說著。
「我……我喝。」他吞了吞口水,很是勉強的吐出話語。
「你是有選擇的。」這次換她以手覆杯。
「我知道。」不過跟沒有一樣。認識那麼久,他比誰都清楚,她們學中文的,百分之一萬都是話中帶話,寓意頗深。
所以他猜,他要是膽敢將那杯特調飲料拿去倒掉,她對他的情絕對也會隨之流失。
「你可以後悔。」見他一臉的認命,她的心不禁猶豫了下。
「不。」愛她,就無悔!
「你……」他熾熱的愛戀眼神,讓她的心軟了,所以覆住杯口的手遲遲沒有收回。
「拿來。」不給她遲疑的機會,他奪過她掌下的杯子,仰頭喝下。
柳絮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狀若無事的面容,心更加揪緊了。
她知道他愛她,因為他天天把愛掛在嘴上當口號喊,喊到她頭痛、耳痛、神經痛,痛到不得不接納他。
接納以後,她才發現原來之前那些痛都不算痛。
真正的痛,在心上。
因為他對她的愛不只是口號,而是實踐在日常生活上,每每像現在一樣,不論合不合理,只要她開口,他就照單全收。
就算收下的代價可能會要他的命,他也從不多皺一下眉頭。
這樣無怨無悔的恣意寵憐教她如何能不紅了眼,酸了心,軟了手?!
「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天打雷劈的事,才被賜喝那杯毒藥了吧?」努力咽下梗在喉嚨的那股惡心感後,石野寯一臉委屈地瞅著柳絮。
「哼!」她嬌嗔的撇開臉。
盡避怨怒之氣早已隨著他干杯的舉動消散了,但只要讓她想起他讓她住進了什麼地方,她就很難有好臉色。
「Honey……」見她小女兒嬌態盡現,他便老大不客氣的厚著臉皮直往她身上磨磨蹭蹭。
「滾開。」她有氣無力的以掌輕推他賴上她頸項的俊臉。
「Honey,Honey,別生氣,今天帶你去看戲。」他死皮賴臉的把她的推拒當按摩,繼續賴在她的頸項間磨蹭。「看什麼戲?待你告訴我你在氣什麼氣,咱們再一起討論去。」
「閉嘴啦!」雖然早已習慣了他的怪腔怪調,但是她還是很難接受他ㄥㄥ丫丫,模糊不清的改編順口溜。
他委屈的閉起嘴,默默地執起她的手,翻開掌心,如撫似模地寫下他的追問。理由。
相同的錯誤,不論大錯或小錯,他從不犯第二次,所以他必須先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才能徹底根絕。
「理由!你還敢跟我要理由!」她氣不過的側過臉,咬上他的唇。
「Honey……」忍住痛,他加深這個吻。
「!」忍不住臉紅心跳的柳絮氣喘吁吁地拍開他的毛手毛腳。「說!你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讓我住進那棟房子的。」為免他色心再起,她如他所願的點出讓他嘗盡人間甘苦的理由。
「那棟房子有什麼問題嗎?」石野寯收心斂神,但雙手依舊黏在親親愛人身上,不讓她察覺他的思緒變化。
「沒有。」她排拒的不是屋子,更不是那兒的人,她只是無法接受那個地方居然是
情婦社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