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做錯事,為什麼他要這樣凶她?她真的搞不懂……
錢朵朵站在雨中,倔傲地抬起手背拭去眼淚,就是不想讓他看見她哭。
去他的大渾蛋!烏龜王八蛋!她最討厭他了啦!
可是為什麼,都說討厭了,眼淚仍一直往下掉,甚至愈掉愈多,淹得她都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
她渾身淋得濕透,短發黏在臉上,略顯蒼白的臉頰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模樣好狼狽。
「該死的!」
伍日嚴煩躁地低咒一聲,看不過她站在雨里啜泣、發抖的可憐模樣,猛地一把抱起她,幾個跨步,粗魯地將她帶至一旁的大樹下,以他高大的身軀形成一堵屏障,替她擋去冰冷的雨絲。
躲在樹干與他的胸懷之間,他強悍結實的身軀傳來熾熱的溫度,替錢朵朵驅走了寒冷,他粗重的呼息則在她的發頂上吹拂著,彷佛是壓抑、又似克制著什麼情緒,令她一時間只能睜著一雙茫惑的淚眸怔怔地瞅著他。
沒有給她太多思索的時間,伍日嚴承認自己抗拒不了她的吸引,冰涼的唇覆上她的,狂熱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唔……」再也無法想些什麼,這個突來的吻教錢朵朵迷失了。
他……又吻了她?剛剛仍對著她大吼的男人現在又吻她了?!
這是第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更激狂、更令她沉醉啊……
伍日嚴有力的指掌扣住她的下顎,貪婪的唇舌強悍地索求她口中的芳津,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無力地偎靠在他身上,錢朵朵感覺他的雙手霸道地摟住她的腰,像是宣告她屬于他,火熱的舌尖大膽的撬開她的檀口,恣意品嘗唇腔內的甜膩。
直到她呼吸困難,霸道的力道才漸漸松去,可他看她的眼神更熾熱了。
錢朵朵全身癱軟,腦子亂烘烘的。
「看來,這樽玻璃女圭女圭是真的抓住我了!」盯著她好半晌,伍日嚴突然冒出這句話。
因她哭泣而舍不得、為了她與其它男人說話而嫉妒,還有生氣她讓別的男人接送……這些全顯示了,他伍日嚴是真的拜倒在她獨有的女性魅力之下。
呵……可笑!
想不到一直設法想要逃月兌老狐狸魔掌的他,如今反讓這個找來演戲的嬌小女人給擒住了!
不過,他沒打算這麼早告訴她,這樽玻璃女圭女圭,將他埋藏心底的怒火點燃了,他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的耍玩,等他膩了、氣消了、滿意了,再讓她知道這個秘密。
烏雲散去,陽光漸漸探出頭來。
「你……你干嘛又吻我?」錢朵朵撫著被他吻過的唇,抓不著他的情緒轉換。
罷剛不是還在生氣嗎?現在又不氣了?心情……好象還挺愉悅的?
「以後,別讓我看見其它男人送妳回來,知道嗎?」既然弄清楚自己想要她的心情,那麼他便不允許別的男人接近她,就算是她的朋友、家人,他也不允許!
「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伍日嚴雙手插進褲袋,勾起一抹恬淡的笑容,懶懶丟下句話。
「雨愈下愈大了,快進屋去!」
「啥?下雨?」錢朵朵眨眨眼,莫名其妙。
他在說什麼啊,雨不是都停了嗎?
天哪!她被他搞胡涂了!
一會兒生氣、一會兒高興,她遲早被他弄瘋!
究竟他剛剛是在生什麼氣,為什麼又突然吻她?
這堆找不出答案的疑問,令錢朵朵不禁痛苦的申吟。
第八章
那個……烏鴉嘴的男人!真的被他說中了!
現在真的下雨了!
入夜之後,窗外開始下起大雨,滂沱的雨勢伴隨轟隆隆的雷聲,在寂靜的深夜時分響起,像是詭異的變奏曲。
銀色的閃電劃過漆黑的天際,接踵而來的是震裂尖銳的打雷聲,令錢朵朵只能不住包著棉被尖叫。
「啊──」
黑森森的房內,空蕩得嚇人。
一對驚懼大眼,越過棉被環顧四周,一會兒瞪大眼珠,一下子卻又瞇緊眼皮,既想靠窗外閃過的銀光瞧清楚四周,卻又害怕看到什麼,身子蜷瑟一團,不住的顫抖,卻怎麼也抵擋不了由腳底竄升的寒冷。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害的!什麼不好說,偏偏說下雨!
現在可好,頁的下起雨來了,而且還是她最怕的那種大雷雨!
那個該死、可惡的臭男人!
雷聲又響,錢朵朵再度尖叫。「不要!」
以前在家里,還有老爹陪她,至少不會這麼害怕,然現在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給予保護,她……該怎麼辦?
嗚嗚……全是那個該死的臭男人害的啦!
轟隆隆的雷聲又起,彷佛劈中了什麼,砰的一聲,擊出好大聲響。
「嗚……好可怕……」咬緊下唇,淚眼朦朧。
黑暗的房間沒人響應她,就連床頭原本用來夜間視物的那盞小燈,都詭異地在雷聲大響之際,閃個兩、三下,瞬間熄了光亮。
不會是停……停電了吧?
揪緊棉被,渾身顫抖,緊張得忘了小燈的定時功能,時間一到,自動關上。
「拜托!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怕死這種大雷雨了,拜托快點停吧!
驀地,銀光閃過窗外,一聲更是驚天動地的雷聲,清楚地宛如就在耳畔響起!
「哇!不要啊﹗伍日嚴──」
雙手摀著耳朵,她大叫,淚水涕流,跳下床,沖出房門,往二樓的房間直奔。
她的身軀在顫抖,一片漆黑中,腦子清楚地浮現他的面容,那個老愛欺負她,卻是這當口她唯一信任的男人。
扁果小腳,驚駭惶懼地跑到他的房門前,正欲進門尋求他的庇護,突地意識到男女的分際──一個雲英末嫁的黃花閨女,就這麼沖進男人房間,好象有點不太好……
怎麼辦?她好怕,又拉不下臉……她該怎ど辦?怎麼辦……
當她還想不出適當合宜的解決辦法時,窗外雷聲大作,驚叫一聲,錢朵朵摀著耳朵,全身發抖地蹲子。
嗚……嗚……她好怕、真的好怕!
都是那個該死的伍日嚴啦,好的不靈壞的靈……
嗚嗚……誰快來救救她啊?
☆☆☆
坐在房內的沙發,伍日嚴挑燈夜戰審視著剛由紐約傳真過來的文件,雷雨方歇之際,意外地听見女子細微的啜泣聲。
哭聲?
窗外雨仍在下,乍停乍起的轟隆隆雷聲惹得人心不得清靜,可方才的聲音意外的清晰,令他無法忽視。
放下手中的文件仔細聆听,聲音竟意外的熟悉,像是……那個驕傲的小女人!
站起身,邁開健碩的長腿緩緩往門邊走去──
「妳習慣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房門前哭嗎?」
拉開門,單手搭在門框邊,睥睨著那蹲在門前哭得楚楚可憐的淚人兒。
瞧她哭得滿臉通紅,想必已在門外待上好一陣子了。
「我……我怕打雷。」
錢朵朵可憐兮兮地仰起頭,紅著眼眶瞅著他,嬌小的身軀因窗外突地又起的雷聲害怕的顫抖。
以往遇上打雷,總是有人陪她,再怎麼不濟還有臭老哥保護,但現在他們都不在,她一個人好害怕。
「我想這棟宅子夠堅固,就算雷劈進來也劈不死人。」這個女人啊……固執到了極點!她早該過來找他的,偏偏拉不下臉,活該多受點罪!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會怕。」黑眸漾著晶瑩的淚光凝望著他,白色的長袖睡袍穿在她身上,將她襯的格外柔弱。
要不是他的烏鴉嘴,現在也不至于落得這般淒慘的局面!
「妳可以去找個人陪妳。」故意讓她再多嘗嘗害怕的滋味,他微笑的說完話,作勢就要關上房門。她若不開口求他,他是不會主動留她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