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地沖向樊之將,大聲斥道︰「你為什麼開槍!」雷電是難得一見的冠軍賽馬,又是少爺花了一番苦心才運回台灣的,他怎麼敢
難道他看不出來雷電已經停止攻擊了嗎
樊之將被斥得怒不可遏,松開懷里的金漫姬後,一個箭步沖上前,揪緊元南城敞開的領口劈頭大罵︰「若是它真傷了姬兒,我不止對雷電開槍,我連同你一起殺了!」這場意外全是元南城造成的。
而他,也錯了,他不該帶姬兒來的
被挑起的情緒一時失控,忿恨地朝元南城肚子擊了一拳,教他痛得彎腰悶哼,「若是姬兒受傷,這個罪你擔得起嗎?」
「雷電可能是在玩!」元南城也吼著,火爆脾氣跟著上來。
「玩?你確定它只是在玩嗎?」結結實實的一拳,重重地揮在元南城粗獷的俊容上。
「樊之將,你發什麼神經!」元南城不假思索地還以顏色,卻在拳頭高舉時,驚見樊之將下顎繃緊,舉槍指向他。
這男人瘋了
他不置信的瞪大眼。
「不要……你們不要打了。」
瞧見樊之將眼眸冷冽得教人毛骨悚然,金漫姬抱頭蹲後放聲尖叫。
「姬兒!」元南城趕緊上前摟住她安撫著。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雷電……」她痛哭自責,看著雷電身上不斷流出鮮血,覺得自己是害死雷電的凶手。
金漫姬的自責令樊之將目光一斂,不發一語地走向奄奄一息的雷電。
在眾人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時,另一聲震耳的槍聲再度響起。
那一槍,結束了雷電奄奄一息的生命,也結束了它的苦痛。
望著懷里哭聲不息的金漫姬,元南城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少爺提起
而他又該不該將姬兒吻樊之將的事一並說出,那只是個玩笑嗎?還是多了點旁人不清楚的情愫在里頭
樊之將與姬兒,可能嗎
那夜,樊之將獨自坐在房間的椅子上喝酒,沉思著稱早發生的意外,突地,有人敲門,「什麼事?」
「樊先生,是我。」原來是金家管家,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睡呢
放下手里酒杯,樊之將走上前打開房門,「有事嗎?」
「樊先生,你可以去看看大小姐嗎?」管家語氣里盡是擔憂。
姬兒?「她怎麼了?」
「我剛送點心去大小姐房間,听見她房間里傳來哭泣聲,我想大小姐心里現在一定很難過。」畢竟發生那樣的意外,雖說只是一匹馬,可心里的內疚還是無可避免。
「少爺呢?」
「少爺有來過電話,說他今晚無法回來。」
「我知道了。」
「那……」管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沒說下去。
「我去看她。」
走近金漫姬房間,里頭確實傳來陣陣啜泣聲。
他推開房門輕步朝房中央走去,昏暗房里,透過窗外淡淡月光,不見房間主人,只見床上被子高高鼓起,而那一聲聲的啜泣就由被子里傳來。
樊之將輕吁嘆了一聲,高大身軀佇立在床洽輕喊︰「姬兒?」
「……」被子瞬間震了下,而後哭泣聲更大。
無奈地,樊之將扒了前額頭發,彎身拍了拍被子,「別哭了。」
「$#@&……」被子下不時傳來嚶嚶唔唔的說話聲,確定是金漫姬沒錯,但樊之將用心听了听,卻還是听不出她話里的意思。
那含糊不清的字句,听得樊之將眉頭打結,「姬兒?」
他又連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音,連哭聲也小了。
最後,他索性坐在床沿,拉開被子讓被頭的人兒可以透透氣,怕她被悶壞了。
盡避只有月光,但她哭紅的雙眼還是清楚地落入他眼底,心想她肯定哭很久了。「別哭了。」
「之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心里真的好難過,我覺得是我害死雷電的,都是我的錯……」如果她不堅持騎馬,那雷電就不會死。
「傻瓜。」他揉著她的一頭亂發。
「之將,我以後再也不會任性了,真的都不會了。」
她終于明白,當騎在身下的馬無法被駕馭時,不只騎的人有危險,可能還會殃及其他無辜的人,而這全是她的任性惹得禍。
樊之將溫柔地幫她拭去眼淚,輕聲訓道︰「那以後就不要再接近馬房,懂嗎?」
「……」
「不懂?」
「可是大哥知道雷電死了,一定會很生氣。」
「雷電的事我會跟少爺說,你別擔心。」
「真的嗎?」小臉帶著期盼地仰著,起身半跪在床,認真的問著。
「我保證。」
終于,有了樊之將的保證後,金漫姬這才破涕為笑,「不可以騙我哦。」
「嗯,別哭了。」
沒了煩惱,金漫姬朝樊之將吐吐舌頭,「太好了,我本來還很擔心,現在終于可以放心了。」
「那是不是可以睡了?」都快一點了,早過了她就寢的時間。
「可是……」她抿嘴。
「怎麼了?」
「人家…人家……」不用她開口,肚子咕嚕咕嚕地將她的心事泄底了。
樊之將俊容眉頭一挑,語帶揶揄︰「不是沒有胃口嗎?」今晚管家好說歹說拜托她吃些東西,她還嘴硬的說吃不下。
「那是剛才嘛,人家現在肚子餓了。」她拽著樊之將的手臂撒嬌。
「你想吃什麼?」
金漫姬眼珠子轉了轉,腫著一對金魚眼嬌憨地說︰「我想吃漢堡。」
第2章(2)
次年,樊之將接手香港「東升」賭場,另外三人也陸續著手海外版圖,澳門、日本及美國,「四方」跨國集團在金武寬的野心下,逐步拓展。
斑中畢業的金漫姬正式邁入十九歲,為了慶祝她的生日,金武寬特地命人籌備生日宴會,連同海外的四名手下全召了回來。
書房正中央的黑色皮質沙發上,元南城斜靠的高大身軀幾乎躺平;藤少廣則是癱在元南城對面,長腿老實不客氣地抬在茶幾上;穆罕聞優雅的坐在單人沙發椅,對那兩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粗魯樣,他已經練就視而不見的功力。
相較于那三人,樊之將習慣站在書房靠窗角落,四個人剛報告完海外營運狀況,等著少爺的發言。
「香港那邊,除了黑道鬧事,還有其他問題嗎?」賭場生意,利潤可觀,誰不想多賺一分,金武寬明白樊之將面臨的難處。
「沒什麼問題,黑道那邊我會盡快談妥,這點少爺可以放心。」
樊之將沉穩內斂的處事原則,精準眼光在商場上無往不利,這也是金武寬敢放心將香港賭場交給他的原因,應付香港人勢利刁鑽的胃口,樊之將是不二人選。
「那你們呢?」金武寬細長眼眸掃過另外三人,雙手交叉撐于下巴。
「‘南門’一切正常。」元南城懶洋洋答道。
「‘西進’上個月淨收入成長一成,我打算再擴地興建娛樂事業。」穆罕聞看準了休閑渡假的遠景,正在擬定企劃書。
「‘北谷’這邊情況也不錯,不過有件事可能需要少爺出面處理。」
金武寬揚起薄唇,走到沙發邊,側坐于元南城這邊的沙發扶手,修長雙腿交叉,環胸睨了眼藤少廣。
「你說吧。」
「上個月有人來‘北谷’踢館,白吃白喝了好幾天,最後還欠了一賭債。」
「現在人呢?」
「什麼?錢沒還,你就這麼讓人走了?」元南城跳坐起身,重拍了下桌面,對藤少廣的做法很有意見。「你沒讓保鏢押人?」
「押人?」藤少廣干笑兩聲,冷睨元南城一眼,「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押人,可惜我的手下不敢。」
穆罕聞嗤笑了聲,藏在鏡面下的俊眸眯了眯,「連日本黑道都急著討好的‘北谷’賭場,竟然有人敢在藤少廣面前撒野,怎麼?你的手下怕惹事,你也跟著悶不吭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