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有個大計劃要你主持的,可你現在肩負更重要的使命,我也不忍再勞煩你了。」冷如風的視線始終膠在我臉上,修長的手指輕描著我的五官。
「沒關系沒關系!」殷承烈一下子又變得喜笑顏開了。「流放也可以緩期執行嘛,我可以等這個計劃完成再去非洲。」
冷如風熄了煙,雙手捧著我的臉,殷澄烈識趣的站了起來,嘴里尤在乞求︰「總裁——」
「再不滾就延期一年,記住,每周給我一個電話報告你的行蹤和進展。」
「重色輕友見色忘友有色無友……」殷承烈嘟囔著走出去,門被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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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楮迎著他靠過來的臉,我有點笑不出來了,「你的這位下屬真有意思。」
「相信我會比他更有意思。」他的聲音轉向低沉,「希望電梯里的溫習已經使你有所進步。」
「冷如風——」
「如風。」
「如風,我們不能再這樣子。」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徒勞無功。
「這個問題以後再討論。」他將我放平在沙發上,傾身壓下來,輕撫著我的臉,「接吻的同時如果輔以一點,我會使你快活的就像飛上天堂,親愛的你想體驗一下嗎?」
我閉上眼楮不去看他魅惑的眸子︰「如風,你在勾引我。」
「我是。」他吻我的眼瞼。
體內像著了火,燒得人炙熱難耐。
這一次我們被敲門聲打斷。
如風吐出一竄尖刻的詛咒,艱難地撐起身子,目光不期然落在我袒裎的上半身,它的視線再不肯移動。
「如風——」我難為情。
敲門聲再度響起,他一把扣住我欲要稍作遮掩的手臂,呼吸愈見急促。
「誰敢進來誰倒霉!」他俯首將臉埋在我胸前。
「如風——」我抑制不住逸出一聲嚶嚀,隱約又听見敲門聲。
「喜歡嗎?」他的聲音繼續抵死流連。
突然地他長軀一挺,急扯下沙發上的外套在一瞬間將我蓋個嚴密,動作迅猛如捷豹。
「我沒有允許你進來。」他說,口氣薄如寒霜,語畢才不緊不慢地回過頭去望向來人。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一把女性的清柔嗓音,夾著竭力隱藏的顫抖。
我悄悄撐起身子,避開沙發的阻擋望向來訪者,見到一張堪稱絕世的容顏,在同一剎那她也看見了我,清盈的大眼內立時水汪汪地閃起更深更明顯的幽怨。
「出去。」冷如風淡聲道,回頭瞟了我一眼,眸中未散去的冷淡寡情讓我心神一凜。
我沒有乖乖躺回去,倒索性坐了起來。
他直視門後說︰「不要讓我重復第二次。」語氣更加陰寒,犀利。
美人兒顯然受到了傷害,嬌軀微抖︰「如風,你不能這樣對我。」
「縴衣,你違規了。」
縴衣的臉上立刻驚努與羞憤交加,她猛地伸手指向我,「那她呢?她不也違規了嗎?這里是辦公室不是不可以一—」
我不再去觀察冷如風似刀雕石刻般的冷硬的側面,迅速借著他外套的遮擋整理衣裳。
他徐步走到辦公桌後︰「我會通知秘書把支票送給你。」這才扣上襯衣扣子。
縴衣踉蹌後退,背抵著門,連連搖頭︰「這不是真的……」煞白的臉色顯示她寧死不信。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要自己走出去,還是要我找人來請你出去?」冷如風在寬大的辦公椅內坐下,淡然地拿起桌上的一只簽字筆把玩著。
「你——你——」豆大的淚珠從她小巧精致的臉龐滑落︰「我與她們並無不同是不是?到頭來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局——兩、兩年了,我一心一意地守著你,你一連三個月不約見一面我都不在乎,是我要愛上你,是我自己心甘情願。我原以為就算你始終不會愛上我,最起碼兩年的廝守也會讓你對我萌生哪怕只得一丁點的情義,如今看來——如風,我不能相信,僅僅——僅僅因為我撞見了你和別的女人在親熱,你就像扔掉一件不要的舊衣服一樣扔掉我,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冷如風靜默了兩秒鐘,然後慢慢開口︰「我有沒有強迫你?」看她搖頭,他又問︰「我可曾給你承諾?」
縴衣流著淚,良久,才無言地搖了搖頭。
「那麼,你認為我欠你什麼?」
她沒有任何反映,只是在哭。
又等了兩秒,冷如風摁下桌上的內線電話︰「紀秘書,請進來。」
俄頃一位年約三十的明麗女子敲門進來。
「請羅小姐出去。」指令簡單扼要,說話完全不帶感情。
「你不能這樣對我!」羅縴衣攥著兩個小拳頭,歇斯底里地尖叫。
嫌惡在冷如風臉上一閃而逝。
「羅小姐,請給我出去。」紀秘書攙著羅縴衣的手臂,伸手去開門。
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冷如風,羅縴衣美麗絕倫的臉蛋最終泛起絕望的悲愴︰「如風,我不要你的錢,我最後請求你,我只求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得一點點?如風,求你告訴我!」
冷如風放下手中的筆,雙手交握靠向椅背,唇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似譏誚,似不耐,又似憫惜的淡然,那神色讓人覺得他遙如晨星,可望而不可及。
紀秘書迅速將哭得一塌糊涂的羅縴衣「請」了出去,隔著厚重的雕花木門,我仍依稀听見她撕裂心肺的叫喊︰「我恨你!冷如風我恨你!」
它的香煙和打火機仍在茶幾上,我拿出一只點上,深深吸了幾口,全部咽到肺里去,眼淚都嗆出來了,卻仍然未能平復心頭極度的震蕩。
透過絲絲繚繞的煙氣去看他,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仿如天上的銀河,兩人各據一方,再怎麼用心去瞧都只覺得他是道虛幻的遠景,讓人觸不到模不著。
從來沒有哪一刻,我如此慶幸自己不是他的女人,慶幸自己沒有愛上他的錢,更可怕的是愛上他本人。
「把煙拿過來。」他的語調平緩,看我的眼神淡而遠,情緒莫測。
我依言走到他身側。
他自盒中拿出香煙,又取走我指間的那半只,就著煙頭點火,徐徐呼出一口煙氣順手將我的半截香煙按滅,我轉身想跑到落地窗邊,卻在舉步的同時被他扣住了手腕。
長時間的沉寂。之後,我率先打破沉默︰「如風,我們的協議仍然有效嗎?」
他優雅地彈掉一截煙灰,笑了笑,道︰「有什麼理由會失效。」
「謝謝你。」我由衷感激,他等于是饒了我一命。
仰頭看著我,他的笑容里有某些我無法明了的含義。
「去沙發那邊坐著,找份報紙看看,或者隨意參觀一下我的辦公室,我要開始工作了,最長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們就可以去吃晚飯,然後我再送你回家,好嗎?」
「不必那麼麻煩你,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以眼神警告我,我連忙雙腿雙手一並高舉以示投降。
他忍俊不禁,隔著衣服在我腰際親了一把。
我掙開他的手,退離幾步︰「你還剩下一個小時又二十七分零三秒,我先聲明本小姐可過時不候。」
他瞥了我一眼,淡笑著熄滅手中的煙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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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親去了美國經商,偕同梅平。
我坐在客廳等林智,我已經有兩天沒見過他了。
直到夜幕時分他才現身。
我盯著他白色恤衫上的一模淡紅說︰「梅姨叫你晚上九點在家等她的電話。」
「關心我就關心我嘛,犯不著拐彎抹角的。」他一臉厭煩,手腳大張癱坐在沙發上。
手沒殘腳沒廢,看來受傷的不是他。話已傳到,我站起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