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姊,不奸了……出事了!」純真十萬火急地沖進來,吵醒酣眠中的純情。
「失火了嗎?」揉揉惺忪睡眼,趕緊抓起晨褸罩上身子。
「不是。」純真搖搖頭,臉部表情十分凝重。
「那就不要吵我,我拍到凌晨二點多才收工,需要補眠。」她又重新鑽回溫暖的被窩。
「這件事比失火還重要,你快點起床。」純真用力將她撈起,攤開報紙在她面前,迫使她不得不睜開沉重的眼皮。
「充足睡眠是美容的最佳聖品,讓我睡。」她倒頭又要睡。
純真快昏了,「大姊,有影迷要求你簽名合照,快醒來。」祭出必殺絕技就沒錯。
「啊?影迷在哪里?」純情霍地睜開雙眼彈起,崇拜者總令她精神百倍、神采奕奕。
「在這!〕純真再次將一疊圖文醒目的報刊丟到她的面前,從長沙日報、櫻桃日報、二周刊、東方報等,海內外報紙全以斗大的標題寫著——好萊塢金童裴其濬夜會一代玉女明星郝純情、「梁祝之蝴蝶紋身」傳出佳話、裴其濬抱得美人歸等,標題的下方,還有一堆親昵的合照。
「這個……」雙眼彷如遭受十萬伏特的亮度刺激,報上相片映入她的眼底不斷放大再放大,瞌睡蟲瞬間被這個「驚喜」嚇得不翼而飛。
「前陣子你和裴老大嘔氣說要復仇、氣氣他,要我把這些資料寄給二姊,請她發給各大媒體,你還記得吧?」純真提醒被戀愛沖昏頭的她。
她當然記得,看到那些照片,不記得也難。
「怎麼辦?他若知道準會扒了我的皮……」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之間方寸大失。
「偶像,這是怎麼一回事?」秦棧風和歐陽驥顧不得禮儀,手中握著一疊報紙,一起沖了進來。
「我……」面對兩人的質問,純情啞口無言。
「這是你的主意?!」秦棧風望著她,她的表情說明一切。
「那是之前嘔氣做的蠢事,我怎麼知道我們這麼快就和好了嘛……報社不曉得在搞什麼,那麼晚才刊登……」一臉無辜的扭絞手指。
「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總之這件事絕不能讓老大知道。」歐陽驥很快下結論。
「你有什麼好方法嗎?」純情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最冷靜了,一定能幫她度過這個難關。
「一不做、二不休,只好毀尸滅跡了。」語重心長說道。
純情和純真互看一眼,難掩不安。
「這樣好嗎?這樣就不會被發現嗎?」純情慌得快要休克。
「所以我們手腳得乾淨俐落點。」秦棧風接口。
「難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唇辦因為緊張而泛白,不敢想像裴其濬質問的神情。
歐陽驥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不了解老大的脾氣,一旦東窗事發,大家肯定都不好過……」不好意思說他們會因她而無端招惹池魚之殃。
秦棧風心有戚戚焉,附和補充︰「對啊,上回老大發脾氣,揚言我再靠近你就要讓我反串梁山伯的娘,表面上說是母子同臉,其實本意卻是惡整我,再怎麼說我也是超美形少男,反串這種事應該找紅頂藝人吧……」
歐陽驥打斷他的自怨自艾,「不要再唱戲了,先談正事要緊。」真是厚臉皮,听得耳朵都要長繭了。
「對對,大姊的事比較重要。」面對偶像,純真難得保有理性,「作案場所、作案時間、埋尸地點,還有手法、凶器等等,這些你們都研究清楚了嗎?另外,需要買通官方人員嗎?」考慮周詳,審慎的詢問。
「純真,你是不是受驚過度?」純情完全不懂意思,撫著她的額頭。
「大姊,人家很正常啦!」討厭!在偶像面前給她難堪。
「那你怎麼會提到埋尸地點四個字?」
「你們不是要殺人滅口、毀尸滅跡嗎?」真不愧父母給她的名字,果真一派天真。
聞言,純情重重地賞她兩記爆栗,「白痴,你是活久了不耐煩嗎?還是準備讓我當寡婦?這點小事就要殺人滅口,你心腸怎麼這麼狠!」
「大姊,別打了……」純真抱頭竄逃,「是你們說要毀尸滅跡的嘛……」
「我們的意思是要買齊所有的報紙燒毀滅跡,你想到哪去?麻煩你有空就把腦子帶出來曬曬太陽。」純情沒奸氣的睨她一眼。
「好嘛!」純真揉揉發疼的頭皮,委屈的回答。
「等會你和小張他們開車去把今天的報紙買齊,一份也不能遺漏,老大那里我會幫忙擋著。」秦棧風搭著她的肩,叮嚀說道。
純真小臉登時一片徘紅,兩眼發直,心跳頻率高達三百,「好的,即便赴湯蹈火,我也一定完成你交代的任務,不成功便成仁!」
純情推著她往屋外走,「你不成功,那個『成仁』的人就是我,到時候你就準備替我收尸。」
「我們也準備上工了,待會兒我會記得吩咐場記把報紙收起來,只留國內外財經版面。」
一個小時後,片場一群人火燒眉毛地忙著把搜集來的報紙燒成灰燼,所有人都了解這對璧人的感情若是觸礁,倒楣的絕對是大家。
「老大來盯場了。」場記向大家打暗號。
「鎮定、千萬要鎮定。」純情在二芳提醒大夥不要亂了陣腳。
「如何,一切都還可以嗎?」裴其濬向歐陽驥詢問拍攝進度。
「還不錯,一會兒等演員上完妝,就可以拍第六十四場戲。」
「那就好。」裴其濬逕自往休息室里走,一進門就看到純情笑得柔媚地恭迎他。
「這麼早就來片場?你不是說要和美國那邊作聯系嗎?」純情問道,偷偷向造型師使個眼色,要他出去。
「你忘了時差問題嗎?晚一點再和行銷部通話吧!」裴其濬拉了把椅子坐下,「你呢,不用定妝?」
「不用,早上沒我的戲。」趕緊端來一杯茶,「喝茶。」
「好。」他輕啜一口濃茶。
「看報。」再遞上報紙,當然,影視娛樂版已被抽掉。
「謝謝。」
「按摩嗎?」末等他點頭,已主動揉捏起他的肩胛。
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與溫柔軟裴其濬十分納悶,放下報紙,握住她的小手將整副身軀往懷里帶,疑惑地瞅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純情模模嬌顏,閃避那雙過分犀利的銳眼。
「我才想問你怎麼了,對我那麼好,又是送報、端茶、按摩的。」他靈敏地嗅出不尋常的氣息。
「人家偶爾也要學學媳婦進修課程來服侍你嘛。」純情趕緊打太極拳,蒙混過去。
「又有什麼要求了?經費許可之下我盡量答應。這回你是要健身教練,還是私人SPA場所?」她的性子他早模熟了。
「在你眼底我就這麼市儈嗎?」純情不悅地蹙起柳眉。
「不算市儈啦,只能說你很懂得運用上天賦予的完美武器,來剝削我的財產。」可恨的是他竟然已經習慣這一套。
五指朝天,「我發誓,這回我真的發自內心對你好,絕對沒有其他非分之想,也沒有為自己謀福祉的意圖。」
「是嗎?」裴其濬回以一臉的不信任。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另一端傳來記者的越洋訪問,「郝小姐嗎?你好,這里是台灣的櫻桃綜藝節目,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關於今天報紙刊登的新聞……」
純情愣了三秒鐘,瞟見他關切的目光,很快地咧出一抹笑容,迅速切斷通話。
「打錯了。」她傻笑道。
豈知,隔了幾秒,電話又響起。
純情快瘋了,觀察著他的表情,猶豫著接或不接。這些人吃飽沒事干嗎?淨會找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