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宇堂等在場所有人喊價結束,最後的價碼是一千萬元,那令他冷淡無表情的臉更顯不悅,他認為這幅畫的價值絕對不只一千萬。
今晚他排除手下,親自參與這場義賣,原本是要給籌辦人,也是他的好友沈世碣面子,哪里曉得竟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最後他舉起手,用平靜無波的嗓音喊出他心目中的理想價碼——
「一億。」
頓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調向閻宇堂的方向,哪知他卻已邁開步伐離去,沒給人注目的機會,而主持人在听到聲音及望見背影時,早已知曉他的身分。
「有人出價一億,還有更高的嗎?」不只主持人明白,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一億元恐怕是今晚的最高價。
在主持人喊完三次仍無人出更高的價錢時,那幅畫的所有權已經確定。
同時,四周也響起此起彼落的惋惜聲,眾人為無法得到夢中的美人而傷心,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紅布再次蓋上,那幅畫從此與眾人無緣,因為它將成為私人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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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賣會一結束,籌辦人沈世碣便來到內室,那是只有他的知己才曉得的休息室,而閻宇堂正是其中之一。
「一億元?好大的手筆。」
室內的兩人年紀相當,只是沈世碣的眼眸中帶著笑意,讓人感受到溫暖。挺拔的身軀落座在閻宇堂對面,他想了解好友的目的,為何要以如此高價收購這幅不算名家手筆的作品。
就算畫中美人再美,也只不過是幅畫像。
閻宇堂從不缺女人,圍繞在他四周的女人環肥燕瘦,各具特色,全是男人目光的焦點;而畫中美人盡避美,卻只是一幅畫。
「畫呢?」
沒有廢話,閻宇堂等著拿到畫後馬上離開。晚點的宴會他不打算出席,今晚的面子他已為沈世碣做足。
「還在處理。」
起碼人家花了上億元,他們總得要好好包裝一番,讓畫更有價值。
「十分鐘後我馬上要。」
「宇堂,可以告訴我你的動機嗎?」沈世碣覺得一定不單純。
閻宇堂只是微揚唇角,沒有回答的打算。那不可一世的神情訴說著他的狂傲。
這也難怪,他的出身,那樣的家庭背景使他無法不自負。閻家的祖先是從中國大陸移民至意大利的。在發生戰亂時,富甲一方的閻家為了後代子孫的前途,眼光深遠的相中歐洲,將所有家產變賣後帶上商船,航行幾個月後在意大利登陸,並決定在此定居。
錢確實人人都愛,不管是東方人或是西方人,對錢的誘惑總是無法抵擋。因此閻家祖先利用龐大的家產使意大利人對他們臣服,同時開始從商並跨足政治。閻家在意大利建立勢力後,慢慢地成為意大利人心中的傳奇,如今雖已過了百年,這樣的魅力依舊沒有消退;在黑白兩道的龐大勢力,使閻家成為眾人臣服的對象。
閻宇堂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他的父親娶了三個妻子,元配是中國人,其余兩個皆是西方人;元配所生的他,理所當然地成了家族中的領導者,他有眾多兄弟姐妹,那全是拜多情的父親所賜。
多金的男人本就風流,而閻父的俊朗外貌使得他成為女人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就算只能擁有一夜,女人還是爭相想引起他的注意。這樣的情形打小看在他眼中,更看到母親寂寞卻又難以開口的痛,總讓他憤恨難平。當初母親的家人不顧母親反對硬是將她嫁給了父親,結果換來的竟是如此的對待,想來這是母親及她娘家人所沒料到的。
然而就算父親身邊圍了眾多女人,他的心與母親一樣,仍是寂寞的。母親的柔弱及順從是他向外尋求慰藉的主因。
對于父親他是尊重的,雖然他曾經無法諒解父親的風流,但諷刺的是,當他長大後,狂傲的身世及自負的性格使他步上父親的後塵。
良久,閻宇堂才開口︰「你認識她?」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平空想像而畫出這樣的美人,畫中人一定是真有其人。
沈世碣為他的話一愣,繼而狂笑,「不,我不能告訴你。」他曾與冷凝相約,絕不說出她的身分,就算眼前是他的好友,他也不能違背諾言。
「是嗎?」閻宇堂沒再追問。好友的個性他了解,不過他另有方法找出,憑他閻家的勢力還怕沒辦法嗎?
不等沈世碣開口,閻宇堂已站起身,「我走了。」
今晚他的露面已給足好友的面子,更何況他還是今晚義賣會的金主,目的既已達成,他不願再多佇留。
「不等宴會開始?」看來好友要錯過宴會,而他更不能告訴好友,畫中美人將參與這場宴會。
「不了。」
案親前不久打了通電話給他,要他盡速回家,想來又是跟母親發生爭執。不知怎地,近年來母親大大的改變,就連性子都變了,而那令父親無法捉模。一旦男人無法掌控他的女人時,恐懼即開始在心中蔓延。
「好吧,那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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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冷凝的父親去世後,整個冷族的管理工作便落到她頭上。起初,這樣的重擔著實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好在歐陽霄等四人一直陪在她身邊,小心又細心地保護著她,不讓她感受到過大的壓力。終于,她已完全能負起領導冷族的責任,並打算讓他們自由,要他們四人帶著手下離開重新開始。只是四人的心已系在她身上,又因前主人曾殷切交代好好照顧她,所以他們雖然接受了冷凝的要求,卻還是以冷族的名號自居,冷凝依舊是他們的主人,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天使。
而歐陽霄自願留在台灣,成為日後冷族的總部。
冷凝長年住在國外,這次難得回台灣,興致勃勃地準備參加化妝舞會。
已獨立門戶的門皇們為了她的安危,特別選派身邊的人擔任她的保鏢,然而冷凝只準湘坊的湘晴同她一起去參加舞會,其余的人則一律被她請回。
她想,只是一場小小的舞會嘛,不需要勞動如此多的人,況且湘晴又是個能文能武的女子,有她在身邊已足夠。
「湘晴,你也來換件衣服。」湘晴總愛作中性打扮,沒見過她真面目的人根本難以想像在她那層外衣下,是副令人驚艷的胴體。
「不了,我就這身打扮。」她的目的是保護主人的安危,況且當她們戴上面具後,根本沒人認得出她的性別,哪還需要服裝的搭配。
「不行,今晚你是我的男伴,你一定要換衣服。」冷凝不理會湘晴的話,邊思考著自己的禮服,一邊也為湘晴的衣服傷腦筋。
湘晴沉默著,反正冷凝是主人,她的話向來是無法反抗的,只是一件衣物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這件。」冷凝興高采烈地宣布。
湘晴一見冷凝手中拿的禮服,一雙眼瞪得老大,「主人,這件不太好。」這件衣服太過暴露,就算沒人認得出她們,也沒必要如此。
「為什麼不好?」
案親過世後,冷凝高傲的個性及任性多少改變了些,要是以前,她決定的事才不容人置喙。
「它太暴露了。」湘晴實話實說。
湘晴的回答教冷凝笑得跌回床上,這惹來湘晴更加不苟同的目光。
「湘晴,它不會。」冷凝一等笑意暫歇,這才坐起身看著湘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