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的求生意識太薄弱了。」醫生拍開秦觀濤的手。
「無論用什麼方法,你都必須想辦法讓她活下去,否則我不惜親手拆掉你這間醫院。」秦觀濤撂下狠話。
「冷靜點,她的外傷我都處理好了,可是心里的傷我就無能為力了。解鈴還需系鈴人,你自己看著辦吧!」醫生一說完就揮揮手轉身離去,無意留下來當炮灰。
「水......」
低喃的聲音驚醒閉目養神的秦觀濤,他開心的將水杯遞到辜琳靈嘴邊。
「痛......」恢復神智的辜琳靈蹙緊柳眉,痛呼出聲。
「不痛了。」秦觀濤憐惜的捧起辜琳靈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輕輕吹氣。
「我不想見你,你走。」辜琳靈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並撇過頭不看秦觀濤。她發現自己的心又開始疼了。
「你真的舍得嗎?」他抬起她的頭,強迫她面對他。
「舍不得又如何呢?或許,有舍才會有所得吧!」她露出一抹苦笑,「我想出院。」整室的潔白再加上刺鼻的藥水味讓辜琳靈幾乎窒息。
「自殺是最愚笨的行為。」她漠然的態度讓秦觀濤出聲激她,順便轉移話題。
「我明白。」
「別再做這種蠢事。」秦觀濤慌亂的心渴望得到她的安撫。
「我懂。請你盡快安排我出院。」
「醫生交代你需要住院觀察。」她蒼白的臉色伴著氣若游絲的聲音讓秦觀濤不安極了,仿佛她隨時都可能再次飄離他的掌握。
「我該回去上課了。」
「趕不上的部分我可以替你惡補,你盡可安心休息。」他以不變應萬變,說什麼都要把她留在視線之內。
「我累了。」她抬起哀傷、疲累的眼直視他,希望他放過她。
「既然累了就繼續休息吧!」他體貼地替她拉上薄被。
她重重的嘆口氣,「你很清楚我的意思。」她挑明著說。
「等你精神狀況好一點我們再談。」
「何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呢?速戰速決不好嗎?」
「我愛你。」他深深地凝視她,仿佛想要望進她靈魂深處一般。
「你......」辜琳靈呆愣地回視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好話不說第二遍。」他莫測高深地淡然微笑,並安撫寵物似的輕拍辜琳靈的臉蛋。
「你這是在施舍同情還是在尋我開心?」她認真的想從他的表情看出一些端倪,卻失望了。
「你慢慢猜吧!」他捧起她的臉,柔情的印上屬于他的印記。
「你真髒!」她這才發覺秦觀濤的狼狽,未刮的胡碴、凌亂的頭發、布滿血絲的眼和榨菜似的衣服,都在說明他不眠不休的照料她。
或許她在他心里真的佔有一席之地吧!否則這個有輕微潔癖的男人怎可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呢?她不覺地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東西竟敢嫌我!」他裝出凶惡的表情嚇唬她,但見她視而不見地笑出聲來,揪緊的心才終于松懈了下來。
「幫我辦出院手續吧!而且你也該回去休息了。」她微仰著頭,無血色的唇拂過他的臉龐。
「除非你答應我不再胡思亂想,更不準再玩這種嚇人的把戲,還有......」
她猛然打斷他的叨念,「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快去吧,我再也受不了這里的氣氛和味道了。」
※※※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秦觀濤緊急煞車,將車子停到路旁。
「我這麼久沒回去,室友們一定擔心死了,說不定已經通知我的家人了。」辜琳靈費盡唇舌地試著和秦觀濤講道理,他的佔有欲似乎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還嚴重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電話。」他將電話遞給她。
「我會記得天天打電話向你報平安的。」辜琳靈松了一口氣。
「我給你電話是讓你打電話能向你的室友報平安,而不是讓你用來打給我。」他沒好氣的提醒她。
「啊!」辜琳靈一時反應不過來,小口張得老大。
「搬來跟我一起住吧!」他借機吻上她,沉溺于她所散發出來的幽香之中。
「不!」她被他突來的熱情嚇得猛然推開他,也稍微恢復了神智。「既然你覺得打電話也可以達到報平安的效果,那你讓我回學校,我再每天打電話給你不也一樣嗎?」無論他對她有沒有心,暑假的教訓讓她明白距離的美感。
「你......」他惱極了她的不識相。
「你答應過我願意尊重我的學生身分的。再說,只剩一年我就畢業了,無論多舍不得我的朋友們,也必須面對各奔前程的命運,而你,或許......會和我相處一輩子,所以,你就別......」她無奈地直視他。
「不是或許,是一定,我們一定會永遠在一起。」
仿佛想讓她認同他的話似的,他用力的摟緊她。
「既然你這麼肯定,就更該成全我。」她開始希望他像以前一樣不重視她了。
「可以,可是你一畢業就必須搬來和我一起住。」他不容她敷衍地逼她直視。
見她點頭才松開對她的箝制,並重新發動車子,送她回學校。
※※※
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在秦觀濤的指導之下,辜琳靈順利地考上研究所。被迫遵守諾言搬去和他同居。
他不再一味地將時間用于工作之中,總是準時下班陪她,即使加班也會拿回家處理,出差時更會帶著她同行。
奔琳靈剛搬去和秦觀濤同居時,他偶爾加班到凌晨兩、三點才回家,她總是默默地為他等門,臉上的笑靨不再,一等到他回來才當著他的面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睡覺。
整晚任由胡思亂想摧殘她沒有安全感的脆弱心靈,辜琳靈其實一點也睡不著,想著他真加班嗎?還是......
所以,如果性致忽然高漲的秦觀濤纏上她時,她就像個傀儡女圭女圭似的毫無生氣,任他為所欲為。敏銳的秦觀濤一察覺她的不對勁之後,自然調整自己的作息習慣以配合不安的辜琳靈。
二十五歲生日時,辜琳靈開玩笑地說她想住在可以見到滿天星斗的玻璃屋中,秦觀濤在她二十六歲生日時替她完成心願。
秦觀濤學會寵辜琳靈,並企圖將她寵壞,令她完全離不開他。
他經常被辜琳靈浴血地躺在地上的惡夢驚醒,醒來之後的第一個動作必是摟緊身旁的小人兒,以確定她是活生生地存在著。繼而借著狂吻她,並由彼此的結合安定自己狂跳的心和不安的靈魂。
她總以為他只是心血來潮,不知他也有驚恐的時候,因此,事後總又迷迷糊糊地睡得更沉,而秦觀濤則一夜無眠的守候著她,並不厭其煩地吻著她腕上的丑陋疤痕。
烙印!一輩子的烙印,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和靈魂深處!
※※※
三天了!
奔琳靈注視漆黑的窗外。
她問自己,這難道就是他們這樁婚姻最終的結局嗎?
奔琳靈原以為秦觀濤可能和那兩個不速之客回家省親,才會一時疏忽而忘了打電話回來交代一聲。
又唯恐他隨時可能會打電話回家,所以她一直守著電話,不敢輕易離開。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喔!
為了讓秦觀濤心疼,她居然餓著肚子等電話,真蠢!
盼不到人的她今天終于再也忍不住了,翻箱倒櫃的找出他給她的專線號碼,撥電話找他,沒想到這支號碼居然停用了。不死心的干脆直接打到公司表明身分找他,而他的秘書居然睜眼說瞎話地推說不清楚他的行蹤。對一個以公事為重的人來說,他這番舉動根本就是擺明了在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