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杜司與也感到驚訝,怎麼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說要離開了。
她搖搖頭,「過幾天學校要開學了。」
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他們不願意接受。
「你依然可以住在這里啊!」知道原因後,駱如杰不滿地叫道。
她還是老話一句,「明天我就搬走。
這個答案令他們震驚。
其實她早就想走了,只是她舍不得。可是她必須回去尹家一趟,免得尹叔擔心。這兩個月來她覺得夠了,這一切她不會忘記,因為它們是她最美的回憶,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里,她感到自己的存在。
「為什麼要這麼快?過幾天再走不可以嗎?」
「我想我必須習慣一個人,我總不能一直依賴你們,而且我也慢慢走出自己的路,試著去接受別人,這全是你們的功勞。」她靜靜地說。
「真的已經決定了?」
「嗯。」
沉默一陣子後,駱如杰接著說︰「那好吧,天下本來就沒有不散的筵席,太強求反而會破壞原來的感覺。」他們三個人也是如此,等他們碩士班畢業後,大家就要各奔前程了。
「不過如果你願意,今天晚上來個聚會。」
杜司與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這陣子因為有羅倪恩的陪伴而使他非常快樂,現在她突然說要離去,令他有點不舍。但是他必須遵守當初的約定,只要她想走隨時都可以,他不勉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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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們為她準備了一個惜別會,還特地買了許多的酒回來助興。
「來,倪恩,我們喝一杯。」駱如杰有些傷感地向她勸酒。平日她一向不沾酒,也是不勝酒意的人,但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連向來不讓她沾酒的杜司與都沒有出聲制止,所以今天晚上她一杯接著一杯。
一直到了深夜他們還沒散會,羅倪恩早已是醉得不知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杜司與說醉不是很醉,他可能是四個人里面最清醒的一個。
羅倪恩注意到杜司與的眼神正直直地逼視著自己,眼神中的熱烈是她所熟悉的。
「你們別鬧了。」
杜司與輕拉她的手,將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讓她靠著他,親密的模樣令其他的人吃味。
「喂,喂,司與,你怎麼可以靠倪恩這麼近呢?她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一旁的駱如杰和王基均見狀心中是暗喜的,只是他們不肯讓杜司與白白佔了她的便宜。
其實今天這一切本來就是為司與及倪恩而準備的,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友喜歡的女人就這麼溜走而坐視不管。所以才有意安排這一場惜別會,他們還將賭上兩個人的的性命及人格,準備讓司與和倪恩他們兩人在今晚發生一場不能控制的好戲。
杜司與原本是四個人里頭最清醒的一個,但現他一肚子的怒火,酒則一杯接著一杯,像喝白開水般。
他根本不知道在他酒醉後會有一件預謀等著他陷入,他和羅倪恩兩人在半夢半醒之間,被他們給設計了。
他們趁兩個人酒醉無意識的情形下,拿出一張紙要他們兩人簽字,而這紙從此以後就將他們兩人給緊緊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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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駱如杰和王基均皆在考慮是否要告知杜媽媽這件事,可是又不想讓杜司與在莫名其妙下因一張紙而提早還沒準備好的愛情,所以左右為難之際心中的苦真是無處訴說。
「阿均,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告訴杜媽媽這件事,如果她現在去公寓的話,可能還來得及。」
駱如杰望著窗外的陽光問著王基均。
「我也在想這件事。」
「那到底該不該說?」
昨晚的一切全是他一手策劃的,若事情沒有一個完滿的結果,
對羅倪恩他會良心不安。
「依司與的個性應該會負責,只是你覺得是該讓他自己承擔起責任,還是由眾人去逼迫他做他不喜歡的事?」這就是問題的癥結。
以杜司與的個性就算是他母親來了,都難以改變他分毫,若是強硬要求,只會來個適得其反罷了。
「那就別說,反正我們有證據在,司與如果知道我們的苦心,他會知道該怎麼他的。」
兩個人相互對看一眼,最後相視一笑。
是的,如果杜司與真的懂得去擁有,那麼他就會知道他該怎麼做。只是他們沒想到這個秘密會被保留了近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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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後
當杜司與到了他們相約的地點時,羅倪恩早已在那里等他了說真的,他喜歡這種感覺。
「司與,你遲到了。」羅倪恩見到他時,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
他們相約的地點是在他們剛認識的咖啡館,如今十年過了,人事全非,老板也換了另一個人。
「是嗎?我記得現在離我們相約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應該是小姐的時間過早了。」
他也回一個微笑,每當她心情不好,或是感到孤獨時,這個微笑總是讓她感到平靜。
「我忘了。」
「今天怎麼這麼早?」平時大忙人一個,每次到了相約時間,總是在遲到後,先打通電話道歉,接著再匆忙趕來和他會合,這幾乎是七年來不變的,而今天她卻來得如此早,令他有些訝異。
「哦,沒什麼。」
淡然的話,由他對她的認識,這個神情表示她的心中藏有心事。
「你點東西了嗎?」他不用問,也不急著問,因為她一定會告訴他,這是她對他的依賴。
但就是這份依賴讓他有滿月復的愛意想要讓她知道,卻又怕嚇了她。
「司與,你知道嗎?」招來侍者,點了飲料及正餐後,羅倪恩開口。「尹淨荷和林建軍,這個禮拜要回國了。」
「回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羅倪恩曾告訴自己林建軍想要出國進修,好讓他自己能擠入更優良的外境中生存,不會因自身的條件不夠而受到淘汰,而理所當然地身為他老婆的尹淨荷當然是要夫唱婦隨跟著他出國,如今……
「因為尹叔想要將他的事業移交給他。」說穿了是為家業回來的。
「你為了這一點而感到心煩及不安?」他不相信她會為這種事感到恐懼。
「他們將要回來接手尹氏。」
此時侍者剛好將他們所點的東西送上來,打斷他們的對話,同時也讓杜司與能利用短暫的時間去思考,為什麼一听說林建軍夫婦要回來倪恩會有這種反應。
當侍者走後,他才以深沉的眼光看著她,對面的羅倪恩當然也知道杜司與正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為他們的歸來不安嗎?」他不相信在他的呵護之下,她依舊在意當年的事。
「不,我沒有不安,只是我……」她說不出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她內心的恐懼。
「那你擔心什麼?」
「他們要住在家里。」
那意味著以後的日子,她都必須與他們一起生活,和一個曾經無時無刻提醒自己是個私生女的女人一起生活,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個挑戰。
「先吃東西,有話我們待會兒再說。」他停止彼此的對話,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保持冷靜的頭腦去幫她分析及為她解憂,他現在的情緒正搖擺不定。
不解杜司與為什麼將談話中止,但是羅倪恩沒有繼續問,只是听從他的意思先將眼前的食物解決掉,其他的再說。
這一切似乎已成為不變的模式,他們約時間到老地方見面,用完餐就一同到外面去散散心。
等他們到了外面,杜司與開車載她到一個寧靜且可觀賞市郊的半山腰,兩人離開車子,靜靜地看著遠方,直到杜司與先打破沉默。
「你有想逃的沖動嗎?」在一片沉靜之後,杜司與開口說出他的疑問,他想知道在當初沒有自己的時候,她面對尹淨荷曾有想逃的意念而今有他陪在她身邊,她是否依然有想逃的心。