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我不都已經發誓,如果我真非去吃相親宴不可,一定向你報備,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自從三個月前被她撞見他和人相親以來,她就變得極度不安,黏他黏得比往常更嚴重數倍。
「或許……我也該去相相親。」夏魯心幽幽的喃喃自語。
「你敢!」他懲罰性的狠狠吻住她的小口,不讓她再吐出傷人傷已的話。
「親親……」
「你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小笨蛋,要是真敢背著我亂來,小心我打爛你的小!」他提起她的身子,輕拍她柔女敕的臀部一下。「听到沒?」
「嗯!」她乖順的點點頭。
「開口回答我。」他霸道的下令。
「听到了。」她發覺他比她更沒安全感!
「听到就好。」他狂跳的心終于緩和了下來。
「听到不一定得做到呀!」她故意將話含在嘴巴里,說得不清不楚卻又隱約听得明白。
「你說什麼?」他援和的心再次狂跳。
「沒有。」她訥訥的說,低垂下眼。
「把話給我說清楚。」他不容許她打馬虎眼。
「真的沒有。」她直視他的眼,「人家餓壞了。」她宛如等著喂食的雛鳥似的張開嘴巴等他喂食。
「不把話說清楚,不準吃飯。」他的嘴巴威脅著,手卻已經開始為她舀起一匙飯。
「親親,人家好餓喲!」她磨蹭著他的身子。
「把話說清楚。」他拿著飯匙的手已然小心翼翼的移到她的小口前,將飯送進她的口。
「親親,你真好,人家好愛你喲!」她含著食物的小口愛嬌的印上他的頰。
「髒死了!」有潔癖的薛璇伸手抹了抹臉,可唇角卻仍不住地往上揚起。
「親親,你也吃一口。」夏魯心扶住薛璇再次送到她唇邊的飯匙,將它反向移到他嘴邊。他瞄了她一眼,不發一言的張開了口,任她將飯送進他的口。有嚴重潔癖的他從不與人共用餐具,更逞論共食了。據他母親所言,他從嬰兒時期便是如此,就算是母親喂食,他都會排斥的不肯食用,逼得薛母不得不重新更換新食。但他這嚴重的潔癖自從遇上她後,就面臨了嚴重的挑戰,最後不得不棄甲投降,勉強與她共食。唉,她真是他命里的克星!他當初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麼會就這麼著了她的道?
望著她娟麗的嬌顏,他的思緒不禁飄回相識之初——
第三章
八年前T大校園
某個雲淡風清的星期一午後。
夏魯心取下細致典雅的銀框眼鏡,扔在一旁,便不顧形象的成大字形仰躺在校園某角落的草坪上,瑩瑩雙眼望著天上的浮雲。她已經好久好久不曾有如此悠哉的時刻了,所以什麼也不想,刻意讓腦中成空白狀態。自小生長在孤兒院的她每天為了生活像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到處趕場兼家教,而今天能輸得浮生半日閑還是拜學生臨時請假所賜,否則她早又窩到圖書館里去準備教材了。
「嘎!」某樣東西被踩過的聲音在夏魯心耳邊響起,可滿腦混沌的她卻無法及時反應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被踩扁的聲音。尚來不及恢復思考能力,一陣對話就在她上頭響起。
「薛璇,你別走,你還沒給我答復呢!」胡湘巴住薛璇的手臂,讓他無法再前進,即使要前進,也必須拖著她才行。
「胡同學,請你自重。」高大威武的薛璇以沒被牽制的左手食指頂了頂鼻梁上的白金細框眼鏡,眼中有著明顯的不耐,卻都教那刻意用來掩飾他銳利的眸光和不自覺散發的渾身霸氣的斯文眼鏡給掩了去。
那女人是白痴嗎?或者根本是花痴一個?難道她非得他明明白白的用語言拒絕她的倒追才算拒絕嗎?
「我喜歡你,你既然沒拒絕我,就當是默認羅!」胡湘貼得更緊。有道是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她就是料準了斯文有禮的薛璇絕不會當面拒絕她,才放膽表白的。
「胡同學,請你放手。」薛璇攢著眉頭,握緊了拳頭,喉結不斷的在頸間滑動。若非為了保持風度,他老早就狠狠的推開她了,可自小的教育卻讓他不得不隱忍。
瞄了一眼離視線一步遠外的兩雙鞋,夏魯心深知自己難得的清閑已經毀了,于是伸長手拿起先前擱在一旁的眼鏡,這才赫然驚覺剛剛自已沒反應過來的聲響是什麼。她的眼鏡居然被踩扁了!她該生氣嗎?可她怪得了他們嗎?那對擾人清閑的男女不但眼楮「大」到連躺在他們腳旁的她都沒瞧見了,她那副小小的眼鏡又怎麼入得了他們的尊眼呢?夏魯心邊嘆氣,邊坐起身來。
她並不想多閑事,可他偏偏踩壞了她的眼鏡!還偏偏對了她的眼!包偏偏符合了她的擇偶條件——一個氣極、惱極、厭煩至極,卻仍控制得了自己拳頭的男人,所以不叫他賠償——以身相賠,她實在不甘心呀!尤其是把這上等貨色讓給那麼不識貨的女人,簡直是大大的糟蹋了!
「啊!」胡湘被猛然出現在現線之內的夏魯心給嚇得驚叫一聲,雙手忙不迭地攀緊了薛璇的右臂。「你……你……是誰?怎……怎麼會……出……出現……在這里?」
「親愛的,你跟人家約好在這兒見面,怎麼還帶另一個人來呀?」夏魯心看都不看胡湘一眼,逕自攀住薛璇的另一手,將紅通通的粉女敕臉頰貼靠其上。
薛璇眉頭鎖得更緊了。怎麼又出現了一個花痴女?!
「你……你……你不要臉!自說自話,薛璇才不認識你呢!」胡湘很想伸手推夏魯心一把,可為了在薛璇面前維持美好形象,只得隱忍下來。
「親愛的,你快跟她把話說清楚,然後才好陪(賠)人家呀!」夏魯心狀似不經意的將手里受損的眼鏡在薛璇眼前晃呀晃。
薛璇銳眸一閃,先是瞟了夏魯心手中那副鏡片破損、鏡框有些扭曲的眼鏡一眼,然後才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盯著她戲謔的眼眸,當下明白她的話中話。
「胡同學,請你自重。」薛璇的視線落在胡湘攀住他的手。
「你……你真是來赴她的約?」胡湘仰頭望他,仍在做垂死的掙扎。
「要不,他為什麼不請我自重呢?那還不都是因為他知道我輕得很,一點也重不起來,對吧?親愛的。」夏魯心嬌憨的朝薛璇直笑,宛如一朵盛開的百合。清純高雅又可愛。
薛璇一向沉寂無波的心忽然被她的清靈笑顏震了一下。倒追他的女人不乏各式各樣的美文,可夏魯心卻是第一個能震撼他心的女人,至于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甜蜜可人,渾身還散發一股蠱惑人心的清靈氣質,讓人如沐春風之中。最重要的還是她清靈的眼里沒有其他倒追他的女人眼中共有的貪婪虛慕,專注的晶亮眼瞳中,宛如只容得下地的身影停駐,那崇仰的神情完全滿足了他大男人的沙豬心態。
見從不多看女人一眼的薛璇目不轉楮的盯著夏魯心清靈的絕美容顏,胡湘終于松開了攀住薛璇的手,無意再自討沒趣的轉身黯然離去。
「她走了。」隨著語落,夏魯心同時松開了薛璇的另一只手臂。隨著夏魯心的松手,薛璇的心底浮現一絲絲的不舍。雖然有嚴重潔癖的他一向厭惡有人近身,可她身上的清靈香氣卻令他眷戀不舍。
抑住心中涌現的陣陣不舍,薛璇皺著眉頭,用先前被夏魯心攀住的那只手去揮拍被胡湘近過身的那只衣袖,宛如那上頭沾滿了成干上億的病菌一般令人亟欲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