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二十至二十五歲。
待遇優越,合理範圍內,任君要求。
有意者請跟荊先生聯系。
無誠勿試。
怎麼辦?
歐馨吻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街上亂闖亂撞。
她也未免太天才了吧!
混過了頭,模魚終于模到大白鯊。
她完全不敢想像好面子的爸媽會有多憤怒呀!
歐馨吻嚇得渾身猛發抖。
她不敢回家了。
自小到大,她一直在父母的期盼下努力達成他們望女成鳳而定下的目標。
明星小學、明星國中、明星高中,甚至到台灣最高學府——T大,她都順利考取,絲毫不敢違逆,是個標準的乖乖牌、好學生、好女兒。
她是村里第一個考上T大的人,所以每個鄰居一見著她父母便忙不迭地向他們恭喜、道賀。為此,好面子的父母感到光彩之余,大肆宴請左鄰右舍、親朋好友。
這番招搖的舉動,讓整個村里的人也開始期待她成為第一個為鄉里爭光的大人物,以造福鄉親。
但是,任誰也沒料到,她因為長久處于父母的壓力之下,一旦飛離令她呼吸困難的牢籠,就迫不及待地吸取自由的氣息。哪里有多余的心思用在課業上呢?
因此,大一上學期,她的成績一片慘紅,下學期則因有警惕之心,情況稍有好轉,但科科仍是低空掠過;大二上學期,她如法炮制也順利的度過,可是大二下學期,幸運之神卻離她遠去。
之前那些見不得人的成績單自然也被她藏起來了,所以雙親至今仍以為自己的女兒乖乖如昔,但如今一張退學通知書會以掛號的方式直接寄至家中,她是怎麼也藏不了。她好怕,好怕!
歐馨吻不知雙親何時會收到退學通知書,可是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面對他們火冒三丈的勇氣。她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可是住哪兒逃呢?
買份報紙,隨便找份工作,先在北部躲起來吧!
這是哪門子的征婚啊!
簡直比大企業征才或國家考試還嚴苛百倍嘛!
若非無處可去。歐馨吻幾乎想直接放棄了。
一開始面試就先刪去外表不好的女人,諸如︰太胖、太矮、太丑……等。
第二關進行體檢。以防女方有先天性的遺傳疾病或已非清白女子。
第三關則是智力測驗,用以杜絕不良的下一代。莫怪乎沒要求女方的學歷證明,因為這關便可直接測出應試者的素質如何了。
第四關是身家調查,以確保女方出自清白人家.不會有其他不良的後遺癥或麻煩產生。
最後一關便由新郎欽點幸運兒。
她連連闖關成功,現在只等新郎來判定她的命運了。
看這等排場,對方大概是個非富即貴的顯赫人物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自我嘲弄的想著︰也好,假如能嫁給這個有錢人,下輩子想必……
最悲慘的也不過對方是個垂死的老男人或缺手斷腿外加丑陋無比的世紀大怪物罷了!歐馨吻苦笑著。
若非如此,他又何須用這種方式覓妻呢?
「就她吧!」司馬瀾信手由一疊紙中抽出一張遞給他的得力助手——荊無涯。
呵!居然好死不死剛好抽中歐馨吻的報名表格!
「你瘋了!居然如此草率的決定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你好歹也從中挑一個最優秀、看得最順眼的女人。而不是這麼胡亂抽一個。」荊無涯氣急敗壞地拿過其余的報名表遞給司馬瀾。
「沒必要的。」司馬瀾視若無物。
「這事關你後半輩子的幸福!」荊無涯激動的提醒他。
「我還有幸福可言嗎?」司馬瀾漠然地盯著自己坐在輪椅上沒有任何知覺的雙腿。「上天既然早就注定了一切,我干脆連婚姻的主控權都交給他,任他操控我的後半生。」司馬瀾自棄且自嘲地冷笑。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我已經決定了。」司馬瀾冷然地截斷荊無涯的話。
「你會後悔的!」荊無涯不贊同的斂起劍眉。
「要後悔,就不去征婚了。」司馬瀾面無表情的直視荊無涯滿是憂色的眼。唯恐他視為親妹妹疼愛的楚願會因與他有婚約而被迫下嫁于車禍殘廢的他,他遂主動提出退婚,讓她能順著自己的意願規劃——出國留學。
而楚家會如此爽快地同意退婚卻是因為他以另有所愛,將于近期結婚為由,甚至不惜定下婚期,逼楚家不得不接受。
「算了,反正新郎是你,又不是我。隨你高興。」荊無涯知道司馬瀾心意已決,難再動搖,只好由著他了。「我馬上安排你們見面。」
「不用了。」淡淡的語氣說明他連新娘是誰都沒興趣知道。
「至少你該讓對方知道,她即將下嫁的丈夫長得是圓是扁吧!」荊無涯決定讓司馬瀾有點參與感,畢竟他才是新郎官呀!
「隨便你!」司馬瀾事不關已的回應著。
自從司馬瀾車禍以來,性情大變。原本只局限于商場上的陰冷無情,變本加厲地轉移到平日的生活中。除了一路伴他走過車禍陰影的生死至交荊無涯和自小看他長大的管家夏婷喧,也就是荊無涯的母親以外,他不準任何人近身。
「歐小姐,你還那麼年輕,真的甘心從此過著離群索居的日子嗎?」荊無涯一雙銳利無比的眼直盯著歐馨吻,看得她渾身發寒。
「是的。」歐馨吻垂著頭,不敢回視荊無涯銳利的眼眸。
「能讓我知道正是花樣年華的你為什麼甘願舍棄外頭的花花世界嗎?」
「我能拒絕回答嗎?」她黯然地問。
「當然。」反正他可以私下再查,「除了我們提供的一千萬。以及往後每年的五百萬以外,你還有什麼要求?」荊無涯等著她獅子大開口。
「我想請你們將每年要支付我的款項,直接以我的名義匯給我父母,但不能讓他們找到我。」她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順便幫我改名換姓,從此再也沒有歐馨吻這個人!」斷了過去的一切,才能讓她認命地面對眼前的一切。
「就這樣?」荊無涯狐疑的盯視她,不大相信她的要求竟是如此。
「是的。」反正在這兒的生活起居自有他們打點,她當然什麼也不需要。
「既然如此,你看看這份契約有哪里你認為不合理,需要修改?」荊無涯拿出一式兩份的契約書遞給她。「假如一切都沒問題的話,請你在這兒簽下大名。」
「婚姻關系隨時可以終止嗎?還有這兒注明毋需履行婚姻義務又代表什麼意思?」她快速地將契約內容瀏覽一遍,提出疑點。
「歐小姐,關于婚姻關系隨時可以終止這項,只有男方有權行使,而女方必須無條件接受,假若男方無故終止契約,則每年將賠償女方一千萬直到女方百年,所以你毋需擔心利益受損。當然,如果你想違約,也不會有人阻止。只不過你必須支付男方已經給付的百萬金額當違約金。」他給她時間,讓她將他所說的話稍微消化一下。才繼續說道。「至于毋需履行婚姻義務則是指你們雙方都可以依自己的意願,看是否願意上對方的床,另一方不得使用任何強迫手段逼迫對方屈服。」
「原來如此。」她了然的在契約書上簽名。
「你不後悔嗎?」宛若來自幽冥的森冷語調驀然由暗處發出。
歐馨吻這才意識到屋里竟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好冷的男人!
語無情,面森冷,冰雕似的容顏令人望之生怯,全身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
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看似沒有靈魂且殘酷的他呢?
歐馨吻目不轉楮地望著眼前令人生懼的司馬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