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猜的,事實就在眼前,祖兒是我過門的妻子,大家眼見為憑,她是心甘情願嫁給我。」言書權蹺著二郎腿,沒正經的抖著。
「但她愛的人是我。」猶不能接受婚禮已經完成的事實,言書晃看著祖兒,想聆听她真正的意思。
有一刻,他在她雙眸間瞥見赤果的痛苦,他甚至以為能夠窺入她的靈魂,為她拔去插入她心靈的刺,可是她遠遠地坐在角落,如同她現在刻意保持兩人的距離一樣。
言書權冷哼了聲,「大哥,你真大言不慚,女人是需要疼惜的,從小我就對她好,而你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要買東西找你帶路,你鮮少幫忙,總是把她托付給我;她無聊找你談天,你天花亂墜的理由一大堆,總歸一句話就是沒空,這種情形下你認為女人會愛你?」
言書晃被逼急了,忿忿不平的嘶吼,「你要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嗎?好,我就解開你的疑惑!那是我們七歲而祖兒四歲時的事情,那次的扮家家酒,她說她長大後要當你的新娘子,而你也以很堅定的口吻告訴我,他是你的新娘,不準我和你搶……因為你們的話,盡避我對她是那麼喜愛,終究得要強迫自己壓抑!」
一段他最想忘記的回憶,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必須堅守的承諾。
有幾次他好想就這麼忘了,不負責任的忘記,因為他也想和他最愛的小女孩有說有笑,而非話中藏著苦意,笑中含著淚意……
「你這麼大方,因為我說過的那句話就此退出?」言書權披荊斬棘,終于找到了塵封已久的記憶,那件他幾乎忘了的事情。
他終于逼出了大哥的真心話,原來因為這件事,所以他才一直躲避著他對祖兒的感情。三個人本來如膠似漆的感情,只有他一個人漸行漸遠,最後變成無法跨越的藩籬,為的全是短短的幾句話……他的納悶獲得了解答。
但他不接受這個說法。他的意思似乎是因為他的讓步,所以他才有機會和祖兒走到這一步……不,絕對不是!
「言大哥,真的是這樣嗎?」藍祖兒的眼神綻放一整天來最閃亮的光彩,其中充滿著無法置信。
她的童言無忌,他當真了,他真的當真了,他怎麼可以當真?那不是她真正的意思啊!
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躲著她,因為她是書權的新娘嗎?他為什麼不肯早一點告訴她,她可以為自己曾經說過的傻話解釋呀!
「你給我閉嘴,無論是不是這樣都沒用了,太晚了,你現在是我言書權的妻子!」嚴厲地給她一個眼神,言書權突然大笑,「我不會放手的,就算我的老婆和我的兄弟搞過,我也不在乎,就當她是一時失察,分辨不出誰是誰而上錯床……」
又是一記冷笑,他轉而挑釁地睇著言書晃,「不過以後你的老婆若也犯上同樣的錯誤,別怪我不客氣,大家一來一往才公平嘛!」
藍祖兒的臉色由白轉青,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出聲,然後掩面跑上了樓。
「書權,還不上去道歉,你知不知道你說這種話羞辱了祖兒!」言母厲聲指責。
「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是事實,敢做就要敢擔當,不要怕人家事後羞辱她不要臉的行徑……」
憤怒地掄緊拳頭,言書晃扎實的一拳貼在書權的嘴角,力道的猛度從立刻滲出嘴角的血絲可以想見。
「你們在干什麼?!」言母一看到情況愈演愈烈,緊張的跑到兩人之間加以阻隔。
老天!兄弟鬩牆的場面,怎麼會發生在她和樂的家庭?
手指抹去血跡,看了一眼,言書權咬著牙說︰「我不會離婚的,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不管你們如何相愛,我都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如果你有膽子,就和她秘密約會吧,但我可先警告你,不要被我抓奸在床,否則我會控告你妨礙家庭!」
說完,他撂下一個惡狠狠的眼神,沖出了家門。
「孽緣啊,老天爺,你到底想怎樣……」
用力拍打自己的額頭,言大華放聲喊了出來,直至這一刻,他終于明白這三個年輕人間牽扯的愛很情仇。
「我的雙胞胎呀……」看了無力倒在沙發里的大兒子,言母也哭了,她的寶貝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怒目相向,她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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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弄成這樣?」看到言書權嘴角淌著血,連穎整顆心的血液似乎都被抽干了。
「你猜是誰打的?」享受她拿著濕熱毛巾,小心翼翼擦拭血痕的感覺,言書權看著她的臉問道。
「今晚你不是該躺在新婚妻子的身旁嗎?」離開他的身前,連穎來到窗旁,這次她無法讓自己的聲音不含受創痕跡,她凝視著隱隱鋪上新月微光的街道。
「你今天沒有去觀禮,我沒看到你的人。」言書權心里有股莫名的想法,小穎未到場他很高興,因為他冷酷的一面不希望她看到。
「我們要繼續這樣答非所問嗎?」拿了藥水,她再回到他身邊,蹲子準備幫他上藥。
他抓住她的手,「好,那我一一回答你的問題。第一,我的傷是我的雙胞胎哥哥賞賜的;第二,我今晚確實不該陪在老婆身側,因為我的雙胞胎哥哥會幫我履行夫妻義務,這樣你都懂了嗎?」
「書權,你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要不然你希望我怎樣?感激他搶在我之前,先擁有我老婆的身體,讓她有經驗來取悅我嗎?」
「你可以不要娶她的,既然你這麼在意這件事情,你為什麼要讓自己陷于那種憤怒的情緒之中?」
「那我多年來的付出怎麼辦,付諸流水?」
「難道你對—個女人好皆有所求?你還是不懂女人的心思,當她愛上一個人,通常是義無反顧,不在乎外界異樣的眼光,不管對方如何回應,就算告訴自己不能愛,卻還是不能不愛……」連穎淒苦輕訴。
被逼到懸崖前,她對自己的感情低頭了。
藍祖兒的心情正是她的心情,如此的不謀而合……惟一的不同,是她不敢承認,因為她怕與言書權之間無話不談的親密分享會就此而斷,拖延是她惟一的防御。
「小穎……」驚見個性堅強的連穎眼中的淚珠,言書權慌了。
連穎邊哭邊笑地抹去淚水,「對不起,我想同是女人,我會很同情她的心情……」
「你認為我傷了她?」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女人,其實很脆弱……」咬著嘴唇,她說不出話來。
言書權覺得今晚的連穎不像平日的她,「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那位不死心的客人,今晚帶著鑽戒來求婚了……」她的聲音、表情嗅不著一絲喜悅的氣息,甚至隱約覺得諷刺。
心一緊,花了好長的時間,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你……答應了?」
「我在考慮,你都結婚了,也該輪到我了……」
「那不一樣,我為的是報復!」她聲音中的苦味令他眼神燃起狂亂。
「可是你愛藍祖兒。」
「我不愛她!」如此果決的口吻連言書權自己都震驚,他不愛祖兒,那他娶她為的只有報復?
當連穎消化他所說的話,生出了一陣沉默。她的心跳亂了規則,脈搏不要命地愈跳愈快。
「你認真想過嗎?事情會走到今天的局面,你也必須負起責任,也許藍祖兒認為你愛她,才會退而求其次,想找一個可以依偎的胸膛……你對每個女人總是那麼好,好到令人心生錯覺,掉落那個不可自拔的泥沼中,你不知道吧,其實最過分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