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
藤紀由子一見他的表情便害怕不已,就算兩人有再長的時間沒見過面,他那發怒前的表情還是沒變,而且似乎更加明顯。只是,他為什麼生氣?
「好嘛、好嘛,我們走就是了。廷風,你有空要到風雲堂找我,還有,默子也很想你,不過她有事所以沒能來看你。」
「默子?她的身體還好嗎?」想起當年那個隨自己一同出走的藤紀默子,冷廷風冷硬的五官便不自覺地放柔。
「還好,只是身子骨還是虛了點,現在她已經大學畢業在上班了。」
藤紀默子拜未來姐夫的福,在他公司上班。
「看來我真的離開太久了,久到錯過許多事。」
「所以你這次就別再走了,好好留在日本。」
「或許吧。」高大的他彎身在任奴兒臉頰上印蚌吻。
當藤紀由子好不容易松口氣,以為一切即將過去時,一道女聲將他們朝外走的步伐給叫喚住。
「廷風!」
三個人同時轉身,只見他們身後有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東方女子正朝他們而來。
「席夢,怎麼醒了?」
當他回日本幾天後,席夢也出現在沙居大門口,宇文沒猜錯,她真的尾隨他來日本。
席夢一來到日本,就因時差及氣候的問題而臥在床上休息,這幾天都是冷廷風在看顧她。
「我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出去了。」那話中的親昵教人不多想都難。
席夢原本是個十分獨立的女子,但在冷廷風面前,她卻是個完完全全的小女人,而這樣的她從未在水宇文面前表現過,也難怪水宇文要如此嫉妒了。
席夢的出現使得藤紀由子有些明白,原來他真有女伴了,而且還帶回沙居,看來年少那一段往事真的要隨風而逝了。
「我答應過陪你就不會出去。來,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冷廷風拉過席夢總是冰冷的小手,來到任奴兒身邊,還有意地多看藤紀由子一眼。
「她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任奴兒;奴奴,她是席夢。」
他所有的朋友都曉得任奴兒這一號人物。
席夢朝任奴兒輕輕點頭,但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任奴兒身邊的藤紀由子身上。若她沒看錯,她曾經在冷廷風的皮夾里看過這個女子的照片,那時的她應該只有十幾來歲,而今眼前的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美人。
「好啊,廷風,沒想到你去國這麼多年,還不忘帶個情人回來當見面禮。」
任奴兒的話並沒有得到冷廷風的反駁,之前只要有人提起,他總是開口否認,可這一次他沒有,而他的沉默使得席夢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廷風,那她又是誰呢?」
「她是藤紀由子,是奴奴老公的妹妹。」很簡單的介紹,也同時清楚劃分兩人之間的距離。
藤紀由子回以一個笑容,沒有人看出她全身正在發顫,若是再不離開,她怕自己會崩潰。
「由子,你怎麼了?」
「我沒事,只是怕劍軍等久了。」
「唉,我又忘了。」說完,任奴兒拉著藤紀由子離開。
看著兩人離去,冷廷風的神情顯得郁悶,看在席夢眼里更是清楚不已。
「就是她嗎?那個藏在你心中十年的女子。」
在水宇文那里,她曾經听過幾次冷廷風的神秘情人,自此她便對藤紀由子感到好奇不已,今天見上一面,她完全明白為何冷廷風的心從不停留在其他女人身上。
但眼前的大男人卻抵死也不承認地帶火警告。
「我跟她已經過去了,別再提起她。」
席夢看著邁開步伐離去的高大身影,不禁搖頭,她怎麼都不相信兩人之間已經過去。
扁是剛才那一眼,她就明白藤紀由子在冷廷風心中還佔有極大的分量。尤其是他看她時的熾熱眼光,那是他從未有過的,他卻說他早忘了她,更令席夢不相信。
懊死的她!
竟然敢當著他的面提起那個男人。南劍軍是嗎?他記得曾听宇文提過這個人,雖是如此,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確實是個不亞于自己的人。
經過十年歲月的洗禮,猶如綻開的玫瑰般迷人的由子,身子淡淡的芳香至今仿佛還繚繞在他身旁;而那一頭長及腰的秀發使她看起來更顯柔弱,白皙的膚色讓他幾乎想伸手輕觸,感受它帶來的光滑柔女敕。但他沒有,他也不能,因為由子從來都不屬于他。
「該死!」
他竟再次受她吸引,在他已有過多次沒有結果的戀情後,僅是一眼,他明白自己又再次沉淪了。
看來他是高估自己對她的感情,以為再見面不過是點頭之交,誰知他連心都再次賠了進去。
那麼他這趟回來到底是對是錯?連他自己都難以理清。
一杯杯的烈酒直灌人喉間,服貼的頭發也被他給撥亂,更顯出他的不羈。原本冰冷的利眼在此時出現痛苦,他希望此時的自己能夠醉了,忘記所有一切,更能忘了她。
離開沙居後,藤紀由子為了不讓任奴兒看出她的謊言,只好請司機送她上南劍軍那里。
當來到南劍軍辦公室門口時,她踫巧與藤紀默子相遇。藤紀默子擔任南劍軍的秘書,而這全是南劍軍的要求。
「由子姐姐!」看見甚少來此的藤紀由子,藤紀默子有些吃驚地叫著。
「你怎麼來了?」
「我找軍。」
藤紀默子見她一臉失神的模樣,不禁問︰「大嫂拉你去見廷風了?」
在她一再表明沒空的情況下,大嫂惟一能找的人就只剩下由子姐姐了,而這也是她的希望。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輕聲問。
那藏在她心中十年的無解難題,如今已不再是困擾,在他身邊已有位不知比她好多少倍的紅粉知己,而她也該知足,在她失去冷廷風後,還有南劍軍溫柔相陪。
「他還好嗎?」藤紀默子避重就輕地問,她不想承認是自己的主意。
不知怎地,十年前堅強的由子姐姐在廷風走後,整個人幾乎變一個模樣,除一沉默還是沉默,沒人明白她心中所藏何事。而自己在身體逐漸好轉後,人也跟著開朗多了,現在還是個標準的上班族。
但直到最近,她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煩惱,一個她不能向任何人吐露的苦,就連最親密的由子姐姐她都不能開口。
「默子——」
「你們有談話嗎?」十年後的廷風應該是更有男人味,他一直是個令人不能忽視的人。
藤紀由子原本要向她道出他已有了親密愛人的事,但想想還是作罷,反正那已不再與她有關。
「我跟他已沒什麼好說的。」
「由子姐姐,你真將他給忘了嗎?」
那個曾經發誓要帶著由子姐姐遠走的男人。
「我已經有軍了,他的事我不想再提起。」
軍說了,等她認為已準備好了,他們就結婚,而她已拖了三年,在這三年里,她總是刻意忽略這個問題,但她明白自己再拖延已無任何意義。
「那照片呢?你也都丟了?」
心底的秘密被妹妹給說出來時,藤紀由子臉上出現難堪的神色,但隨後她又回復鎮定。「訂婚時我就將它們全丟了。」
「由子姐姐,你真的決定嫁給南劍軍嗎?」
她不希望由子姐姐最後會後悔,畢竟結婚這等大事絕不能憑一時的意氣用事決定一切。她不相信由子姐姐已將廷風逐出心里,否則她不會再去見廷風,不管大嫂怎麼要求,她只會拒絕。
「嗯。」
她早死心了,早在十年前那個年少的冷廷風離她而去時,她就該死心的。
「好吧,他正在開會,你要不要等他?」藤紀默子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竟是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