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鍵時刻,身後伸出一雙大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腰。抬眼正撞到歐陽烈無限溫柔的眼神,史晴愣了一下,這眼神,和三年前的他好像啊!
歐陽烈抱起她,走過碎石灘,來到溪邊,把她放在一塊足有幾平米大的光滑的石面上。史晴面色紅紅地攏了攏耳邊的發,這種無間的氣氛讓她有點迷亂的小腦袋迷糊地認為時光倒流在了三年前。
她舌忝了舌忝微微干燥的唇,臉上沒了剛來時的冷冽。歐陽烈的心髒不禁為這個時刻的史晴猛跳了幾下。她眼神溫柔,她的動作勾動著他的每根心弦,舉手投足間,這個女人都充滿著一種曼妙的風情。讓他恨不得時刻把她擁到自己懷里,以防止她再出去把別的男人迷住。
「呃,謝謝!」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心跳加速。
「不客氣!」他聲音略帶沙啞,但是下邊說出的一句話立刻令史晴回到現實。
「我們可以開始了。告訴我,三年前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史晴的胸脯馬上忍不住起伏起來,啊,這個該死的男人,他有什麼權利用這種審問的口吻來問她這個問題,處在這個位置上的應該是她才對。
「真是好笑,歐陽烈,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你自己再清楚不過是什麼原因。」語氣尖厲而略微顫抖著,剛剛的柔情似水完全不復存在。
女人,幾年未見,已經學會了演戲。歐陽烈心里暗暗感嘆一聲,回過頭來,望著她因生氣而變得潮紅的面龐。
「這只是你的臆測,我要听你親口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他放肆的注視讓史晴再沒勇氣抬眼看他一下,她轉身看向身邊汩汩流動的溪水。
正是冬日,遠山上還印著些殘雪。腳下的溪流也因為水源枯竭而變成一涓淺流。想必到了夏日,這定是一條水聲轟隆,奔涌直下的大河。
「歐陽烈,我不知道該和你這種人說什麼。」史晴像忽然想起什麼,拿起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忘了告訴你,你的機型這里收不到信號。」他吸一口煙,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想讓蘇給你訂下午的機票是不是?女人,你听清楚了,我們的事情沒有解決之前,我是不會讓你再離開西城半步的。」
史晴瞪住他悠然抽煙的動作,真恨不得拿手機在他的頭上打出一個洞來。
他只當沒看到她的表情,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最好都好好配合。」
「配合什麼,歐陽烈,如果你是一個還有一點點誠意的人你根本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會再為你犧牲一點點了,你不值得!」
「你說什麼?誰不值得?」
歐陽烈一把捉住她的肩,凌厲的力道讓史晴痛得差點喊出了聲,她又痛又慌地開始口不擇言。
「是的,你不值得我這麼做,歐陽烈!我會為任何其他的男人犧牲,但是這個人絕對不再會是你。」
「任何男人,包括周凱是不是?」他的眸子里流淌出一種史晴不熟悉的憂傷。
她的那句話顯然嚴重打擊到了歐陽烈。他猛然放開捉著她的手,起身走到溪邊。史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她的話傷到他了。她有點後悔,但是說出的話已經無法收回。
史晴從石上站起,不安地撩起被風吹亂的發。
「歐陽烈。」她低低地喊,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的歉意。
歐陽烈慢慢回轉身,眼楮里的黯然和挫敗讓史晴大吃一驚。她呆在那里,忘了如何反應。
「史晴!」他眼楮里流淌出的痛苦讓史晴不安而心痛。
「我不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事而對我產生這樣的看法,但是,我要告訴我,我愛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有停過!我知道我或許比不上別的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你可以毫無顧及地打擊我,刺痛我,但是,史晴。」他閉上眼楮,昂起頭,深吸口氣,再次用那種憂傷的眼神望著她。
「請你至少給我一個理由。我是混蛋,我連自己的女人為什麼離開我都不清楚!但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什麼,我保證馬上在你身邊消失,再不出現!」
遠遠望著那個在溪邊向自己痛苦表白的男人,史晴心里一陣悸痛。她愛他,和他一樣,從開始到現在,沒有停過。但是,她已不能,不能再接受現在的歐陽烈。
「烈,我,我想,一切都會過去,像我們過去的三年一樣。你會和更適合你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她會為你生一大堆的小孩,你也會……」
她話沒說完,被歐陽烈激烈打斷。
「你以為過去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史晴,你過得一定很開心是不是?因為再沒有我在身邊,你可以隨意找自己喜歡的男人,比如周凱。是不是?」
「不要再提周凱,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史晴低叫,她搞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老是提起周凱。
「好,不提周凱,那還有其他男人,你現在喜歡的類型變了是不是?」
「歐陽烈!」史晴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吼。天啊,這個男人瘋了是不是。
「沒有,什麼男人都沒有!你是唯一一個,到現在依然是!」她一邊低叫著,一邊頭痛地揮著手,極力想要抹掉他腦海里對她亂七八糟的臆測。
一雙大手猛然攬住了她的腰,抬起頭,史晴看到歐陽烈無比閃亮的眼楮。
「你說的是真的?」男人的力量感在此時表現得十分張揚,他的大手讓史晴再次感到微痛。
「你弄疼我了。」
他馬上放松力道,但是大手依然握著她的腰不肯放下。
「我剛才沒听錯嗎?我不相信。」
史晴有點可笑地望著面前這個應該自負無比但此時卻像個小孩一樣的男人。
「沒,你沒听錯。」她朱唇輕啟,剛吐出這幾個字,唇就被面前瘋掉的男人猛然攫住。他狂猛地吻她,好像一頭饑餓的雄獅,他的吻撒在她的臉上,頸間,耳後,和舌畔。史晴緊緊抓住他的衣角,防止自己跌倒在地上。
她愛這個男人,她一直知道,他每次吻她總會讓她情不自禁,只是,在這個談判的關鍵時刻,她禁不住想起了三年前讓她心碎的那一幕,于是她激揚起的熱情馬上冷卻了下來。
史晴伸手輕輕推開歐陽烈,故意不去看他眼楮里閃爍著的光芒。
「烈,我,我想我該回去了。」
歐陽烈的眼楮馬上變得黝黑而深沉。
「不,我們只是剛剛開始。」他轉身背對她,望著遠方,伸手從外套口袋里模出一支煙,再次燃起。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為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懊惱。他是如此激情飛揚,但是他懷里的女人卻清醒無比,上帝,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他歐陽烈什麼時候竟然變得像一個小男孩一樣。
史晴整理著自己凌亂的思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時的歐陽烈。他不是應該很強勢地逼她做他喜歡的事嗎?他不是應該站在這里用一種充滿威脅感的目光逼視著她的嗎?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來應對這樣的歐陽烈,但是他現在的樣子卻是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的。
歐陽烈回頭,他一腳踩熄煙蒂,微長的發被山風吹得遮住了眼楮。史晴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在等你的答案。」他聲音低沉,給人一種微帶頹廢的感覺。
「我,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她皺眉,拉緊了外套,撥回被風吹開的發。
「你不準備說是不是?那好,一會兒我們去一趟開元,買帳篷,睡袋,還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